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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唉,」張晏吉嘆一口氣,「奴才領著他進來離得近,那眉眼…陛下,若想知道確切也容易…」

  他如此這般進言一番,景順帝頷首:「就這麼辦。」

  亭中溫鏡看一看日頭也是嘆氣:「得,今天一樣見不著人。」

  不過今天全然沒有頭兩回那種焦躁不安,坐在皇帝的後花園裡看水似乎也沒什麼不好,溫鏡倚在亭子邊上看一看李沽雪,心裡忽然下了一個決定。

  ·

  第二天坐鎮在長安的溫鈺接到他二弟一封信,說要借幾本東西一觀。不知為何,溫鈺審視著手上的信,平鋪直敘的幾行字他愣是看出一股子雀躍,是自從李沽雪以後他弟再沒有過的雀躍,他搖一搖頭,也好罷。

  忽然外頭急匆匆的腳步聲響起,溫鈺微微訝異,聽腳步是扶風,可是扶風從來不緊不慢,從不會這般慌慌張張。

  是出了什麼事?

  只見扶風快步進來,手裡頭是一隻空白的信封,神色擔憂難掩,奉上信道:「方才外頭有人叫門,來人甚異,覆白色面具一副,什麼也沒說留下一封信,屬下正待詢問他呼地一下子消失,那身形…屬下從未見過那麼快的身形。」

  他說到「白色面具」時溫鈺就暗道不好,連忙打開信來看。

  「…景順五年仲夏,時鎮國上軍使溫擎千里奔襲勃利窟說部,力戰兩月溫夫人來援,解糧草之危…」信中最後寫道:今日子夜請赴望江樓一敘。

  溫鈺深吸一口氣,扶風這才接過信掃兩眼,勸道:「陳年舊事…此人敵友未知,還請盟主三思。」

  溫鈺卻不能三思,他必須赴約,因為這信里寫的不是一般的陳年舊事。

  景順五年溫家軍克黑水靺鞨的精銳窟說部,這事詳熟居庸關戰事的老人都知道,史書上應當也明明白白。溫夫人出身居庸武將世家,巾幗不讓鬚眉,多次協助夫君共克強敵,親自上陣,這些也都不是秘密。但是說什麼,景順五年夏天她還馳援勃利州?很多人會覺得是無稽之談。溫家第二子是景順五年七月初七的生辰,即使是身體再強健的婦人,七八個月的身孕長途騎馬從居庸關跑到勃利?不要命了嗎。

  但是溫鈺知道這不是無稽之談,勃利州之戰就是發生在五年夏天,因為那時阿娘確實沒有身孕,阿鏡也不是…

  這事溫鈺敢打包票,活著的人除卻他應當都不該知道,可是白面具,貴妃黨的軍師白先生,怎會知道阿鏡的身世?這時候拿出來邀約,目的又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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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話要說:

  嘿嘿 我看前面有寶子猜到了

  什麼?就此和好?不存在的。

  第209章 二百零九·丹心故國江山冷

  咸陽,夜。

  溫鏡在信樗坊小樓上徘徊良久,窗前案上是一本《幽九州記錄》和零散幾頁箋子,上頭記錄的是朱明的一些供述,他哥快馬加鞭派人送來,東西雖少,但是能看出的問題卻多。

  會不會有些殘忍?聽那意思李沽雪和他師父關係很近,說是情同父子也不為過,這些個他師父主導偽造的假帳、陷害忠良的證據,李沽雪是個聰明人一看就能明白。信重了二三十年的師父、首領、養父,一夕之間將會全然崩塌,他受得了麼?

  或者他會相信自己手裡這些東西麼?溫鏡不知道。

  但他知道這件事他必須告訴李沽雪。接受不接受是李沽雪的事,告訴不告訴是他的事,兩人從前在「不告訴」這項上耽擱的未免已經太多。人生匆匆不過百年,你不說我不說只會徒留遺憾傷懷,溫鏡縱身飛出院子。

  ·

  是夜長安。

  扶風跟著溫鈺抵達望江樓的時候正是月上中天,頂樓中白先生看樣子已經等候多時,溫鈺翩然入席。席中兩人俱是紫衣,一者穩坐首席,面前案上置酒在淺酌,一者立在堂中,背上的晴時現出刀形,扶風瞧著這情形默默在窗邊隱去呼吸。

  白先生率先打破沉默:「溫盟主單刀赴會真是英雄氣概,實在不墮先人風采。」

  溫鈺沉默入席,案上兩隻酒盞,白先生面前一隻半滿,扶風看見溫鈺挑起另一隻注滿,舉起酒盞:「敬先人。」

  白先生一愣,跟著舉杯:「敬先人。」

  溫鈺飛快一飲而盡,酒盞往案上倒扣著一磕,攸地出手擒住白先生舉杯欲飲的手臂:「能喝我這杯酒的先人俱已入土,閣下又是什麼孤魂野鬼?」

  他出手如電,扶風知道這手擒拿力道與落點都很有講究。手掌外松內緊,是防著白先生反擊,方便隨時卸下力道再圖後招,而他落掌把在白先生右手腕上三指,距手腕內側的命門僅一步之遙。可是出乎扶風意料的,白先生並沒有反擊,甚至反抗的意思都沒有。

  白先生大喇喇任溫鈺捉住手腕饒有興趣地道:「探青雲,讓我猜猜,你化刀為掌,後頭一招要接斬春雷是不是?」他悵然一嘆,「世上會《春山訣》的還有幾人,有一個算一個哪個不是孤魂野鬼?」

  他沒有露自己的功夫,但他已經透露。溫鈺收回掌,凝聲道:「熟諳《春山訣》,還知道溫家軍舊事,你究竟是什麼人。」

  「我是什麼人無關緊要,要緊的是我說的話千真萬確。溫盟主當年雖然年幼但是想必已然能記些事,不過你只知你家二弟不是令堂親生,卻不知道他的親生母親是誰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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