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8頁

投票推薦 加入書籤 小說報錯



      


  雲是焉恍然,怨恨的臉上更添忿忿之色:「…是。景順四年,那年溫摯有孕,欽天司算出來未來的五殿下五行缺金,你跟寶貝眼珠子似的忙著廣下鑄劍令,要湊夠九百九十九柄名家寶劍給那個賤人保胎,保佑孩子平安降世,我送的即是這把。」

  采庸。

  九百九十九,乖乖,溫鏡終於對自己的娘當年在宮裡是個什麼地位有了些具體的認知,這時溫鈺從殿外回來,恰巧聽見這段,便問雲是焉:「為何選了采庸?」

  「呵呵,采庸為笙,歷朝歷代王子公子,以笙為標誌的乃是太子晉,這枚松石也傳說是他的遺物。」

  太子晉,周靈王之子,雖說位及儲君,但是出了名的英年早逝,他的遺物送一嬰孩,這不詛咒人呢嗎。溫鏡卻不以為意,淡淡道:「曾見周靈王太子,碧桃花下自吹笙,倒多謝娘娘送得好劍。」

  他輕飄飄有人就怒不可遏,景順帝乍一聽得這段緣由眼睛又凸起來:「毒婦!」

  「嗚嗚陛下好偏心呢,溫摯是謀反我是欺君,又有什麼兩樣?陛下緣何為了她的兒子責罵臣妾呢?」雲是焉陰陽怪氣假哭兩句,而後便再懶得搭理景順帝,只自顧自哼笑,「我只恨自己還不夠毒,竟然真的給他逃出生天長大成人,兜兜轉轉還拿到本宮的好劍,竟還傷了本宮的人,如今…」

  她目光順著采庸看到溫鏡,又從溫鏡看到他身後的李沽雪。

  雲是焉低低笑起來,笑聲越來越大,說悽厲也不只是悽厲,竟然透出一股暢快的意味:「他也沒管你…哈哈哈你也被他丟下,哈哈哈!你還不知道罷,他也是你的父親!他帶著另一個兒子逃走,棄你於不顧!」

  這話雖然之前在殿外韓頃對李沽雪說過,但此刻殿中的人除卻溫鏡都沒聽過,紛紛吃了一嘴驚。朝與歌也顧不上他師父的重傷,和裴玉露兩個人面面相覷,景順帝也是震驚臉,溫鈺目光在李沽雪身上一停。

  正在這時,溫鏡「唰」地一聲將采庸收回劍鞘,聲音激越引得大家都望向他,他旁若無人:「他知道,你有空在這裡發瘋,不如好好想想雲氏的出路。」他轉向景順帝,「陛下,查案追兇都須費些時日,今日勞累,陛下不如先回去歇息。」

  景順帝愣愣看他,現下倒顧念朕勞累不勞累,朕怎麼不知道你還有這等孝心?不過他也確實累,又累又餓,又受驚嚇,剩下他這好皇后還做了什麼好事他也確實無心知道,只要與他無關,多聽一句就是多一份糟心,便聽從溫鏡的進言,吩咐道:「把這個賤婦押到掖庭,彩雲殿不許她再住。」

  臨出去前景順帝看了又看,覺著這些人當中似乎只有裴玉露算是有些忠心,遂點裴玉露隨駕。

  也確實要留個人在清心殿,防著韓頃不按常理出牌萬一殺回宮,溫鏡便拜託裴玉露走一趟。回到熟悉的寢殿景順帝鬆一口氣,別說,看得雲是焉和韓頃等人的嘴臉,滿殿的傀儡人好像也並沒有那麼可怕。

  彩雲殿。朝與歌著急帶蕭寒水去醫治,先行離開,殿中只餘下溫鏡、溫鈺和李沽雪,還有一個雲是焉,她咧著鮮紅一張口猶在嘶喊:「他把咱們留在宮裡,他反旗一豎咱們就是人質!就是活靶子!你爹這是留你在這裡送死哈哈哈!」

  李沽雪卻道:「我不明白,你既知情,又這麼高興看我死,為何不早些動手。」

  溫鏡模模糊糊覺著不能讓這兩個人繼續問下去。早些動手?賴好是親生兒子,韓頃能願意麼?唔…親生兒子,今日不還是被扔在這裡?

  雲是焉惡狠狠瞪著殿中,卻沒具體瞪誰,好像只是瞪著一團空氣:「不…你不能死得那麼便宜。我費盡心機臻選,在族中旁系好不容易找著這麼一個容貌肖似我的,送去汴州送給他…」

  溫鏡心中一驚,什麼,那名叫做阿姻的女子竟然是雲是焉指派?幹什麼?指過去勾引自己的情人?她、她這是什麼play?接著在溫鏡自己的腦子反應過來之前,他人先一步竄過去點了雲是焉的啞穴。這下殿中其餘兩人目光都轉向他,非常狐疑,又不是在說你的身世,這事又不是你做的,你幹什麼著急捂嘴?溫鏡故作鎮靜道:「這些事咱們還是查證為上,不能聽信她一面之詞。」

  溫鈺看著自己養了二十來年的弟弟目光深邃起來,李沽雪則直接問:「為何不許我問?」

  「不是不許你問,」溫鏡垂著眼睛,「她眼下瘋瘋癲癲,你未必問得出實話。」

  李沽雪凝視於他:「那麼你告訴我一句實話,雲是焉送族中女子去勾引韓頃,是為了監視他還是為了進一步控制他?有酈王在宮中,在雲是焉身邊,她猶不放心,是嗎?」雲是焉口不能言,涎水垂在嘴角吃吃笑起來,李沽雪卻沒在意,他只是看住溫鏡,「阿月,你再告訴我一句實話,你是什麼時候知道的?」

  溫鈺同時開口:「這事你知道?」

  溫鏡無法,只得實話實說:「重陽前夜,我躲避雲是焉搜宮躲到她這殿中,看見…一些往來信件。」

  雲是焉大張的嘴巴瞬間凝固,仿佛被定身一般,溫鈺則上前一步:「信呢?在哪?」

  溫鏡瞥一眼雲是焉,道:「當時就在案上,現在不知被她收在何處。」

  李沽雪卻問:「信里還寫了些什麼?」

  溫鏡一直迴避他的視線,只簡單道:「就一些情書。」




章節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