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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扶風口中笑道:「那屬下給您備禮?」

  溫鈺瞪他一眼:「禮什麼禮,你送我我送你的多麻煩,咱們不能給『白叔叔』添麻煩不是?挑一日他不在悄悄進去。」

  扶風笑起來,同時也鬆口氣:「盟主不盡信他的話就好。」

  「你想問什麼?」溫鈺斜眼瞟他。

  扶風一時沉默,千頭萬緒,他忽然問:「盟主早知道二公子不是您親弟弟嗎?」倘若並不是親兄弟,那麼盟主待二公子實在是…

  溫鈺腳步微頓。宵禁以後的長安街道寂靜無聲,四周的陰影層層疊疊蠢蠢欲動,不知是誰按捺不住的心事。許久之後溫鈺輕描淡寫答扶風道:「他就是我親弟弟。」

  你只管…

  扶風放下心,他們家盟主大人的不可言傳他領會了又沒完全領會,歡歡喜喜跟著回家。一旁溫鈺看著他毫無掛礙的眉眼有些無奈,無奈之中忽然又升起些安謐的喜歡。

  人間的悲喜並不相通,這夜溫鈺和扶風雖然歸家晚一些,但是對手無意間露出底牌,兩人都心裡安定睡了個好覺,而咸陽街頭的溫鏡則沒有這樣的好運眷顧他。

  此夜天下有許多傷心人,是夜吟蹉跎,其中這一位在咸陽城形影相弔,遊蕩了整一晚上。

  晨起秦平嶂和掌事在自家百羽樓門口發現溫鏡,他面目青白,掌事覺得不好,一探他脈象登時大驚,這、這二公子的內傷不是說前兒就好了麼?!秦平嶂一看情形也明白,他也知道客居在院中那位玄衣的公子早晚到二公子房中是做什麼,他沖掌事點點頭身形一閃疾奔出去。

  他找到李沽雪的時候李沽雪正要進宮伴駕,聽說溫鏡傷勢陡然轉重,他立刻腳步一轉要到信樗坊。可是望著街角遠遠一處殿檐,他知道自己不能明目張胆地就這麼過去,否則前功盡棄。

  李沽雪腦中飛速運轉,為今之計…或許只有儘快進宮,眼見皇帝對阿月看重非常,雖然這份看重令他如鯁在喉,但是假借皇帝的旨意接阿月進宮醫治或許是最好的法子,不會引起師父的疑心。

  他神情凝重地交代秦平嶂將人接到宮門口等著,自己則快步進宮。

  此時的李沽雪並沒有不管不顧奔向他朝思暮想的那座小樓,沒有孤注一擲去看一看他心中的人兒,他恪守理智進了宮。很難說在他心中是溫鏡不如理智,還是他愛惜溫鏡的心思太過理智,總之他進了宮。

  第211章 二百一十一·年來似有喪心疾

  年初二咸陽城門口的火藥狠狠敲在朝中官員的神經上,往重了說這就是聖駕遇刺,每個人心裡都在盤算:這是誰幹的?會是…兩位掙破腦袋的鳳子龍孫麼?這次是雷聲大雨點小,那下次呢?會有下次麼?若說兵寨牽出了他們心中的小算盤,那這兵寨還私造火銃這事就是一拳砸翻了他們的算盤,算盤珠子砸在腦門子上,人仰馬翻。這帝都近旁,狼子野心昭然若揭,到底是哪一位皇子?!

  景順帝卻不能叫手底下這幫大臣知道究竟是哪位,雖說是自己私庫支出去的銀子,但是也經不得查。大抵當上皇帝的人都會染上這個毛病,自己的真實的心意和想法必須捂住,跟護眼珠子似的,不,比眼珠子還要緊,眼珠子給人看便看了,心裡頭想的事兒可萬萬不能給人看。

  景順帝一方面氣急敗壞:興平侯是怎麼辦的事,太不當心,好端端的火藥怎流了出來。另一方面火急火燎,當著東西省台、大理寺卿和京兆府尹大發雷霆,要求九嶂寨不必詳查即刻清剿,所有匪寇就地斬殺不留活口。

  事態恰如韓頃所料,皇帝草草下旨剷除九嶂寨。要不說韓頃能受聖上信重長達三十年呢,他手底下的無名殿說話比三省六部九寺五監加起來都管用,人政治嗅覺靈著呢。

  咸陽府令貶斥,司兵下獄問罪,沒兩日就不明不白死在了牢里。

  李沽雪步入殿中的時候景順帝正扶著內侍的手慢慢服藥,剛剛發完一通火,御侍醫忙不迭奉來蓮子養心湯。看見李沽雪進來,景順帝有氣無力道:「先前覺著你來咸陽躲清閒,誰知這裡竟如此不太平,長安之側居然有匪寨造起了熱兵!咳咳咳!」

  一旁張晏吉和宮人御侍醫連忙呼道:「陛下息怒!」

  李沽雪則有些冷眼旁觀,老皇帝這氣是真是假不知道,即便是真的也實在自食其果。不過要怎樣快些將話頭扯到阿月身上?

  景順帝揮退藥盅,張晏吉連忙又奉上蜜棗,景順帝拈一顆,神色好一些,李沽雪藉機道:「微臣今日來遲,請陛下恕罪,」他眉宇間憂色層疊,「臣有一位好友不幸染疾,他在咸陽舉目無親,臣照顧他的病情因遲了些,請陛下恕罪。」

  景順帝一揮手無可無不可:「雖有兄弟,不如友生,李卿待友以誠。」

  李沽雪忍下心頭的酸楚和焦急,繼續道:「要說臣這位朋友也實在不是生人,他前兒擅御了陛下的馬,幾次想請罪又不得見,此番又生病,」眼角餘風觀得皇帝已經坐直身,他適時又道,「只是臣粗手粗腳慣的如何照顧得病人?少不得耽誤了病情。」

  景順帝果然關心起來:「是…初二那日城門口替朕安馬的那名校尉?」

  「正是,」李沽雪面上欣然,「陛下還記得他。」心裡則在滴血,求求您忘了吧。

  然而他不得不把人推出去。

  景順帝又問:「他年紀輕輕身體很不好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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