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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溫鈺冷哼:「我這是給誰養的好弟弟。」

  第252章 二百五十二·斷魂應逐素雲輕

  溫鏡:「我…」

  溫鈺眼睛半闔懶得看他:「你什麼?」

  他找補道:「…那晚之後韓頃一直沒再動作,畢竟是皇帝金口玉言下過保,現在也不到撕破臉的時候,我見雲碧薇應當無甚大事,沒什麼好擔心的。」吧。

  溫鈺煩得不想理他,看他那個欲說還休的樣子不耐煩得很,遂打發道:「既然是無名殿拜白玉盟,那我便親自見他。這事你別管,你若有閒工夫不如去陪你姐姐查醫書古籍,琢磨琢磨你身上的十日連生散。」

  溫鏡心說靠琢磨就能解麼?那他一定日夜琢磨。再說十日連生散,十日十日,藥力本該如此兇猛,但他別說十日,十年二十年也過來了。想來是這毒由宮人傳給母親再由母親傳給他,又經過那個什麼封息之術一攪合,在他脈中蟄伏溫養,二十多年過去了如今他身上到底是什麼東西誰又說得清。

  待溫鏡上樓,溫鈺立刻給李沽雪回信,約他三日後過府一敘,又目光沉沉發了好一會子的呆,不知在想什麼。

  溫鏡上了樓在榻上躺下,他忽然想到一個問題。韓頃,為什麼效忠雲氏?難道皇后給的權勢能比皇帝大麼?他不知道。他不懂他們這些一頭扎進權力漩渦的人。他閉上眼睛躺下,他很累了,渾身泛酸,想睡一覺,睡意很快籠罩了他。陷入酣夢之前,他想念起昨天夜裡的懷抱,以及陷落其中時溫暖安心的感覺,他希望那個人不要變成這樣。

  …

  一座里坊之隔李沽雪正在聽昨兒守夜的弟兄說當時的情形:「代掌殿,咱們兄弟夜間值守絕無惰怠,且按說咱們樓里長年擱著珊瑚石,尋常毒煙不可能起效。」

  昨夜就是樓中無名衛中迷煙才會失竊,而珊瑚石乃一種東海里的活物,吐納間可吸食市面上絕大部分毒物毒煙,是吳記據守的一個機關,李沽雪卻不置可否:「全依仗珊瑚石要咱們做什麼?可見是懈怠,如何辨別防治各色毒物的手段忘了個乾淨。」他面上有些笑影,眼中卻絕無欣喜之意,「是不是有日子沒去拘刑司,家裡的規矩都渾忘了?」

  那少掌使神色一肅立即抱拳:「是,屬下等領罰。」

  李沽雪話音一轉:「不過即便一人失了警醒,也不至於全中招…這煙確實古怪。罰先記著,查案要緊,失竊的檔核完了麼?」

  少掌使逃過責罰衣領子後頭卻依舊冷汗涔涔:「失竊的是掌殿書房,具體裡頭擱著些什麼…」只有掌殿一人知道啊。

  李沽雪頷首表示知道,這少掌使平日和地字閣走得近,和李沽雪倒不親近,因此須得這般軟硬兼施。眼見是拿捏得服帖,他一撣衣袍站起來:「掌殿的書房看好,不許任何人再進。加強警戒,有事再報來。」

  少掌使稱是,又道:「要說昨夜也是巧,幾位掌閣俱不在樓中,這…」

  好個拋磚引玉,李沽雪並指點點他:「這事不必你操心,我已查出清宵夢月樓背後的靠山,拜帖已呈,不日就上門查探。」

  少掌使見他向外行去也不敢阻攔,一面問:「還須拜帖?究竟是什麼人,沖咱們下手,膽子也忒大。」

  李沽雪心說那一位什麼不敢。此時他已行出門去,聲音淡淡飄進來:「…白玉樓。」

  少掌使結舌,白玉樓那是得上拜帖,不好一紙教令封起來查審。天上白玉京,十二樓五城,自從兩儀門沒落,江北武林現姓什麼誰人不知。

  無名殿代掌殿訪白玉樓主人,這事先在長安城傳開,不一時兩京震動,遠近的大小門派都抻長了脖子。一個在廟堂一個在江湖,這許多年原本極有默契地井水不犯河水,忽然會盟,是結交情還是結梁子?而天子私兵無名殿,要見一個江湖門派,這門派是白玉樓,這本身就是一件很值得琢磨的事。

  這個很值得琢磨的會面李沽雪帶了枕鶴和十幾個無名衛,排場很足,浩浩蕩蕩進到隆慶坊白玉樓前院,枕鶴忽然小聲道:「我怎覺著你不是頭一回來?」

  嗯哼。李沽雪眼角掃過樓上一隅欄杆後頭遙立的人,嘴裡道:「先前你聽陛下提過一嘴的太僕寺少卿,就是他們家二公子。」

  枕鶴震驚:「當真?救駕之功…」緊接著他看見來引路的紫衣青年,頎長雋秀,風姿熠熠,更加震驚,「…你?」

  扶風也呆住:「…枕鶴師兄?」

  李沽雪心中一頓,忽然想起來,怪不得幾次瞧溫老大身邊這侍從眼熟。這也就是韓頃不在京中坐鎮調度,不然決計不會叫枕鶴和這位碰上。從前在太乙峰藍田縣,再從前在揚州吳記分號,這青年一直給枕鶴打下手,沒想到被派來了白玉樓。仿佛是聽說過傳聞,溫盟主身邊有能人,過目不忘,且極其擅長作畫,一面之緣的人也能分毫不差畫出來,李沽雪想一想從前見過的榮五畫像,嘆一口氣,原來是舊相識。

  樓中溫鈺目光沉沉望向前庭橋廊上,擺好三隻茶盞。

  待得人進來,扶風面上魂不守舍驚慌無比,溫鈺示意他坐,他牽線木偶似的坐下。坐定他才想,今日不是說有重要的客人上門麼?難道就是…?他抬起眼,堂中昔日師兄弟或坐或站圍成一片,而案後頭的男人神色如常,甚至抬手給他斟了一杯茶。石火如炸,朝露如晞,扶風忽然明白過來,他面無血色:「盟主你…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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