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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溫鏡審視地望他,突然問:「你的差事怎麼辦?」

  「我的差事,」李沽雪又一次嘆氣,「眼下頭等差事就是看好你,先把你治好。」

  溫鏡又闔起眼。

  …

  李沽雪就這麼住了下來,每天早晚助此間主人導氣兩次,而出乎溫鏡意料地,也就到此為止,旁的時間李沽雪很少到正堂樓上來,兩人連用膳也不一道,比先前裴玉露住在這裡的時候還要公事公辦。

  倒也好吧,溫鏡想,他實在無暇想這些,這日他拿到了溫鈺的回信。

  溫鈺手腳很利索,按照雕工頗為精細的白面具,長安總舵的兄弟們已經查出個七七八八,前頭襲擊溫鏡的人系興平侯府的一名幕僚。卻不是尋常幕僚,信上說此人神秘非常,人稱白先生,出入皆戴著一副白瓷面具,從沒有以真面目示人的時候,武功高深莫測,戧掌刀劍弓,甚至毒煙毒物都沒有他不精通的。

  武功高是一回事,地位超然是另一回事。據聞這位白先生乃楚貴妃和興平侯心腹,是時時出入興平侯府的人物,九皇子黨的許多布局都是此人在拿主意。關鍵那夜早些時候,還有人確切知道他出了城,不僅知道他出長安,還知道他走的是西北光化門——正是咸陽方向。

  擱下信溫鏡有些驚著,這麼詳細的信兒,他哥可以啊,這眼見白玉樓的人是已經安插進了興平侯府。

  除此之外溫鏡還有些無奈,可見是人怕出名豬怕壯,他幹嘛了,或者說白玉樓幹嘛了,區區江湖一幫跑堂而已,也值得九皇子這般費心。也是足夠看得起溫鏡,竟然派麾下二號人物出馬。

  呵呵,先派人把溫鏡打傷,再叫裴玉露假意路過相救,如此一來白玉樓可不就欠下九皇子好大一份人情?要不是李沽雪一直暗中守在信樗坊當時恰巧出現,這「人情」說不得真的會欠下。

  溫鏡原本就不喜歡欠人情,更不喜歡被算計著欠人情,因此他看完信除卻一點驚訝和無奈,旁的九十九分全是怒火,紅彤彤一片怒火。不過他早不是那個激憤之下一口氣跑在玄武湖苦等三個日夜不眠不休的毛頭小子,他案上此時沒有茶,取而代之的是一幅咸陽輿圖,他眯著眼睛目光逡巡,慢慢落在咸陽東北面一座山上。

  九嶂山。

  溫鏡心想,一掌給你們白打不成,怒火燒在自己心裡傷身得很,不如在九皇子的地盤兒燒一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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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話要說:

  拔劍吧興平侯!

  第202章 二百零二·閒消白日覆棋圖

  沒幾日朝廷下旨,九五之尊金口玉言自然不能出爾反爾,說由攝武榜遴選朝廷武官,那麼中榜之人就必須敕封,重傷無法赴任?沒關係,賜一個昭武校尉的虛銜榮養便罷,反正全天下朝廷養的閒人多了去了,哪裡就多這一個呢。

  至於咸陽兵務,自然是暫時先交給司兵大人監管,司兵大人十分滿意,每日裡往信樗坊探病就數他跑得最勤。而其餘的訪客漸漸寥寥,蓋因此間主人不大見客,病勢又反反覆覆,起初極盛一時的景象一去不復返,信樗坊重新安寧下來。

  這日卻又例外,司兵大人告辭以後不多時,巷子口踱進來一名年輕人。這年輕人長著一張典型關中子弟面目,窄長臉、丹鳳眼,頗有稜角的下巴和鼻子使他的面目添得幾分英俊,是極周正的長相。

  只是這長相在咸陽實屬混在大街上找不著人,俊朗有餘特質不足,讓人有些記不住。可是溫鏡記得,他不僅記得這年輕人的長相,還記得他的兵器,年輕人在院門口徘徊,溫鏡隱在院中細觀他腰間的九節鞭。

  待溫鏡把年輕人那枚磨出鏽的九節鞭快看出朵花,年輕人才終於下定決心似的抬手準備敲門。

  門卻從裡頭自己打開,年輕人一驚,只聽院中傳出一道聲音:「我這門進來容易出去難,要想好了。」

  這話倒像是一解良久的猶豫,年輕人朗聲笑起來:「是,秦某叨擾。」說完一步跨進院中。院中一名劍客的劍已等候他多時,溫鏡:「我重傷未愈,兄弟手下輕著些。」

  年輕人叫他的劍氣一逼,心頭戰意熊熊,右掌在腰間一扣一抻九節鞭一個鞭花抽在半空,迎頭接下溫鏡一招。一招未老去勢不休,平削一鞭緊接著甩出,轉守為攻向溫鏡腕上捲去。溫鏡不閃不避平平遞出一劍,采庸的劍刃輕輕彈在同樣是金屬質地的九節鞭頭,鏘地一聲,擊如石火,閃似電光,鞭子的力道被卸去大半。

  只是眼看兩人的招式俱是一往無前,一寸長一寸強,九節鞭終究長過劍,再這麼下去年輕人的鞭子必先襲至溫鏡的手腕,他這一鞭也確實沉鬱,有股子不到南牆不罷休的勁。

  往好聽說是不撞南牆不回頭,往不好聽的說即是抱著瓦盆隔牆扔,破罐子破摔。

  溫鏡的劍卻忽然勢頭轉沉向下墜去,此消彼長,他的身形借力陡然拔高,遙遙落在院中的紅豆樹枝頭。枝上的劍客笑道:「蝸牛角上爭何事,石火光中寄此身。秦兄還在想著前幾日的擂台嗎?」

  樹下的年輕人神情多少有些鬱郁:「咸陽城武功出色的人不知凡幾,先前我敗下陣來卻怪不得旁人,全賴自己坐井觀天。」他振一振精神,「溫兄,你傢伙計說你傷重,家門多不安寧,急招幾名護院上門,可今日一見,溫兄似乎並沒有傷得很重,卻不知為何要見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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