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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楊永福正是在湖州市明楊縣高馬鎮變成了吳新生。若不是高馬鎮假戶口案無意間爆雷,吳新生從此就代替了楊永福。在這種情況下,楊永福和吳佳勇沒有密切來往,鬼都不相信。

  樊勇從警經歷豐富,曾經在緝毒一線工作多年。秦東江心思縝密,行動力也強。戴志是湖州警察,人熟地熟。這三人搭檔前往湖州,是專案二組的最佳組合。

  第二小組,由吳雪和張劍波組成。他們這一對搭檔的主要任務是調查肖霄及其身邊的人。肖霄在張冬梅案和陳菲菲案中都有牽扯,甚至扮演了重要角色。吳雪來自省刑總,張劍波是湖州刑警,與江州本地來往不多,由他們負責搜集肖霄的情況,更不引人注意。

  第三小組,由侯大利和江克揚組成。這一對搭檔主要負責總體指揮、聯絡協調,以及清理江州企業界從八九十年代開始形成的錯綜複雜的關係。

  第四章 被詛咒的名單

  8月13日上午,侯大利和江克揚來到陽州監獄。辦完提審手續,由獄偵科的一名副科長陪同,兩人在監獄內與胡衛的一名重要手下吳兵見了面。

  吳兵在入獄前曾經是胡衛手下的四哥,為人兇狠,致多人重傷殘疾。未進監獄前長期留著一頭長髮,自稱「來自北方的狼」。侯大利打量著這匹曾經的狼,細心觀察其神情和身體語言。

  陽州監獄是重刑犯監獄,吳兵在此服刑十來年。他留短髮,臉皮微白,身體壯實,低眉順眼。長期的監獄生活,使他的神情和氣質已經與監獄渾然一體,面對來提審自己的江州刑警,吳兵臉上沒有任何表情,看起來既麻木又平庸。

  每一次提審都是一次鬥智鬥勇,極消耗腦力和體力。今天要問的是十五六年前的舊事,吳兵又是胡衛黑惡勢力的重要人物,如何切入話題便很重要。

  侯大利發了一支煙給吳兵,問道:「吳兵,你是什麼時間來到陽州監獄的?」

  這是明知故問,吳兵早就沒有了多年前的桀驁不馴,老老實實答道:「我是1995年4月8日來到陽州監獄,在1994年11月被刑事拘留,準確的天數,我記不清楚了。」

  侯大利慢慢看著吳兵抽菸,沒有急於開口,等到吳兵抽了半截,問道:「這些年來,誰給你送錢送東西?」

  吳兵停止抽菸,道:「還能有誰?只有我媽。」

  長期的監獄生活對吳兵造成了深遠影響,不僅是身體,還有精神。往日信念早就崩塌,新的生活觀念形成於監獄。他年輕時離開家庭外出闖蕩,違法之後被關進監獄,人到中年,在思想上回歸家庭。

  至於刑滿釋放後的走向則是另一個社會問題。

  侯大利道:「你媽一天比一天老,來看你都不方便了。你要好好表現,多掙點分,爭取減刑,早點出來。」

  吳兵對此深有同感,道:「我天天都在算積分,希望能夠早點出去,出去的時候老媽若在,我還可以盡點孝心。」

  《中華人民共和國監獄法》第二十九條規定,被判處無期徒刑、有期徒刑的罪犯,在服刑期間確有悔改表現或者立功表現的,根據監獄考核的結果,可以減刑。有重大立功表現的,應當減刑。山南各監獄對服刑人員一般都是實行「百分考核獎懲」規定(辦法)以分計獎、依法減刑,長刑犯和短刑犯在執行考核規定上都一樣,只是在呈報減刑材料的時間(間隔周期)上有區別。長刑犯表現好會多報幾次減刑材料,三年、五年的短刑犯通常呈報一次減刑材料就到期了。

  侯大利道:「看來你對以往的事情認識得很深刻,這有利於你的改造。問你一些事,希望你能認真回答,講實話。」

  吳兵道:「我肯定積極配合政府,有些事,時間太久,我怕記不清楚。如果說錯了話,記錯了事,政府不要怪我。」

  侯大利道:「胡衛被槍殺的那天,你在現場,講一講具體情況。」

  吳兵老老實實地道:「我在。當時我、衛哥和彪哥,剛從燒烤店裡出來。」

  江克揚聲音嚴厲地道:「不要叫綽號,講真名。」

  吳兵脖子微微縮了縮,道:「胡衛最喜歡路邊店,誰勸也不聽。那一天我們出了燒烤店,我去開車,繞到車頭左前方,段小軍在車頭,開副駕駛的門。胡衛拿了根牙籤剔牙,他的牙齒比較稀,吃了飯必須剔牙,而且喜歡站在車門口剔牙。譚彪站在胡衛身邊,準備等胡衛剔完牙後一起上車。我和段小軍坐進車,胡衛還在剔牙。我下意識朝後視鏡看了一眼,一輛摩托車開了過來,速度不快。車手戴了頭盔,看不清楚相貌。車手從懷裡取了一把槍,幾乎是頂在胡衛頭上開了一槍,又對準譚彪後背開了一槍。開了兩槍以後,摩托車速度就快起來。我和段小軍下車,看到胡衛趴在後車門,後腦勺上全是血,車門上還有白色腦漿。譚彪倒在街邊,說不出話,身體還在一抽一抽。這兩槍打得太狠毒,胡衛被打中後腦勺,譚彪被打中後心,都是一槍斃命。段小軍下車抱起胡衛,我開車去追那輛摩托車。那輛摩托車開得很穩,這是我的感受,速度快是快,沒有亂沖,拐進一條小胡同。我的車進不去,就只能眼睜睜看著他開走。其實,憑著這個殺手的心理素質,我的那把仿『五四』式手槍,還真不是他的對手。」

  侯大利道:「你們隨身帶槍?」

  吳兵道:「我們那個時候不懂法,經常打打殺殺,違法使用槍枝。現在懂法了,以前是真不懂,吃了很多虧。胡衛多麼豪橫的一個人,譚彪是練家子,兩人當街吃了槍子,死於非命。我到現在都不知道兇手是誰。我被抓得早,關在監獄裡,這才撿回一條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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