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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侯大利道:「一方面破案有時就得靠運氣,大家都是內行,這一點我不諱言。另一方面,機遇總是給有準備的人,沒有準備,機遇真的來了,也會成為睜眼瞎。」

  盧克英坐在後排,一直在留心聽兩人的對話,等兩人停下來了,才道:「我全程參與了這三起案子的偵查,該做的,我們都做了,調查走訪也非常細緻。我個人支持侯組長的做法,沒有新思路,要想破案確實很難。我有一個小問題,侯組長為什麼要帶隊走訪居委會,莫非認為居委會有可能得到最關鍵的信息?」

  侯大利道:「程森、景紅、趙代軍、楊梅以及他們的家人有什麼異常情況,居委會的同志比我們更清楚。」

  盧克英鎖了鎖眉毛,沒有再說話。湖州刑警支隊偵辦此案時,楊梅和景紅都有明確的不在場證明,因此支隊將她們排除在外,沒有深挖細查。他默想著兩個女同志殺害丈夫的可能性,下意識地搖了搖頭。

  越野車很快來到居委會。

  盧克英擔任過多年的區刑偵大隊副大隊長,管著大案中隊,與居委會經常打交道。他來到居委會時,一名中年女同志已經等在辦公室了,她熱情地招呼幾位偵查員喝礦泉水。

  居委會主任不是幹部編制,實質上是政府各部門在最基層的延伸,政府的多數政策需要居委會落實。沒有點兒本事,居委會主任很難坐穩這個位置。楊主任看起來不漂亮,就如尋常市井中的普通中年婦女,說起話來卻頭頭是道,安排工作乾淨利索。

  打了幾個電話後,楊主任笑呵呵地道:「程森家和趙代軍家都在我們的居委會,住在不同小區。我們居委會是湖州最大的居委會,共有五千多戶,接近兩萬人,占了老城區的十分之一。我已經通知幾個居民小組長和樓長,他們最了解程家和趙家。小組長和樓長都是治安積極分子,你們想問什麼儘管問,他們知道什麼都會說。」

  社區民警也來到居委會,與盧克英打過招呼後,道:「我只熟悉程森,他就在我負責的轄區內。」

  侯大利道:「程森和景紅的夫妻關係是什麼狀況?」

  社區民警想了一會兒,道:「我沒有聽說他們之間有什麼矛盾,至少沒有反映到我這裡。」

  楊主任道:「我們居委會設有調解委員會,等會兒也要來人。據我所知,程森和景紅沒有找過調解委員會。」

  社區民警道:「程森為人本分,從來沒有惹過事。他是做生意的人,逢人便是三分笑,偶爾喝了酒後,見到我更是傻笑,還非得讓我抽菸。在一次掃黃過程中,我們抓到了正在接受按摩的程森。除了這一次,他幾乎沒有進過派出所。那一次掃黃,程森堅持不認為自己是嫖娼,因為他只是進行了手交,也就是俗稱的『打飛機』。這個到底算不算嫖娼,爭議還挺大。不同地方的公安對此理解不一樣,公、檢、法對『打飛機』的理解也不一樣。我們後來就以罰款處理了程森。」

  談話間,陸續有人來到居委會。半小時後,趙代軍和程森所住樓房的居民小組長、樓長,以及居委會調解委員會的老同志都來到居委會。

  侯大利簡要說明此行目的後,道:「今天我們過來和同志們交流,沒有帶什麼框框,就想聽一聽大家對程森和趙代軍兩起案子的看法,包括兩家人的家庭關係、朋友關係、日常生活中比較特殊的細節,都可以談,越詳細越利於我們破案。」

  侯大利過來開座談會,核心是調查景紅和楊梅對丈夫和家庭有「冷漠感」的原因,但是,他沒有把真實意圖說出來,只是撒下了一隻攔河網,希望能夠在這隻網中攔下一條大魚。來參加座談的人都是中老年人,他們有的是熟悉程森家庭的,有的是熟悉趙代軍家庭的。

  第一個發言的是個囉唆的老頭兒,說的是車軲轆話,沒有啥價值。

  盧克英出去上廁所時,社區民警跟了出去。

  社區民警遞了一支煙給盧克英,道:「省里的專家都很年輕啊,和我想像的不一樣。」

  盧克英道:「嗯,確實年輕,侯組長是整個命案積案專案組中最年輕的。」

  社區民警道:「他們破得了這三起殺人案嗎?我感覺他們使用的辦法也不神奇,讓一群老太太、老大爺開會,有什麼用?如果他們能提供有價值的信息,我們早就知道了。」

  兩人抽了煙,回到辦公室,第一個發言的老同志仍然在發言,不過已經離題萬里。侯大利沒有打斷老同志的發言,聽得很仔細。居委會楊主任終於忍不住了,打斷了老大爺的發言,道:「大家發言圍繞著趙代軍和程森的家庭情況,別扯其他的事情。」

  老同志又講了幾句,這才道:「趙代軍的事,我就不講了,你們說嘛。」

  第二、第三個發言人講的事情都沒有什麼價值。

  第四個發言人是一位老年婦女,她口音很重,牙齒又掉了幾顆,說話漏風。侯大利全神貫注地去聽,才能聽懂一部分。

  老年婦女神情很激動,道:「程莽子硬是該挨雷劈,三天兩頭打自己的老婆,下手好狠。我有一次親眼看見,硬頭青(一種竹子,硬度高)都被打斷了,劉永芳躺倒在地上,用一根板凳護住腦殼,要不然,肯定被打死了。」

  侯大利道:「程莽子是誰?」

  有人介紹道:「程莽子就是程森的爸爸。老太婆,讓你講程森的事情,你怎麼又扯到程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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