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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容定坤有多愛面子,他的兒女們自然最清楚的。兩個女孩無話可說。

  樓下開始挨個兒審問了。下人們都集中在後門外,管事叫一個名字,進去一個人。

  兩個容小姐坐不住,偷偷摸摸溜到二樓去看。馮世真本來避嫌沒出門,但又放心不下兩個女孩,只得跟了去。

  一樓大堂里,容嘉上和楊秀成各坐在沙發一角。容嘉上手裡拿著一本名冊資料,楊秀成則盯著那個儀器。被叫來問話的人貼上膠貼,站在前面回答問題。

  「你有偷過府里的錢財嗎?」

  「你有拿過外面人的錢,透露過府里的秘密嗎?」

  「孫小姐有沒有讓你幫她傳遞過消息?」

  楊秀成面無表情,聲音冷峻,好似鐵血判官,令人不寒而慄。

  有的心虛認罪,有的咬死不承認。容嘉上他們只看那盒子的指針來判斷。有些人留了下來,有些則直接拿了錢,被掃地出門。

  總有人不識趣,糾纏著不肯走,自有穿著黑衣的打手走過來,將人直接拖走。

  偷懶耍賤的聽差,小偷小摸的老媽子,都被一一清掃了出去。大門外的人越來越少。

  容嘉上坐在一旁,不動聲色地翻著檔案,銳利的目光如刀片一樣從那些人身上掃過。他這個樣子,同他的父親容定坤幾乎一模一樣。陰鬱、尖銳、冷靜,以捕食者的姿態,俯瞰著眾生。

  此刻的容嘉上,同兩個月前舞池裡那個清冷高潔的白衣少年相去甚遠,幾乎判若兩人。

  他在飛速地成長,成熟。馮世真同這個男人相識不過兩個月,可是今天一看,覺得他好似不自覺中長大了幾歲一般。

  「怪沒意思的。」容芳樺覺得無聊,「先生去我們哪兒坐坐?我們有最新的美國畫報呢。」

  馮世真也想把兩個女孩送回去,立刻同意了,帶著她們從側樓梯下了樓,往花園東側的小姐繡樓而去。

  與此同時的大堂里,一個老實巴交的園丁被帶了進來,摁在椅子裡,戴上了膠貼。

  「你叫什麼?」楊秀成重複著那幾個問題。

  「郭大壯。」園丁搓著手,「俺是三年前進來的,給俺作保的是俺叔叔郭有福,去年病死了……」

  「問你什麼,你回答什麼。」楊秀成冷冷掃了園丁一眼,「你偷拿過府里的錢嗎?」

  「沒有!絕對沒有!」郭大壯急忙搖頭,「俺就是個花匠,能拿什麼錢呀?」

  「偷過府里的東西嗎?」

  「沒有!」郭大壯繼續搖頭。

  「有和孫少清小姐接觸過嗎?」

  「沒有!俺這粗人,怎麼會能和小姐們說上話……」

  「有將府里的事說給外人聽嗎?」

  「沒有……」

  指針劇烈晃動。

  楊秀成眉尾一挑:「我再問你一次……」

  郭大壯急忙辯解:「就是一些閒話……俺又從來都進不了大宅子,也只是跟著聽差們一起亂說……」

  「有收過外面人的錢來刺探府里的消息嗎?」

  「沒有……」郭大壯小心翼翼地打量著楊秀成。

  指針劇烈晃動。

  容嘉上和楊秀成心照不宣地交換了一個眼神。

  楊秀成合上了手中的資料夾,抬手打了一個響指。站在不遠處的手下立刻大步走了過來。

  郭大壯見狀不妙,一把將老管事推開,跳起來往外沖,佝僂的身影竟意外地敏捷!

  「抓住他!」容嘉上大喝一聲。

  手下卻是慢了一步。郭大壯奔到窗前,舉手抱頭,嘩啦一聲撞破了窗戶,滾落到了外面的草地里。

  三位女士走到半路,突然一個男人卷著一身玻璃掉到面前。容家姐妹嚇得齊聲尖叫,紛紛往馮世真身後躲。不料那個男人一個驢打滾站了起來,順手就把站在最前面的馮世真一把抓了過來,掌心小刀架在她的脖子上。

  「先生!」容芳林尖叫,「快來人呀!」

  容嘉上緊跟著打手們追出來,見到這一幕,眼睛霎時紅了。

  「退開!都讓開!」郭大壯挾持著馮世真,一步步朝花園側門退去。

  打手想要圍上去。容嘉上大喝一聲:「不要亂來!退下!」

  馮世真的脖子被郭大壯的胳膊箍著,喘不過起,一張臉憋得發紅。

  容嘉上像一頭暴躁的豹子,邁著焦躁的腳步在一段距離外圍徘徊著。幾次想要靠近,又硬生生忍住。

  楊秀成把容家姐妹拉開,高聲道:「郭大壯,你逃不掉的。把馮小姐放了,我們有話好好說。」

  「當我是傻子呢?」郭大壯大喊著,「你們容家處理的人,都能把蘇州河給填了。」

  容嘉上上前,陰鷙地盯著著郭大壯,問:「你要什麼?」

  「把門打開!」郭大壯拖著馮世真不停地朝側門後退,「給我一輛車,不准熄火。別想搞小動作。不然我就割了這女人的脖子!」

  他掐著馮世真的脖子,鋒利的刀尖抵在她脖子的動脈上。要害被拿住,馮世真也不敢輕舉妄動,只得任人拿捏。

  容嘉上粗重地喘息著,和楊秀成交換了一個視線,點了點頭。

  楊秀成道:「好,我們給你安排車。你別亂來!」

  側門打開了,車開到了門外。

  包圍的人讓出一條道。郭大壯挾持著馮世真一點點走了出去。容嘉上死死盯著他,不緊不慢地跟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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