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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醒酒器晶瑩剔透,瓶身線條優美流暢,從下至上由寬變窄,姚辭拿起之後傾斜適當角度,深紅色的液面便微微搖晃,順著長頸落入蔡司挺面前的高腳杯中。

  蔡司挺的目光滑過姚辭白皙纖細的手腕:「不知二少爺可否賞臉同蔡某喝一杯?」

  姚辭笑了一下:「我不能喝。」

  他笑得很真誠,蔡司挺說:「喝吧。」

  姚辭便拿起了杯子。

  不到半個鐘,蔡司挺的手開始微微發顫,姚震盯著桌角一排錯落有致的空酒瓶,猶豫片刻,對姚辭說:「別跟蔡少校喝了。」

  姚辭扮無辜已經很得心應手:「我看少校沒什麼事兒,再說才喝這點兒呢,滿上滿上。」

  日落玫瑰號供應的紅酒來自各國頂級酒莊,此刻能端上來款待蔡司挺的更是個中上品,酒體柔順,口感溫存,馥郁的香氣讓人想起遙遠的奶與蜜之地。

  姚辭喜歡酒,遇上佳釀如同棋逢對手,眼見桌上的酒即將飲盡,他面不改色地問姚震要多的。

  姚震此刻顯然很擔心身形已經有些搖搖欲墜的蔡司挺,他終於覺得不該再讓姚辭在席上繼續待下去,揮揮手把對方支走:「你去藏酒室問問。」

  姚辭出門前沒忘記貼好仿生皮膜,他從鴻門宴上脫了身,整個人都鬆弛不少,回房換下一整套裝扮,又找出自己的通訊器,心想反正這會兒也無事可做,不如真去藏酒室溜達一圈。

  船上有酒的地方不少,但最好的必定在藏酒室,姚震讓他去他客氣什麼,有便宜不占王八蛋。

  藏酒室在一層甲板,狹長深窄如隧道,四面牆上都是暗色金屬酒格,正中一條長桌,兩側搭著梯子,一個穿遊輪工作制服的人正蹬著去高處取酒。

  姚辭行至門口,醉意漸漸泛上來,他走進藏酒室,倚在一面牆上看人拿酒,冰涼的金屬與玻璃硌著他的身體,他能感覺到自己氣息起伏產生的熱氣。

  那人取了酒下來,見到姚辭之後小心翼翼地叫了一聲二少爺。

  姚辭懶洋洋地應了,深色瞳仁蒙上一層醺然水汽,燈光細細碎碎灑落其間,勾人得厲害。

  對方不敢多看,低了頭問:「二少爺要酒麼?」

  姚辭正回想晚上喝的那種酒打的是哪種酒標,忽然看見藏酒室那張長桌底下散落著一小灘透明顆粒。

  「那是什麼?」他問。

  那人順著他視線望過去:「哦,二少說蟑螂藥。船上潮,容易生蟑螂,這些吃喝多的地方得注意。」

  姚辭「唔」了一聲,漫不經心地擺弄了一下手指:「這東西有毒吧。」

  「劇毒,是我們自己配的,市面上買不到。」那人說。

  姚辭挑了挑眉,用閒聊的口吻問道:「配這玩意兒多少錢?」

  那人說了個數,姚辭「嘖」一聲:「還挺貴。」

  對方也是個會接話的,笑嘻嘻道:「最後一頓了,還不許這些蟑螂吃點兒好的麼。」

  姚辭半眯著眼睛,很捧場地勾了勾嘴角,又說:「我最近好像真在房間裡看見蟑螂了,我特別怕這個。」

  那人馬上說:「正好這邊還有幾包沒拆封的蟑螂藥,二少要是需要就拿去。」

  「好啊,」姚辭一口答應,「不過現在我身上錢不夠,先給你打個欠條吧。」

  對方擺了擺手:「您不必客氣,日後或許我還有求於您。」

  接著他關心道:「二少房間裡的蟑螂什麼樣,要是體積大得多撒點兒,不過得注意自己別碰著,這東西要是入口了,會出人命的。」

  姚辭用舌尖恨恨地抵了一下臉頰,心道這蟑螂說來話長,概括來講,不過就是一個平平無奇姓厲的Alpha。

  此時這名姓厲的Alpha正在裴贈房中,收到了專為大少爺的未婚夫準備的飲食,滿船上下都知道這個上門女婿身體弱,要減少跟人的接觸,送餐的侍應生並不進來,敲過門之後只留了一輛餐車在外面。

  厲以行從餐車上取了托盤,他之前已經去餐廳吃過飯,此刻沒有多少胃口。

  沙發前的大理石矮桌上有隻玻璃魚缸,兩尾珍珠金魚正在清亮水體中緩慢前行,魚尾飄搖如絲綢,質地很像姚辭今晚穿的那件長裙。

  厲以行用刀叉將盤中吐司切下一塊投進魚缸,兩隻魚便爭先恐後浮向水面,露出圓圓的嘴分食。

  姚辭拎著一瓶赤霞珠和兩紙包蟑螂藥回了自己房間,慢吞吞地在沙發上坐下,俯身傾向側邊的一隻小冰箱,冰箱分兩層,上側放著每日更換的水和飲料,下面是兩層尺寸不同的冰格。

  客房隔音做得好,入夜之後全然聽不見頂層甲板上的聲色喧囂,房間裡只有姚辭拆紙包和往冰格中倒水的聲音。

  姚辭睡下的時候海平線已經露出隱隱一痕曙光,他認床,又有不算的心事,這一覺睡得並不安穩,只過幾個小時就又睜開了眼睛,開始琢磨上哪兒去逮厲以行。

  昨天他在去參加登船派對的路上多繞了幾圈,經過觀察之後他發現日落玫瑰上只有很少量的監控攝像頭,且基本都在駕駛台和集控室附近,是用來監督船員的,所以他沒有辦法通過這個得知厲以行的一舉一動,只能自己去找人。

  上回厲以行說他住五樓,姚辭便在五樓來來回回地兜圈子,人來人往,他仔細地辨認每一張臉,可惜都是徒勞無功。

  將近午間他走得累了,轉身想先去吃飯,卻不小心踩中了一個人的鞋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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