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2頁

投票推薦 加入書籤 小說報錯



      


  他的身體貫得熟透,他的眼睛動情無比,俱是撩火,偏偏一張嘴沒一句服帖話,是撩另一股火,李沽雪俯下身兇狠地堵住他的嘴,和他一起陷落在隨波逐流飄飄蕩蕩的槳聲里。

  ·

  卻說這夜夙願得償的人不止在清波湖上,也在景風門大街。溫鈺足下生風,小庫房小書房什麼的,真是最喜歡了。他踏在回樓里的路上心想,韓頃,韓大掌殿,你等死吧。

  回到樓前他感到一絲異樣,他看向這段時間夜夜明燭高照的溫鏡房間,黑漆漆的,他心裡很奇怪,怎麼今日乖乖聽話按時安置,不等著哥哥看看有什麼收穫麼。

  忽然樓中步出一個人,提一盞三聯錫燈籠,匆匆行來:「盟主,你回來了。」

  睡眼惺忪,想是一直守在門邊,等著迎自己的門。「怎不先歇著?」溫鈺輕聲問。他望著面前的青年,睡意迷濛的眼睛使清俊的面龐顯出些純真的神采,眼角被揉得發紅,他不自覺抬起手輕輕撫上去。

  扶風愣一愣卻並沒有躲開,只是笑道:「盟主,你說什麼呢,哪次你外出晚歸不是我候門?」

  是,可是…溫鈺若無其事收回手。

  夜色深濃,扶風又比溫鈺要矮一些,因沒看見他眼中異樣的光,絮絮道:「給你煨了一盅春湖,要飲麼?要是飲的話,我再去廚房端一碟子三秋桂花酥,可不能空著肚子飲…」

  溫鈺沒有聽清,只是深深注視他如墨一般的發。夜色也如墨,兩者似乎融為一體,面前這人似乎隨時會融沒在黑暗裡。或者說他原本就是黑暗裡的一個謎,自己從未破解,不辭辛苦的等候和體貼入微的照拂只是恍惚的親近,只是錯覺。

  破曉之前溫鈺堵到溫鏡,溫鏡停下腳步,立在白玉樓前的廊橋上安靜笑道:「看你平安歸來即可知收穫不淺。」

  話是好話,笑也是真心實意的笑,但是…溫鈺無端覺得他神態哪裡怪怪的,似乎是嘴唇比平日紅潤,卻又好像並沒有,叫人說不明白。

  見他不答,溫鏡收起笑意:「怎麼,罪魁不是韓頃?」

  溫鈺搖搖頭:「是他。」

  溫鏡很奇怪:「那你搖什麼頭?」

  溫鈺不答反問:「你這是打哪兒回來?」

  「隨意走走,」溫鏡別過頭,看向足下的池水,打了小小一個呵欠,「查到什麼等天亮時候再說成麼?」

  一步一步,他欲繞過溫鈺上樓,溫鈺也沒攔他,放他過橋。忽然身後勁風襲來,溫鈺不由分說突進三尺,一把扯到他的後衣擺,腕上使力一掀。內里褻褲靠近腿根處一片濡濕。那個氣味,都是男人,都明白,且那個位置…溫鈺臉色很差:「誰。」

  溫鏡沒轉回身,也沒將衣擺扯回來,只靜靜道:「今晚這事為什麼能成,因為這事除了咱們兩人之外再無第三人知道。」他淡淡的聲音散在夜色里,「你有沒有在吳記看見類似於名冊,名冊上有沒有扶風的名字。」

  溫鈺不期地鬆開手,也沉默起來,溫鏡終究是不忍,嘆口氣:「你打算如何處置?」

  溫鈺和他一齊望向黑漆漆的池水,半晌才道:「不知。」

  兄弟兩個在自家樓前各自有口難言,最後溫鏡忍不住問:「你不會忍心殺他,你只有放他離開白玉樓。可是,就這麼放他走你不會遺憾麼?」

  溫鈺想起今日他在吳記看到的名牌,代掌殿的牌子在最上頭,是「沽雪」兩個字,他於是問:「你今夜便是去了卻遺憾的嗎。」

  第251章 二百五十一·清影似嫌銀燭爛

  溫鈺見弟弟不答,無言片刻沉沉開口:「別再去見他,你會後悔。」

  「我知道,」溫鏡點點頭,「我只是…」

  「你不知道,」溫鈺打斷他,「一刻鐘,去洗乾淨,來見我。一身什麼味兒,不嫌丟人。」

  嫌啊,不是你非要攔著說了半天嗎?但溫鏡想想扶風的事情,算了,不跟他計較。

  一刻鐘後天色果真有些亮起來,溫鏡坐下還沒開始談正事,外頭門房先接了兩封拜帖。一封繪彩雲青鸞,拜帖人云碧薇,一封繪玄底銀紋,拜帖人李沽雪。雲碧薇前兒朝與歌打過招呼,溫鏡雖然不很明白為何她要見自己——從前兩黨相爭各自招攬勢力,白玉樓對雲氏有用,雲碧薇的殷勤可以理解,可是如今呢?如今哪還有人和酈王爭。但既然朝與歌開口,溫鏡想著見一見就見一見,左右不是什麼大事,也無妨。

  至於李沽雪,溫鏡認為更要緊。因為他是頭一次以無名殿的名義要登門,恐怕正是為著昨夜裡吳記遇襲的事。溫鈺瞟一眼他神色,冷笑道:「更要緊?什麼更要緊,李沽雪的前程嗎?」他一語戳中溫鏡要害,「你是害怕他善不了後,他師父回來怪罪他。」

  溫鏡張張嘴又閉上。

  溫鈺屏退侍從,面色沉重地另起一個話頭:「你有沒有想過,韓頃又不掌兵,不存在爭奪兵權,和溫家可說井水不犯河水,你說他到底為何要陷害你舅舅?」

  溫鏡的舅舅,就是溫鈺的爹,溫擎將軍,溫鏡問:「為何?」

  溫鈺嘆道:「我一直以為咱們的對手是無名殿,是韓頃,但其實…有可能咱們真正的對手是雲氏。」

  溫鏡敏銳地問:「你昨晚還探到什麼?」

  「很多,」溫鈺嘆口氣,轉而問,「你知道你生母是誰。」

  溫鏡不意他說這個,莫名其妙道:「不是你姑姑嗎?大名叫做溫摯。」




章節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