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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他三不五時就要犯一犯咳疾,有時還…見血絲。」他一咬牙,罷了,旁的全都不再想,快點把人接進來瞧瞧。

  這時他掃見景順帝和張公公交換一個眼神,那眼神有些瞭然也有些…恐懼??什麼意思?李沽雪沒看懂,但是下一刻事情順遂起來,皇帝即刻下旨,召昭武校尉進宮問疾。只是這旨意還沒發出去景順帝忽然又反悔,他將一盤子蜜棗撥弄得亂七八糟卻一口也沒再進,最後道:「咸福宮雖無內眷,但是接外臣進宮也不合規矩。朕也在靜養,溫…你那位朋友進來養病也不相宜。這樣,你代朕走一趟。」

  皇帝又道:「張晏吉,你領著御侍醫去看看,不能虧待功臣。」

  張晏吉躬身稱是,跟著李沽雪一道出宮。

  這倒是意外之喜,既過了明路又免了面聖,李沽雪心裡一松。

  不過到宮門口他跳上馬車看清裡頭的人,他的一顆心再松不下來。溫鏡仰靠在車內雙目緊閉氣息微弱,李沽雪怔愣片刻內力直探進他內府,脈軟筋馳,疏泄失常,分明是不治之象!

  不過一日未見他怎傷重至此?!方才當著聖面李沽雪三分真七分假將病情往重了說,沒想到真實情況比他說的還要嚴重!

  他沉著臉一掀車幔沖秦平嶂和張晏吉道:「這位是宮中張公公,這位是昭武校尉的侍從姓秦。平嶂,煩你為張公公引路,人我先帶回去。」說罷他再顧不得旁的,抱著人直接飛了出去。

  信樗坊是白玉樓咸陽管事在候著,李沽雪一進院便對他說:「速去請興平侯,就說溫鏡性命危急。此外再派腳程快的人走一趟仙醫谷,若裴谷主在谷中一定請他親至。還有,」他眼睛一閉,「去給你們盟主傳信。」

  管事愣在原地:「給盟主傳信?」

  「對,」李沽雪將人在榻上放下,一隻手掌抵在溫鏡後背心,「就說他弟弟…不大好了。」

  掌事一省連忙搶出去,李沽雪沉下心來一點一點將內力輸送進溫鏡的經脈,然而收效甚微。

  按說兩人功法相合,經年的雙修又使兩人經脈相通,平時即便溫鏡人是睡著的,他的內力也會自動自發與李沽雪的交互、相融、凝成一股共同遊走。但不知怎的,今日溫鏡脈中空空如也,一絲內力的氣息也無。李沽雪沒有放棄,源源不斷地將內力絲絲縷縷地渡過去,不一時額上就見了汗。可是他的內力一如泥牛入海,溫鏡的內府黑黢黢一片,死氣沉沉,半分回應也沒有。

  不然去求求師父,師父一定有辦法,李沽雪倉惶地想。

  他又想起這些日子每日晨昏他拉著昏昏欲睡的溫鏡運氣,真正睡著的溫鏡還好,安生得很,要多乖順有多乖順,可是半夢半醒的溫鏡就沒這副好脾氣了,動輒一巴掌拍在他臉上,睜開眼就是一記眼刀。今日的李沽雪卻恨不得溫鏡睜開眼瞪他一眼。他的思緒亂糟糟劃成一片,覺得有如過了一萬年那麼長,門外才終於傳進來些動靜。

  最先趕到的居然是裴玉露,見面第一句,李沽雪勉力按下心中惶急冷下臉:「渭水一夜你欠他一條命。」

  裴玉露一怔,連忙稱是,便看起病人。他比李沽雪專業,一看溫鏡面色就知不好,一面把脈一面急道:「這又是跟誰打架去了?」

  這話先前李沽雪問過管事,管事說不知,李沽雪遂也搖頭:「說是晨起發現就這樣,都沒聽見什麼響動。」

  沒有響動即是沒人動兵刃,不知為何受創。裴玉露甩開針囊:「我早說他內府之中埋有經年的寒毒,毒性發作起來便是朝不謀夕,尤其遇到極重的內傷,或是七情摧心的大變故。」

  這時李沽雪也想起來,他也一直隱隱約約覺得溫鏡經脈上有毛病,他一直以為是經脈受損,沒想到是毒物作祟?

  誰會給溫鏡下毒?還是如此隱秘的毒?還是很多年前的,那便不是這些年白玉樓發展壯大結下的江湖仇家,那會是誰?李沽雪想不出頭緒。

  大變故,這一日一夜間又能有什麼大變故?

  這時門外喧雜聲起,是秦平嶂帶著張晏吉的御侍醫們終於抵達。御侍醫們看見裴玉露口稱侯爺,又挨個給昭武校尉診脈,一個一個地面色愁中發苦。宮中的御侍醫,不僅醫術造詣很高,看人臉色聽人言外之意的本事也個頂個的厲害,今日卻集體遲疑起來。一來是校尉大人這病連傷帶毒都不好治,二來則是摸不准。御賜太醫出診卻不一定是皇上想救人,有時只是一個姿態,那麼,這回這位新封的校尉大人的命,皇上究竟是怎麼個意思呢?

  眼見裴玉露的針收效也不大,御侍醫們又磨磨蹭蹭一張醫案恨不得扯皮扯上一整天,榻上的人臉白如雪,李沽雪向張晏吉道:「平日陛下的病他們就是這般照看?」

  他這話無喜無怒,卻無端威嚴和怒氣爆表,御侍醫們神色諾諾,張晏吉陪笑道:「各位大人也是慎重起見,慎重起見。」

  李沽雪哼一聲就要發作,正在這時,角落裡一名一直一言未發的御侍醫忽然排眾而出,他向李沽雪揖一揖:「下官家中世代行醫,有一味除寒症的茶辣丸十分有效。若張公公和李大人信得過下官,不如叫下官試試。」

  ?你誰啊,李沽雪正待詢問「茶辣丸」是何物,裴玉露看樣子也是吃驚,張晏吉卻率先道:「甚好,你且試試。」

  ?是什麼藥都不看就應允讓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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