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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退遠點!」郭大壯大吼,刀尖刺破了馮世真的肌膚,一道殷紅沿著刀留下。

  容嘉上硬生生站住,張開手臂讓手下後退。他緊咬著牙關,額頭青筋曝露,肩背繃起,如一頭隨時都能撲過去廝殺的獵豹。

  郭大壯退到車門前,深吸了一口氣,猛地將馮世真推開,跳上車,一腳油門踩到底。馮世真跌落在地上滾了兩圈,汽車咆哮著擦著她開過,掀起一陣飛沙。

  容嘉上猛然出手從屬下的腰側拔出了一把槍,從馮世真身邊奔過,舉槍對準了遠去的車,接連扣動扳機。

  砰砰槍聲中,車後窗玻璃紛紛碎裂。車沿著之字形朝前沖。

  眼看車就要離開射擊範圍,容嘉上雙目微微眯起,手臂穩健,又開了一槍。

  車發出刺耳的聲音,斜斜地撞在路口的一株大樹上。手下們一擁而上,將郭大壯從車裡拖了出來,五花大綁。

  容嘉上卻把槍一丟,扭頭朝馮世真奔來。

  馮世真已經被楊秀成扶了起來,拿著一張帕子捂著脖子上的傷,一臉驚魂未定。容家姐妹見危機解除了,也跑了過來,圍著馮世真噓寒問暖。

  容嘉上奔到她面前,焦急地去拉她的手。

  「傷得怎麼樣?讓我看看!」

  「沒事。」馮世真忙說,「一點皮肉傷。哎呀你別亂來,疼得很呢!」

  容嘉上訕訕地縮了手,扭頭朝管事吼:「還愣著做什麼?還不去把醫生請來?」

  馮世真苦笑道:「一點皮肉傷,回去抹點藥就好了,何必還麻煩大夫跑一趟。」

  「處理不好留了傷疤就不好看了。」容芳樺說,「先生還是聽大哥的話吧。」

  手下把半死不活的郭大壯抓了過來。郭大壯一邊肩膀全是血,整個人軟若蔫雞。

  「沒死吧?」容嘉上冷聲道,「給他止血,帶去西堂,一會兒再審。」

  楊秀成擺手讓人把郭大壯帶走,又補充了一句:「盯緊了,防他自盡。」

  手下將半死不活的郭大壯拖走了,草地上留下了一條不怎麼明顯的血跡。馮世真低著頭,不留痕跡地望了一眼,眼神晦澀。

  容家的家庭醫生住得很近,不過半晌就趕來了,給馮世真處理了傷口,又打了一針盤尼西林。

  「大少爺放心,只是皮肉傷,養幾日就好了。」醫生笑著對一直陰沉著臉坐一旁的容嘉上道。

  馮世真咳了兩聲。容嘉上的臉色這才緩和下來,淡笑著謝過醫生,讓管事把人送走。

  容芳林和容芳樺經歷了這一場,對馮世真立刻親了許多。姊妹倆一人挽著馮世真一隻胳膊,把人送上樓休息。

  容嘉上插不進去,悶悶不樂地目送她們上樓去。倒是馮世真像是聽得到他的腹誹似的,扭頭朝他笑了笑,道:「嘉上,不用擔心我,忙你的正事去吧。」

  楊秀成也說:「嘉上,勞煩你去審郭大壯。我這裡還有好些傭人沒有問過話。」

  容嘉上沒轍,一臉煩躁地走了。

  容家姐妹告辭後,馮世真站在窗前,眺望著下方的庭院。

  院子裡多了很多身穿黑衣的壯年男子,而容嘉上高挑筆挺的背影在一群參差不齊的手下之中十分醒目。馮世真看不清他的面孔,卻能感受到他身上散發出來了冷冽的氣息。

  她又想起了他剛才開槍時的神情,決絕、冷靜、毫不留情,就同他當初將餐刀釘入那個綁匪手掌里時一樣。那絕對不是個養尊處優的環境下養出來的富家子能做得出來的事!

  容定坤歪打正著,養出了一個不容小窺的兒子。

  那個叫郭大壯的花匠同馮世真見過幾面,只是從來沒有打過招呼。但是,還有什麼人能比一個花匠更加容易在庭院裡隨意走動而不被注意的呢?

  他應當就是那個偕同馮世真傳遞情報的人,是孟緒安安插在容家的另外一個密探!

  他看到過自己往桂樹上放情報嗎?

  他會揭發自己以自保嗎?

  如果知道了真相,容嘉上是否會走到自己面前,如方才那樣,舉著槍,充滿殺意地扣動扳機?

  西堂里,厚重的天鵝絨窗簾低垂著,將屋子遮得密不透光。落地檯燈點亮,散發著柔和的光芒,照亮一小方空間。

  容嘉上坐在沙發里,蹺著腿,一手隨意地搭在扶手上,英俊的面容一半沐浴著暖光的燈光,一半沉浸著冰涼的幽藍之中。

  郭大壯半死不過地躺在地上喘氣,喉嚨里發出咯咯聲。

  「我知道你醒著。」容嘉上說,「要想裝死,那還不如真死,你說是不是?」

  郭大壯睜開了眼,目光渙散。

  「你的死活,取決於你接下來的表現了。」容嘉上好整以暇,手指輕敲著扶手,雙眼好似初冬驟寒封凍的湖面。

  「我在想,你確實是個進不來大宅子的花匠,那情報定然不是你偷的。你只是那個將情報傳遞出去的人罷了。」

  郭大壯一臉絕望,瑟瑟發抖。

  「你在府中有同夥。」容嘉上篤定道,「告訴我,那人是誰。」

  郭大壯愁眉苦臉地說:「我不知道。」

  容嘉上嘴角微勾。站在郭大壯身邊的打手抬腳,朝他大腿上的槍傷踩了下去。

  悽慘的叫喊聲在四面封閉的屋子內迴蕩,猶如厲鬼的淒鳴。

  容嘉上漠然地擺了擺手,手下退開。郭大壯大口喘息,大汗淋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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