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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溫鏡很嚴肅:「怎麼城中江湖人不相信我傷重麼?」

  年輕人搖頭:「溫兄的風采那日擂台大家都見過,尋常人如何傷得?」

  那自然是因為傷我的不是尋常人,溫鏡道:「正因如此我才一定要請你來護一護我這院子。」一紙官書算什麼,請來幫手,加強警戒,如此一來大家才真正能相信溫鏡遇襲,他不去做那個勞什子督衛才名正言順。溫鏡飛身而下在年輕人肩上一拍,「我遇襲那日你是沒看見,我這小院可不太平,被強敵盯上可是真的,請你來多一名幫手不是?」

  年輕人又是搖頭:「可是攝武榜上高手雲集,比方贏我的那名刀客,武功人品都十分出色,為何單單尋我來呢?」

  這下改溫鏡搖頭:「你只知他是刀客,卻不知他是掌管鍛刀山莊的刀客。他姓季,他家裡打一副好刀能直接把白玉樓買個囫圇,我這點家當可請不起他。」

  我請不起他,你打不過他,這有什麼?人外一定有人,天外還有青天。天要一步一步地攀,人卻不可比,人只能與自己相較,不然早晚氣死。溫鏡和年輕人相視大笑,笑完溫鏡領著人進樓:「已知你姓秦,名叫什麼?」

  年輕人抬眼望一望他手上的劍和頎長的身影:「秦平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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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溫鏡是朝廷封的昭武校尉,雖只是虛職散官,但是身邊兒多個侍衛算得什麼,訪客們議論兩句很快放在一邊。咸陽城如今議論的有旁的事,一件大事,封溫鏡的聖旨之後,沒幾天又傳下來的另一道聖旨。

  自從溫家的白楠木立柱下地,咸福宮的進度一日千里,一改作基鋪地時老驢拉磨似的勁兒,現如今工匠們看那勢頭恨不得年底就完工。咸福宮快建成,雖還未封頂但是大致的圖樣傳回朝中,皇帝看完聖心大悅,大手一揮,咸福宮建得好啊,僅僅當做驛館實在可惜,不如改成行宮罷,正巧帝都西北還沒有行宮呢,賜名咸福宮。

  皇帝都發下話來還能怎樣呢,該吵的當時說要在咸陽建驛館時已經吵完,朝臣們車軲轆話一輪又一輪早已經吵得沒勁,背後的大人物們已經在布置後手,因此咸陽驛館改行宮,這詔令幾乎暢通無阻。

  溫鏡接到消息的時候正和秦平嶂下棋,他也很高興,其一是因為許久沒有遇到能跟他一個水平的棋手,其二也是因為皇帝這旨意。他一面落一子一面心想,改成行宮好啊,皇帝老兒如此看重咸福宮,竣工之日必會派朝廷大員來驗,少說也得是三品往上的高官。從長安大明宮到咸陽咸福宮,這朝廷命官半道上若是磕著碰著,最好是不巧碰上什麼匪寨的賊寇,到時候可有好戲看。

  真的賊寇沒有,咱們可以找人假扮嘛,只要線索引到真的匪寨即可。溫鏡瞥一眼對面的年輕人,平嶂,嘖,好名字,蕩平九嶂,福星。

  沒一時兩個人扯完頭髮和棋,溫鏡道:「平嶂,去長安的路熟嗎?」

  秦平嶂答道:「從前走鏢餬口常去的。」

  「那正好,」溫鏡從書篋中抽出一封信,「長安隆慶坊白玉樓,主人也姓溫,你替我跑一趟。」

  招攬人才要有招攬人才的樣子,像興平侯那種就是錯誤姿勢。自從秦平嶂進來溫鏡很多事情據實以告,吩咐往長安、洛陽、揚州、汴州等地去信也從不避他,因此他知道來往信件白玉樓有專門的游騎,他問溫鏡:「這回為何要我去?」

  只聽溫鏡笑道:「白玉樓在咸陽沒設武庫,不過長安有,你順帶去瞧瞧。我觀你九節鞭已練得純熟,是不是該往十一節霹靂或十三節連環上思索了?去看看,也不一定要選,有合眼的記在心裡再尋好的。」

  武者愛兵,秦平嶂眼睛亮得直冒光,接了信即刻奔出小樓,溫鏡衝著他的背影喊道:「有個叫扶風的,叫他領你去,必能挑得好的。」

  扶風倘若要去那麼溫鈺一定也會去,不能委屈咱們的好苗子不是,遠遠傳來秦平嶂一聲是,溫鏡笑一笑開始理滿案的殘棋。他沒用內力,一枚一枚慢慢拾掇,黑子撿完撿白子。

  這時屏風後頭悄無聲息轉出一人,沉默地走過來與他一起拾起來。李沽雪隨口問道:「這是你先前說的強迫症?一定先將一種顏色收起來。」

  「沒有,」溫鏡掌心張開,手裡一把棋子嘩啦啦往棋盅里一撂,「單純看黑的不順眼。」

  李沽雪一噎,一身的黑衣瞬間特別尷尬,忍不住心裡氣悶:跟別人有說有笑張羅著送兵器,好麼輪到自己就不假辭色,上來先嗆一句。穿著黑衣的一人,站也不是坐也不是,片刻後李沽雪放棄一般終於甩甩頭坐下,語重心長道:「我看見你給長安的信,找貴妃黨的麻煩不一定要從九嶂寨下手,九嶂不是易與之地。」

  他說這許多溫鏡只聽見一句:「你看我的信?」

  李沽雪嘆氣:「昨晚後頭你倒頭就睡,矮案還在榻上,案上墨跡還未乾,我替你挪開時瞧見兩眼。」

  是嗎,一起打坐居然睡著了嗎。溫鏡撇過臉擱下這茬,轉頭說起九嶂寨:「我又不干別的,只想引朝廷查抄一番,九嶂寨里究竟是匪寇還是誰家的私兵,我又管不著。」

  還私造火銃,夠貴妃娘娘喝一壺的。

  李沽雪卻搖頭:「阿月,九嶂寨是九皇子的私兵不假,可你說雲皇后為何要親自動手?親自動手便罷,還不趕盡殺絕,只是剿滅一處分窠瞭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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