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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李沽雪有些奇怪,「你知道皇后名諱?」

  溫鏡沒顧上細答又問:「焉是下平一先江淮鳥?」

  「是,」李沽雪跟他講,「原不是這個『焉』,是嫣紅的『嫣』。雲氏上一輩起名從女,咱們皇后娘娘入主中宮,族中姐妹原須改名避諱,但她謙遜友愛,便自己改了,免了姐妹們折騰。」

  溫鏡「嗯」一聲,有些怔怔。

  看他心不在焉李沽雪咬上他耳朵:「溫鏡,你可太出息,雲是焉為何要殺你,你打算何時與我說明白?」

  溫鏡沒答,轉而問:「水榭的酒是不是要喝完了?統共也沒存幾壇,」他手指無意識點在李沽雪腰側,「這樣,我再遣人送去些,明日你再來找我。」

  讓我回去想想,這事該怎麼說。

  李沽雪未解他幽微心事,李爺莫名被捋順了毛——不必再偷著喝酒,可正大光明登堂入室。但李沽雪不願就此擱置這話題,他肅著一張臉訓道:「叫我來我就來?不要命這毛病你什麼時候改我什麼時候再來。」

  此時兩人一騎已到隆慶坊,溫鏡推開他自躍下馬,一面道:「隨你。」

  他濕潤的眼睛仰視馬上的李沽雪,開口卻道:「如今我這處你不想來就不來,你想來才須好好找一找由頭。」

  李沽雪看著他的背影直磨牙。

  ·

  採桑子

  曲江煙景還如許,往事零丁。往事零丁,看老霜風月未晴。

  小池寒鷺雙飛去,驚夢輕輕。驚夢輕輕,一夜相思到曙明。

  李沽雪回家略梳洗便又出門,他實在等不及,但是又想冷著溫鏡些時候,不然總也不知道錯,知道也不改。轉悠幾圈,他心想要送酒,不如去水榭迎一迎。

  這一迎就迎了一整夜。水榭里李沽雪揭開新送來的酒罈蓋子,春湖釀熟稔的香氣飄在鼻尖,儼然是從前溫鏡親手送他的熟悉味道,便知大約是同一批出窖,那麼是不是溫鏡親手釀的呢?李沽雪大笑,喝了一大口。

  不就是有些臭毛病麼,算了,爺慣著你,你不惜命,爺替你惜。若即若離又如何,他還願意贈酒,還願意身子給你。他身子沒給別人他給了你。只要人活著,活得好好的,李沽雪心想,你還有什麼不知足。

  如果你也曾盼望過一個薰風沉醉的夜晚,你終于堅定自己的心意,心裡很安靜,心裡有人,手邊有酒。正是你心裡的人為你奉上了你最愛喝的酒。他雖有一句衷情始終不肯再許你,但夜夜夜夜對你打開身體。

  李沽雪這一醉醉得盡興,這夜有散雲遮月,有飛鳥驚夢,都無妨,長庚從東走到西,天光從明到暗再到明,喝罷了這壇酒,就去找釀酒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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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58章 二百五十八·一夜相思到曙明

  李沽雪第二日一早先去吳記點卯,問幾句禁軍動向,枕鶴說旁的沒什麼,只是似乎在擴充弩衛。

  弩衛,戍衛皇宮擴建弩衛營?枕鶴道:「領兵的王爺未免不拘一格,禁軍步騎弩矛盾幾衛都有定數,打量長安是安北呢?真乃膽大妄為。」他看李沽雪倒淡定,嬉皮笑臉湊近,「簡直是騎到咱們脖子上,你也不怕掌殿回來拿你的不是。」

  聞聽此言李沽雪心中嘆息又覺得嘲諷。其實起初溫鈺說韓頃隸屬雲氏他多少不信,可是親眼見到雲是焉對溫鏡痛下殺手,便不由得他不信。如今這情形,禁軍聽命於雲氏,跟無名殿聽命於韓頃,這不一家人麼,拿什麼不是。李沽雪面上分毫不露,笑道:「我急什麼?自然有御史台替咱們盯著。」

  枕鶴哈哈一笑,又道:「昨日我手底下人看見城南一座跑馬場出來幾十騎,軍戎裝束,出城又向東行去,不像尋常販馬的商賈。」

  「向東,」李沽雪沉吟道,「洛陽的弟兄沒示警,應當沒事。」

  又商定幾事,李沽雪拎一拎自己皺一夜的衣裳領子向枕鶴笑笑,光明正大翹了班。

  拐進勝業坊,李沽雪無端生出一些不安,橫豎都覺著有什麼事要發生。再進自家院子,今日倒奇了,那個小倌平日慣是乖覺,迎來送往灑掃造爐,殷勤的很,今日倒沒來迎門。要說興平侯早沒了,然而這人卻不能隨意處理出去。無名殿半個當家屋裡出去的人,但凡哪個有心人就能拿著做文章,罷了,這小孩手腳還算勤快,李沽雪便也就一直留著充個雜役。

  再往裡走,李沽雪預備直奔東軒湢澡室,途中好死不死扭頭往正堂看一眼,叫他腳步生生定住。正堂雙槽門敞著,那小館正規規矩矩跪在案前,手上正在倒茶,茶案後頭…許是聽見他進來,茶案後頭的人偏過頭,似笑非笑瞟他一眼。

  李沽雪懵道:「…你怎來了?」

  溫鏡撂下茶盞:「是,我來得不巧。」

  要說他也沒陰陽怪氣,面上也無慍色,可是李沽雪無端蜇出一身冷汗,衣裳領子更皺幾分,他三兩步跳進室內:「哪有不巧,你…」

  溫鏡嘆道:「你早說,我必然不會貿然登門。」他晨起索性直接上門,沒想到李沽雪沒尋著,倒看見這麼一位。

  這邊廂李沽雪已經忙不迭打發出去,期期艾艾湊近:「真只是個雜使,人也不是我買來的,是旁人送的,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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