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7頁

投票推薦 加入書籤 小說報錯



      


  她的神色配上她的話就絲毫不顯得嫵媚,反而挑釁無比,一時間景順帝氣得臉色堪比豬肝,顫顫巍巍抬起手幾次想指一指雲是焉又抬不起來,他左右看看,忽然跌跌撞撞朝離他最近的溫鏡歪過來。

  溫鏡一驚,幹什麼?氣得沒站穩?別是急火攻心要暈倒,他下意識伸手去接,誰知景順帝不是歪倒而是彎腰矮下身,溫鏡兩隻手都伸出去一時竟然真的沒攔住,景順帝噌地抽出他腰間的佩劍,踉踉蹌蹌朝雲是焉刺去。

  景順帝口中大喊:「賤婦!賤婦!」

  「陛下…」

  「母后!」

  「啊…」

  「師父!」

  一切發生在轉瞬之間,要說景順帝毫無武功,一劍刺出即便雲是焉全身被綁躲不開也應該不會出人命,可是有一人卻偏偏替她擋了這一劍。是蕭寒水,他雙臂被束縛,一頭栽在雲是焉身前替她挨了這一劍。鮮血立刻浸透他的白衣淅淅瀝瀝塗滿後背,他無以著力,下滑到雲是焉膝上。

  鋒利如采庸甚至沒能扎透他的胸背,他枕著她的腿,看看自己的前胸而後笑起來:「甚好。」

  朝與歌看得出是想去扶一扶,但是又生生被這一句逼得頓在原地,蕭寒水想說的話是:甚好,沒有傷著你。師父…額角刺雲紋,一生奉為至理的箴言座右銘,銘的不是隱世之志,訴的其實是最不足為外人道的隱秘情感,今日又是這般不計生死相護…朝與歌澀聲道:「師父,你這是何苦。」

  雲是焉本人仿似也未料到,微微瞪大眼睛怔在原地,直到溫鏡摸摸鼻子走上前想把自己的劍拿回來——

  「你幹什麼!」雲是焉看他要拔劍突然尖聲叫起來,她又轉向朝與歌,「你只看著?!他是你師父你還不趕快救他!」

  蕭寒水這時口中也湧出鮮血人暈了過去,也不知景順帝沒半斤的手勁歪打正著戳到了他什麼要害,朝與歌終究放不下,連忙搶上前接住人。裴玉露看不下去,看一眼自家師父和溫鏡,兩人都未阻止點頭,他便上前幫著給蕭寒水看傷口。溫鏡則過去拾劍,而一旁景順帝則直愣愣盯著地上一灘血原地驚住,仿佛沒想到真的傷到人,身形搖搖欲墜險些站不穩,溫鈺便跟個大爺似的伸出一根手指頭扶他。

  正在這時,正在這滿殿的人多有他顧之時,溫鏡忽然感覺到什麼。腦後風聲大作,叫他回想起是哪一年的海島,有個叫做榮五的假傀儡一掌朝他偷襲而來。身後某處響起李沽雪驚呼:「阿月!」

  溫鏡驀然回身,是韓頃,韓頃朝他襲來!溫鏡第一反應斜側一步踏出躲開,卻見韓頃臨到他跟前卻忽然轉方向,更改目標一掌拍向景順帝肩頭!

  景順帝還不能死!案子沒查明白下旨平反之前他不能死!溫鈺和裴游風還有溫鏡立刻一齊朝景順帝撲去。

  而韓頃,一而再再而三兵不厭詐,半道上再次改變方向,身形飄忽如鬼魅,捉到角落裡的…酈王。他出手乾淨利落,殿中人要不圍著蕭寒水要不圍著景順帝,他竟趁這間隙擄走了酈王!

  「不好,他要逃!」裴游風緊跟著跳出去,「我去追他,你們看好宮門!」

  溫鏡明白裴師的意思,韓頃帶走酈王肯定不止是單純救自己兒子的命,方才雲是焉哪來的底氣,有兵權就是有底氣,長安三萬禁軍就是底氣,安北一整座都護府都是底氣,以韓頃的手腕,迅速收攏禁軍立起酈王旗幟,立刻便能著手攻打皇宮!可不正如裴師所言須守好宮門。

  溫鈺立刻出去部署示警,殿中安靜一刻,景順帝不知是氣的還是嚇的,哆哆嗦嗦開口:「不能放他走…國師能把他追回來罷?」

  卻沒人來得及答他,殿中突然被一聲高亢的尖叫灌滿,雲是焉難以置信地瞪著殿外:「韓頃…韓頃你回來!你竟然不帶上我,你!你給本宮回來!」

  裴玉露看不下去:「蕭湖主為救你生死未卜,你卻只想著棄他而逃?」

  一個「棄」字如同一聲驚雷炸在雲是焉耳邊,她渾身一震:「…棄…?」

  「他竟然…他居然棄我而去?」

  第274章 二百七十四·不似溫柔一樣情

  這時蕭寒水睜開眼:「阿焉…咳咳,這把劍你沒認出來麼?」他身負重傷,眼睛卻鍥而不捨地抬起來,氣若遊絲道,「劍格上的松石…阿焉你仔細瞧瞧。」

  雲是焉本來又急又氣,這時被一打岔,這人左右是剛剛替她擋劍重傷,她便疾言厲色不起來,只懵道:「什麼?」

  蕭寒水喘一口氣:「從前有一年你要冶煉一把劍,遍訪奇石珍寶,我選了一枚松石送進宮,不正是這一枚?你不記得了?」

  溫鏡心裡啊了一聲,怪不得當年鷺雪峰上蕭寒水一語道出他的劍銘。而後他升起滿腦子問號,什麼?采庸居然是雲是焉下令鑄造的?為什麼會到李沽雪手裡?

  他身後李沽雪比他更想知道,什麼?想當年,隨意從庫里選一把好劍送給溫鏡,他和枕鶴都沒怎麼上心,好麼怎麼這麼巧就恰恰選中了這把?一時李沽雪又想起挑來送給溫鈺的晴時也恰是溫擎將軍遺物,實在造化弄人,無名殿武庫有上千把兵刃,怎麼偏偏選中這兩把。

  蕭寒水心心念念:「你記得嗎?」雲是焉迷迷茫茫:「記得什麼?」

  看她還是記不起來,蕭寒水嘆口氣又鬱郁暈過去,倒是景順帝開口:「啊,是不是摯娘有孕那年…」




章節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