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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溫鈺沒答他,只對李沽雪道:「代掌殿,說說罷,我白玉樓可是有什麼得罪之處啊?你們的人在我身邊潛伏經年,想幹什麼?」

  一旁枕鶴手上茶盞哐當一聲摜在案上,黑著臉道:「好一個下馬威,白玉樓的待客之道今日算是領教了!」

  四周無名衛俱向前踏出一步。

  「哎,」李沽雪作勢攔一攔,似笑非笑,「都消消氣。只看溫盟主如今還好端端地喝茶,便知我們並無惡意。」

  扶風渾身發抖,顫聲問:「盟主,你何時知道的?」

  溫鈺依舊沒理他,笑起來:「那倒要多謝無名殿留在下一條命。」

  李沽雪自袖中摸出一物,是燃剩的一截迷煙,正是夢未央,他將燃盡的煙筒往案上一撂:「既是要謝,白玉樓禮儀未免匪夷所思,溫盟主便是如此致謝的麼?」

  溫鈺一時間噎住,他們家煙筒自從裴玉露完璧歸趙之後就改了制式,去掉了底部刻字,因此又沒寫名字,煙筒誰家造不得,就你李沽雪知道的多是吧,就你認得這是白玉樓之物是吧,呵呵,流氓行徑。

  流氓李沽雪一抬手:「溫盟主是爽快人,你不必否認這枚迷煙,我也不否認往白玉樓安插眼線,今日咱們開誠布公聊一聊。」

  溫鈺面無表情。

  不一時諸事談畢,李沽雪帶著枕鶴告辭,出得樓來枕鶴道:「雷聲大雨點小,會不會太輕。」

  李沽雪一掃跟在後頭的無名衛,這些人他挑得很有講究,都是地字閣的,都是得韓頃信任的人,今日這戲想必能一板一眼傳到韓頃跟前。故意放開聲量道:「掌殿書房,裡頭是些什麼自不必我說,無論我出手輕重,咱們挨罰是一定的。只是瞧著陛下的面子我也不好做主,一切還是等掌殿回來,如今只能稍加敲打慢慢周旋,看看白玉樓到底要幹什麼。」

  枕鶴點頭:「有理。」

  而後李沽雪便讓枕鶴領著人先回去,待一遛的玄衣轉過街角,他身形一晃翻上剛剛告辭的小樓。枕鶴說的不錯,他哪兒是頭一回來,這地界實在輕車熟路。他推開溫鏡房間的軒窗翻進去,溫鏡正靠在榻上看書,見他進來眼皮也沒掀:「談完了?」

  「嗯,」李沽雪解下佩劍跳上榻,「你哥真不好說話。」

  溫鏡翻一頁書:「那你來我這幹什麼,我也不好說話。」李沽雪將他手裡書冊摘了壓上去:「你這嘴兒不必說話。」

  溫鏡手推他:「起開,大白天的。」

  李沽雪仔細覷他神色,冰雪樣的臉瞧不出端倪,一時拿不住是不是真的不願。

  正在此時,李沽雪忽然指頭尖在軟枕下碰到一物,冰涼圓滑,再往裡一摸,像是一串什麼珠子,他便抽將出來看。誰知看見他手上的東西溫鏡卻急了,劈手就要奪,李沽雪一面躲一面細瞧,恍然道:「這不是從前采庸隨著的南珠麼?怎在榻上?」

  溫鏡臉上燥熱,連擒拿的功夫都上了手,奈何半邊身子被牢牢壓住,只得偏過臉不言語。

  日近傍晚,秋日天兒還不太短,一色流溢的餘暉輕飄飄、紅膩膩地掛在天邊,像是無力的挽留。

  暮色灌煙,高窗掩艷,白玉樓中有兩番景象。最高一層中李沽雪摟著人不住揉搓誘哄:「心肝兒別動,吃進去幾顆了?我瞧瞧。」

  最底下一層扶風仰在榻上,溫鈺掐著他的腰:「怎麼,昨晚上還纏著不放,今日就委屈你了?」

  聽了這話扶風眼角終於流下一行淚。鉗在身上的手帶有一層薄繭,是經年練刀的緣故,剌得皮肉火辣辣。可這手昨日還是溫柔的,輕憐蜜意的,一點一點捻探,生怕他疼。

  溫鈺在三日前要了他,他以為是多年的心意如同樓外飄拂的紗帳,日日拂過心頭終於留下一些痕跡。今日才知…他想起方才的情形,兩方拿著他和半截迷煙互不相讓而後各退一步,如此大局抵定,相安無事。

  他即知自己大約就如同那枚燃剩的殘煙,這幾日的歡愉大約如同賒來的一場夢,夢裡不知身是客,一晌貪歡。

  第253章 二百五十三·願與呢喃歡永夜

  李沽雪在榻邊穿衣裳,氅子的系帶穿過肩臂,勒得他嘶一聲,向榻上俯臥的人抱怨:「下嘴也忒重,知不知道疼人。」沒人理他,他便暫擱下大氅欺身上榻,隔著錦被將人揉巴揉巴抱個滿懷,嘴上哄道,「不理我?」

  溫鏡張嘴:「滾。」嗓子啞得不行,李沽雪頓時心疼:「東市許家橋有家蒸梨,最清潤養喉,我去買來,不摻假的常山真定梨,好不好?」

  他一面絮絮一面抱著人左晃右搖,溫鏡只覺頭暈眼花,勉強道:「好好。」

  「你敷衍我,」李沽雪生氣地將他翻個個兒,卻只見青年一張臉只有兩片嘴唇顯出紅腫的顏色,其餘面上白成一片,仿佛經了多大折騰似的,李沽雪抿嘴一樂,無端又不生氣了,挨著溫鏡側躺下,手伸進錦被覆在他小腹上來回按,又見溫鏡還是兀自閉著眼不理他,因嘆道,「我真是沒見過你這樣翻臉不認人的主兒。」

  溫鏡被按得舒坦,渾身腰腿上的抖賴好緩過來一些,遂睜開眼,顯出些悵惘的神色裝模作樣道:「從前新相知,敦倫事畢你總要親自陪我沐浴清潔,」他的聲音清亮又黯淡,「在水閣,在勝業坊,甚至在鷺雪峰,你還親手用山石打磨了一座浴盆,如今…」

  他嘆道:「如今是穿上衣服就要走,可見是厭倦,你倒是翻臉也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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