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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姚辭想問沒事吧,或者講句不好意思也可以,結果舌頭打結把兩句話拴在了一起,脫口而出就是一聲「沒意思」。

  「那二少覺得怎樣有意思?」

  是很冷淡的聲線,姚辭昨天聽過好幾次。

  他僵硬地抬起頭,看到了一隻手插在長褲口袋中的厲以行。

  ……說實話,在您屍體上蹦個迪比較有意思。

  姚辭沒有說什麼好巧一類的客套話,厲以行不會信。

  他單刀直入道:「上回唐突你了,想請你吃頓飯,賠禮道歉。」

  厲以行聞言,銳利的眉峰微微一擰,姚辭能感受到對方在打量他,猜測他,懷疑他。

  他不能露怯,人生中第一回 殺人放火,失敗了沒有回頭路走的。

  姚辭往上拎了拎自己的嘴角,朝厲以行笑出幾分柔軟和蕩漾:「等你很久了,真不給個面子?」

  他知道自己什麼表情漂亮,哪種語氣講話撩撥,此刻沒把握厲以行會答應他,只能使些這樣的小手段增加成功機率。

  厲以行不覺得姚二真這麼有涵養,這頓飯一定還有別的用心。

  雖說調查他不必急在這一時,但眼下也是個機會。

  「是二少給我面子。」厲以行淡淡地說。

  姚辭反應過來他是答應了。

  為了消除厲以行的戒心,姚辭主動說讓他挑地方。

  厲以行在隨便揀了間位於船體中央的餐廳,兩個人此行都不願意讓人注意到,不約而同地朝餐廳角落走了過去。

  姚辭將皮革封面的菜單先遞給厲以行,厲以行又推還給他。

  「這上面說他們家主菜雞鴨做得好。」姚辭隨手翻了翻,按照做演員時保持身材的習慣點了一道雞胸肉。

  當侍應生詢問他們需要什麼佐餐酒的時候,姚辭仿佛剛想起什麼一樣,懊惱道:「昨天我從藏酒室拿了一瓶船上收藏的赤霞珠,怎麼忘記帶過來。」

  厲以行看著他。

  姚辭躲開對方的目光,偏過臉將自己房門磁卡遞給侍應生:「你去我房間找找那瓶酒,就在冰箱裡,裡面還凍了些冰塊,你一併拿過來,我喜歡加冰。」

  原本餐廳不許自帶酒水,但姚辭作為船東少爺,這張臉便是極好一張為所欲為的通行證,侍應生唯唯諾諾,轉身便去取酒,又喊來另一位同事替他們繼續點菜。

  「二少爺,我再確認一遍,您點的主菜是去沙司的雞胸肉,這位先生是鴨腿配白豆醬,對麼?」

  姚辭掌紋中滲出冷汗,覺出自己心跳好快,厲以行還是在看他,他必須說幾句話粉飾太平。

  「對,我是雞胸肉,」他朝厲以行抬抬下巴,「你是鴨吧?」

  作者有話說:

  厲以行:你再說一遍?

  第6章 脫了給我穿

  厲以行沒有馬上回答,只是意味深長地看著姚辭。

  幾秒鐘空隙足夠姚辭意識到自己那句話說得有歧義,他用指關節揉了一下兩塊鎖骨中間那枚小渦,不太自然地更正了一遍:「你點的是鴨腿,對吧?」

  厲以行這才點了點頭。

  姚辭確認過之後將菜譜還給侍應生,沉默片刻,他牽出個話頭來填補冷場:「我還不知道你叫什麼。」

  怎麼會不知道,簡直是刻骨銘心,此生難忘。

  厲以行說話向來言簡意賅,姚辭問他名字,他便只有三個字的回答:「厲以行。」

  姚辭「唔」一聲,又說:「我叫姚辭,你應該知道。」

  哄著厲以行開口不容易,姚辭自說自話半天,對方最大幅度的表情變化不過抬了下眉尖。

  幾次過後他敗下陣來,拿起面前的水杯喝了一口,兩個人之間的空氣安靜了一些時分,又迅速被隔壁桌的高聲談笑填滿。

  有人在講自己前些天的經歷:「……最近家裡一直催我結婚,我上船之前去見了個Omega女孩兒,挺年輕挺活潑的,不過我感覺那個Beta介紹人也不錯,不到四十,身材好長得也漂亮。」

  姚辭「嘖」了一聲,小聲嘀咕道:「相親覺得媒婆不錯,你鍋都想端走啊?」

  他音量低,那人沒聽見,興致勃勃往下說:「但是我這種家庭,結婚不能只考慮樣貌……你問我什麼家庭啊,哦,也不是特別有錢,就是隨隨便便能買十來輛車,我一般每天開的車都不一樣,但開得最多的是……」

  他賣了個關子,跟他一起吃飯的人便追問:「你開得最多的是什麼?」

  「是玩笑。」姚辭接嘴。

  厲以行的表情終於有了點起伏,他想起昨夜給自己傳訊息講笑話的姚家大少爺,心想姚家的兒子似乎都有些聒噪。

  侍應生從姚辭房間取了酒和冰塊出來,還沒走進餐廳,迎頭就碰上了兩個在走廊上追逐打鬧的小孩子,前一個被他擋住去路,索性借他的腿當了躲避的屏障,後一個跟著跑過來,兩個只到他膝蓋高的小朋友一躲一追,纏得他眼花繚亂,左搖右晃之際,他一不小心摔落了手裡的東西。

  小孩子看他狼狽,笑作一團跑遠了。

  酒沒打碎,那位難伺候的二少應該不會向他發難,侍應生鬆了口氣,撿起來用制服外套的下擺仔仔細細蹭乾淨。

  相較之下,已經與地毯上的灰塵絨毛滾作一團的冰塊便不那麼重要,他去後廚另外要了一份同樣尺寸的,端到姚二少爺那一桌,隨後去門口做了清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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