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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拿著裴贈通訊器的厲以行看到「姚辭」兩個字,眉尖微挑,問道:「他怎麼?」

  姚辭用了誇張的措辭:「他不光好吃懶做,而且還特別好色,今天才登船第一天,我就聽說他在舞廳換衣間跟一個不檢點的Alpha廝混來著。」

  厲以行重複了一遍:「跟一個不檢點的Alpha廝混?」

  第4章 四面楚歌

  姚辭見裴贈好不容易多問了一句,便順著往下說:「是啊,我弟他浪蕩慣了,什麼樣的都不挑。」

  他以為裴贈對這種話題感興趣,正準備添油加醋地編造一些香艷細節,沒想到對方卻只淡淡地回了一句「是麼」。

  雖說文字不帶語氣,但他覺得裴贈好像不是太高興。

  姚辭滿腔想像力無處發揮,又不甘心這麼結束話題,便揀些不會得罪人的場面話說:「我從小到大沒什麼親近的人,不太會聊天,跟你說話的時候容易緊張,要是有什麼你不愛聽的,你告訴我,我以後不說了。」

  「跟我說話容易緊張?」厲以行淡淡地問,「有多緊張?」

  這樣問看起來很像調情,姚辭愣了愣,撇掉曖昧意味只往誇張里講:「……特別緊張,渾身抽搐的那種。」

  裴贈很快給了他回復,內容極其簡短:「你通訊器是不是漏電?」

  姚辭:「……」

  所以他剛才為什麼會覺得裴贈在跟他調情。

  姚辭把通訊器一扔,人在床上翻了個身,臉朝下埋進了柔白的羽絨枕,手跟著往兩側伸展開,搭在床墊與牆壁縫隙之間的時候,摸到了一痕細微的冰涼。

  他用指尖把那東西勾出來,抬眼看清是張開門用的磁卡,右下角鐫刻的三位數字跟他的那張有兩位重複,指向的房間就在他隔壁。

  數字後面還跟了個「路」字,姚辭不難猜到這是姚路名義上的房間,畢竟是場替嫁,該掩人耳目的地方姚家人不會太粗心。

  這一層的客房呈拐杖形分布,這兩間房位於拐杖手柄的尖端,別說平常不會有人過來,就算有,也都是住在附近的姚家親戚,十個人里有九個靠姚震吃飯,沒有一張嘴是堵不上的。

  姚辭刷開另外一間房,雖然這兩間實際上都給他用,但姚路的明顯比他寬敞,裝潢也更講究些,此刻窗紗被他開門的氣流吹得微微盪起,可以朦朦朧朧地看到陽台上一把軟椅正對海面,嵌在擋風玻璃底部的地燈螢光點點,像星星墜落凡間。

  他打開燈,各處走了一遍,在盥洗室的洗手台上看到一個泛著金屬冷光的方盒,盒蓋推開一半,一張類似仿生皮膜的東西耷拉下來,旁邊還躺著幾支封在玻璃管中的半透明液體。

  姚辭作為演員不是沒畫過特效妝,一望而知這些是幫他扮成姚路的手段。

  登船派對在夜裡十一點開始,他還有半個鐘的準備時間。

  姚辭站在鏡前轉開水頭洗臉,冷水流過他的皮膚,他帶著滿臉水珠抬起頭,這才在今晚第一次看清自己。

  還是從前那張臉孔,鼻樑高窄,眉目勾人,骨骼感分明卻又不失少年氣。

  唯一的缺陷大概是膚色有些蒼白,然而此刻沾了水,被燈光一打,倒是平添幾分剔透清冷。

  他用乾燥的毛巾擦乾臉,隨後拎起方盒中的仿生皮膜,一點點捻著展開,仔仔細細地沿著五官輪廓覆蓋在自己臉上,仰著頭用粘合劑固定。

  完成之後姚辭對著鏡子端詳一番,難為姚路雖然是他哥哥,倒長得同他半分不像,整張臉難看得像隨機生成,眉宇之間有很深的一道紋,有那麼點像……夏威夷果轉世。

  人靠衣裝,不知是不是因為這個道理,姚路衣帽間中的衣服格外多,密得像叢林,姚辭想起今天姚夫人被自己氣得七竅生煙的那張臉,覺得不往火上再澆一瓢油實在可惜,劈手便挑了件最花哨的襯衫,穿上便能即刻演出草裙舞。

  派對地點在頂層甲板,半露天的玻璃穹頂下燈光輪轉,在空氣中交替上演顏色繽紛丁達爾效應。

  姚辭抵達的時候熱場演出已經開始,穿緊身魚尾裙的舞女被人群圍在中間,輕薄閃光的衣料之間露出瑩白的胳膊與腿,媚態天成,風情搖晃。

  姚辭去取了杯酒,氣定神閒地看姑娘。

  他一邊看,一邊又開始拿通訊器騷擾裴贈:「你不來參加登船派對真可惜,有漂亮姑娘跳舞。」

  裴贈隔了很久才給他回覆:「你去就是為了這個?」

  「主要還是為了應付我爹,這個是順帶看看,」姚辭想跟裴贈開玩笑,「哎,你知道嗎,我也會跳舞。」

  裴贈敷衍地問:「什麼舞?」

  「二百舞。」姚辭說。

  裴贈顯然沒有被這個二百五的笑話給打動,姚辭等了好一會兒,也沒等來對方的回覆。

  這人不愛看漂亮姑娘又缺乏幽默,真是好沒意思。

  快到零點的時候姚震派人來請他上台倒數敲鐘,姚夫人見到姚辭那件花蝴蝶一樣的衣服,大庭廣眾之下不好發作,只得皺緊了眉頭。

  姚辭看著她,覺得自己差不多明白了姚路為什麼會有夏威夷果同款眉間紋。

  他摸著甲板正中鑲嵌的巨型立式機械鐘,懶洋洋地念完十個數字,三根指針在錶盤正上方重合,高大的鐘身忽然打開兩扇門,捧出一朵逐層綻放的機械玫瑰。

  金屬材質的玫瑰流光溢彩,比日落更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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