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不安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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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用幾分鐘的時間,秋野澤就回來了。

  慕瑾有一瞬間的疑惑,難道事情辦得那麼快嗎?

  「看什麼看?」秋野澤惱羞成怒道。

  「你辦事的效率……略快啊。」慕瑾說道。

  「笨蛋,小爺多精貴的一個人,那些垃圾事,什麼時候有資格輪到我親自動手了?」秋野澤鄙夷的看了慕瑾一眼,說道:「讓你沒本事了,活該沒小弟跑腿。」

  慕瑾:……

  「快點。」秋野澤罵完了人,催促道。

  「什麼?」

  對方思維過快,她有點反應不過來。

  秋野澤把手上的東西丟給慕瑾,不屑道:「繼續打啊,小爺就不行了,會一直輸給你。」

  切,表情那麼嚴肅,還以為是出了什麼問題。

  慕瑾默默吐槽了一下,還是坐回了位置上。沐少卿微微一笑,見他倆玩得認真,悄悄出門了。

  「你個白痴,居然敢過來。」秋野澤咬牙切齒罵道。

  「就過去,怎麼了。」

  「你!小心點,別一不小心被小爺我給弄死了。」

  「就你?算了吧,要是你多玩幾年還行,現在?算了吧,算了吧,我不笑你,真的不笑你。」

  「你--」

  「我怎麼了?」

  「你個愚蠢的女人。」

  「得了吧,能不能換個句式,這句,我聽著累人。」

  「就你這模樣,將來一定是沒人要的那個。」

  「不饒你操心,大爺,你還是好好管管自己吧。」

  「哼,總比你好。」

  「是嗎?我不相信。」

  砰!

  秋野澤狠狠的把東西摔在身前,表情無比嚴肅的看著慕瑾,直看得人身心發毛,才開口說道:「再比一局,輸了的話,還是老規矩。」

  「額?嗯。」

  慕瑾看著很不正常的秋野澤緩慢應著,這傢伙,吃錯藥了吧,表情那麼可怕。

  就這樣,重新調整了一下數據以後,秋野澤真的開始飆手速了。看著那麼快的動作,慕瑾真的有點懷疑,之前的秋野澤不會是在扮豬吃老虎吧?

  想想秋野澤的個性,以及她平日裡的所作所為,慕瑾認為,這是很可能發生的事情。

  不過,扮豬吃老虎就吃老虎,她不怕。

  要是一點困難就退縮了,那人和一條鹹魚有什麼區別,鹹魚還可以煮著配飯,人……只能留著污染空氣了。

  其實這款遊戲的難度不大,主要是手上的動作要靈活,且要有全局觀,不能只盯著一處看,要把所有的動靜都看在眼裡。

  「你前面不會是故意誑我的吧?」隨著局勢的越來越不利,慕瑾看著屏幕懷疑問道。

  秋野澤勾起嘴唇,一如既往的嘲笑道:「你覺得呢?我是會做這種事情的人嗎?」

  「我覺得,你TM的就是這種人,跑不了了。」

  「隨便你怎麼說,反正到時候輸了別哭就行,小爺我可沒帶紙巾,嘖嘖,女人啊,就是麻煩。」

  尼瑪。

  還蹬鼻子上臉了。

  慕瑾在心中暗罵了一句,放下全部的心神,專心到遊戲裡。

  屏幕上的畫面,戰鬥很激烈,一會兒慕瑾有優勢,一會兒秋野澤有優勢,兩個人打得難捨難分。

  戰況很激烈,兩人打了很長的時間。

  不過最後,慕瑾還是輸了。

  秋野澤愉悅的放下手中的遊戲裝備,說道:「你輸了。」

  慕瑾還處在懵逼中,居然真的被他給贏了,不過她歷來願賭服輸,絕不會耍賴的,當下就說道:「說吧,你的要求是什麼?」

  正處在囂張中的秋野澤一下子就結巴了,他惡狠狠的看了一眼慕瑾,說道:「我……我……額……」

  「什麼?」

  「我說--」秋野澤突然大聲叫了起來,而後不知道是想到了什麼,聲音又突然弱了下去,他囁喏了一會兒,自暴自棄吼道:「沒畢業之前,你不准談戀愛,多喜歡也不許!」

  額……

  這下,慕瑾又懵逼了。

  「就這麼簡單?」她問。

  要知道,前面秋野澤輸了,她都是叫他去做難度很高的事情的,這回換了她輸,她也已經做好了,被秋野澤刁難的準備了,沒想到,最後的要求是,這麼簡單的事情。

  「沒錯,就是這個。」秋野澤冷著臉說道,大有慕瑾敢耍賴,他就敢弄死她的意思。

  「安了吧,什麼眼神這是,沒畢業前,我本來就不想談戀愛,那麼無聊的事情,當然是要安排在以後了。」

  「無聊……你……」個白痴。

  秋野澤的臉,當下就黑了,這個愚蠢的女人,簡直是……簡直是已經愚蠢到了新境界了。

  「那說好了,就這樣,以後你看上了誰,都不許做那種事!」

  「行,我答應你了。」

  電子表里顯示的時間是23:00,慕瑾站在滿是水汽的玻璃窗戶里看風景,月亮朦朧在意小片水汽里,像是漸漸融化的冰塊,大山在此刻黑得只剩光禿禿的輪廓。

  叩叩叩——

  她回過神來打開門,君銘優雅的站在門外,眉眼含笑,「有沒興趣做件驚險刺激的活動?」

  大概是夜的迷離,此刻的君銘褪去了初見時的冷漠,他的皮膚在昏暗光線中也很白皙細膩,一雙明亮的眼睛比秋水更清澈,射出柔和溫暖的光芒,鼻樑挺直,帶著好看的弧度,栗色的頭髮柔軟溫馴的垂著,閃爍著熠熠光澤。

  「你……」她的話還沒說完,君銘豎起食指做了個禁聲的手勢,眼中划過調皮的光,「不要拒絕。」

  他伸手拉過愣怔中的慕瑾,隨手把門關了過去,兩人在黑暗中摸索著前進。他們走後沒多久隔壁的門無聲的打開了,拓拔恆月雙手交叉靠在門上,「嘖,這女人……傻透了。」

  另一個房門裡花千溟靜靜的看著他們離開的方向,眼神落寞。

  「要不要去?」秋野澤指了指早已經悄然跟了上去的安祈星笑問道,好看的眸子裡閃過激動的光彩。

  「切,真無聊,不去。」拓拔恆月率先收起手,酷酷的關了門打算睡覺,實際上他早已經打開窗戶讓機械娃娃爬了出去,好玩的東西怎麼可能錯過嘛。秋野澤無趣的撇撇嘴,貓一般狡黠的眼帶著興奮掃過眾人。

  司寇夜和沐少卿對視一眼,各自關了門。花千溟搖了搖頭,也跟著睡覺了。他的大眼睛定定的看著南宮連墨,大晚上的多好時光,不要連個探險的都沒有啊。

  南宮連墨還站在門邊似笑非笑,他紫色的眸子裡閃過的一絲特殊色彩,正當秋野澤以為終於有伙的時候,這廝腳步極快的退了回去,反手把門關上了。

  唉——

  秋野澤不甘心的看了一眼好友消失的方向,搖搖頭也關上門,但他不是準備睡大覺,而是思考著是不是打個電話給警衛室讓他們仔細搜尋下是不是有可疑人物侵入。

  光是想想他們在偷吃禁果時被保安當場抓住的情景就讓人心潮澎湃啊!

  秋野澤戳戳太陽穴,嘴角勾著邪惡的笑。

  君銘最是喜歡運用合法陽光的手段把人逼到無路可走遍體生寒,與他相比秋野澤則喜歡端著純真無害外表運用陰謀詭計用黑套把人蓋上神不知鬼不覺的埋了。

  月色下,城市溫情而曖昧。

  君銘帶著慕瑾業務熟練的躲過幾批巡邏的穿過小院到另一邊的房子裡,他輕手輕腳的走到門邊,確認沒有激起感應燈後用鐵絲打開了自家廚房的大門,他們躡手躡腳在這大大的廚房裡東翻西找,像兩隻大老鼠。

  事實上,他們也確實是兩隻大老鼠,哪有人不打電話叫夜宵而自己跑到廚房偷吃的?

  慕瑾注視著手上的糕點,又看眼前的君銘吃得津津有味,冷不丁冒出了句,「千防萬防家賊難防。」頓時,君銘手中的提拉米蘇卡在喉嚨里上上不來,下下不去。

  黑暗中,安祈星臉色不自然的站在角落裡,忽然耳朵一動,輕巧的跳到門後。南宮連墨小心翼翼的躲開守衛飛快鑽進一處觀賞性矮樹,然後撞上了同樣躲在這裡的秋野澤,回頭只見他驚訝的看了眼自己又滿眼好奇的瞅著屋裡。

  雖說秋野澤長了張娃娃,脾氣確實是最火爆,性格最差的,腦袋卻不笨。這會兒浪費時間嘲笑人家,回頭沒好事情不說,現場的戲大概也要因對方的惱羞成怒吹了。

  於是,他覺得安心看戲。

  不一會兒,拓拔恆月也偷偷摸摸的過來,等他到了的時候發現兩雙瓦亮瓦亮的眼睛注視著自己,彆扭的聳聳肩,被抓包了啊,好吧,他承認好戲要親眼看才精彩。

  黑暗中沐少卿穿著中性休閒服行走到另一個遮掩物旁,忽然感應似的抬頭,從對面的樹叢里對著這邊尷尬的笑著。

  花千溟站在樓梯口,看著不遠處的交流眼睛眯了眯笑起來,舉起小手揮了揮。

  大家各就各位,安撫不安分的齊齊擠在一起望著屋裡,生怕錯過什麼很黃很暴力的事情。靜夜悄然無聲的出現在他們背後,用力的咳了咳,「大家都在啊。」

  眾人回過頭瞄了瞄,快速的打了個招呼,擠出位子來給靜夜又嫻熟的望向屋裡,豎起耳朵!

  「你們都餓了?」

  君銘似笑非笑的看著好友們,栗色的發在風中飄著,明明沒有特殊危險的動作,偏偏讓人覺得陰風陣陣不寒而慄。

  眾人紛紛石化,這人什麼時候開始面色冷峻的站在他們前面的?

  慕瑾拿著玫瑰酥驚奇的看著他們,心中驚訝於君銘的戲言,此前他還半認真半開玩笑說道他們會下來湊熱鬧的。

  「恩,餓了。」司寇夜神態自若率先和君銘打招呼,拓拔恆月暗自吐槽,老大您這一貫的嚴肅誠懇自信的表情真絕!「好巧啊,大家都在。」

  「我突然想吃伯格烤肉。」

  大家該爬起來的爬起來,該微笑的微笑,該打馬虎的打馬虎,一時間眾人嘻嘻哈哈的勾肩搭背往廚房走去,期間保衛人員面無表情的巡了過去。

  君銘閒閒的站在對面,俊美的臉酷酷的繃著,有點邪惡有點可愛,「那先吃烤肉。」聞言,南宮連墨拉著花千溟往後退了退,不敢靠太近,萬一被他們兇殘的打鬥畫面嚇到事小,被戰鬥中的野蠻流彈重傷那可就歡樂了。

  對於人家的小動作君銘絲毫不放在心上,他迅速移身走到秋野澤面前,毫無預兆的伸出腳來踢去。秋野澤早就準備好了,嬉笑挑釁著避開,「呀,身手不錯,我早想打一場了。」

  君銘聞言挑了下眉,腳下沒有一點留情翻身飛踢過去,「彼此彼此!」

  秋野澤往後退了一大步,身手矯健的越過樹叢,桀驁張狂的挑釁道:「走,這裡太小了。」他飛快的消失在黑夜裡,君銘迅速閃身追了過去。

  眼看兩人不著調的打了起來,眾人也不急,只有拓拔恆月留在原地大叫著可惜,精彩的武打片看不成了。他摸了摸左邊閃著流光的耳環,一邊嘆氣一邊自語道:「不知道這回誰贏?」

  誰最先回來最得意不就是誰贏啦,對於他們的習性了如指掌的安祈星在暗處翻了個白眼,又目不轉睛的注視著慕瑾,心中萬分糾結。

  似乎感應到了某種怨念,慕瑾下意識的向南宮連墨望去,這小子又自卑了?見人看著自己,南宮連墨眨眨紫瞳,純真的嫵媚瞬間把人電到了,隨後自己先臉紅的低下了頭。

  優雅的理了理衣服,沐少卿笑眯眯地走到慕瑾身旁,低頭在她耳際說道:「別理他們,我們一起去幹大事業。」

  「額?」抖抖發癢的耳朵,慕瑾回眸,大大的眼睛裡滿是疑問。沐少卿像是受到了鼓勵似的,嬌顏瞬間放出萬千光彩一副豁出去的義薄雲天模樣,「好,我們今晚去偷光君銘所有的內褲,讓他沒臉出門!」

  哐啷——

  離得最近的南宮連墨失手打碎杯子,義大利Grappa格拉帕酒流了一地,面部僵硬地看著她們。

  「挺有趣的,算上我一個。」原本坐在桌子上幸災樂禍喝水的拓拔恆月嬉笑道,臉上的笑容如同陽光般燦爛,手指在被召回的機械娃娃肚子上無聊的滑來滑去,像是在計劃什麼。沐少卿不滿的瞥了眼人家,美目中毫不掩飾地鄙視道:「你?算了吧。」

  「哎呀,被嫌棄了。」拓拔恆月依舊嬉笑如常,酒紅色的短髮肆意飄揚。他挪了挪位子跳了下來,俊美的五官帶著點誘惑,慢慢靠近沐少卿,一隻手撐在花千溟的身上,眸中透著一股狡黠。「不讓我去,可不是什麼好淑女的表現。」

  慕瑾大汗,偷……就是好淑女的表現了嗎?這傢伙糾結錯方向了吧。

  花千溟笑了笑,憂鬱的藍眸柔和了幾分,顯得純淨美好。

  倒是眾人聽得滿頭黑線!

  慕瑾揉揉眉心,沐學姐在她眼中一直是高貴典雅美麗大方的女子,原來也有這般不靠譜的時候啊。

  「今、今天早點睡覺吧,明天怎麼安排?」慕瑾怕她又出什麼驚人之語,連忙對著靜夜示意,靜夜收到信號嘴唇微彎,「明天去錦鋪吧,那的古玩挺出名的。」

  「三交口那不是有條美食街嗎?」拓拔恆月馬上提出意見,「我們去那。」

  「我隨便,哪都無所謂。」

  「營城的老宅挺出名的。」花千溟略微思考了下,「北域的風景也挺不錯。」

  「我想去花市,這邊的花鳥市場也很有名。」慕瑾抬起小手示意自己的存在,「不過我們什麼時候去郊遊?我怕時間衝突。」

  「上午遊玩,下午去郊外野炊。」司寇夜溫和的理出計劃,鏡片在燈光下更顯得理智的優雅。慕瑾點頭,快樂而滿足,「恩。」

  沐少卿百無聊賴地靠坐在進口的火紅貴氣沙發上搖晃著紅酒杯,見秋野澤冷著臉從眾人旁邊走過來環抱住他的肩膀,心頭划過不好的預感,待人自然而然的把頭抵在他肩上低語時徹底變了臉色,而秋野澤說了幾句就匆匆離開了。

  室內很安靜,沐少卿的眼中似醞釀著一場風暴,不動聲色緩緩而來,他微微一笑,語氣中充滿抱歉,「家裡的姊妹又不安分了,我先失陪下。」 轉身前他鬼使神差的回頭望了一眼,夜幕下,純白的光線里,水藍衣裙的少女淡去了疏離防備,眉眼含笑,盡顯清純醉人的溫柔,沐少卿壓下心中閃現的一絲悸動,劉海遮住的眸子思緒浮動,最後歸於平靜。

  東南的天空被火焰染成了紅色,地上熊熊烈火肆意漫延黑煙滾滾直上,火焰大得控制不住猙獰而邪惡地向世人宣告它的存在。

  沐少卿的目光冰冷,像一片冰封了的海洋。他抿著嘴沒有說話,周身仿佛環繞著無盡的怒氣,比遠處的火焰更讓人恐懼。 一陣突如其來的的狂風吹開房間的窗戶,純白的窗簾紛飛如蝶,他站在其中,冷笑著撥通了一個號碼,「別白費心思了,奶奶你要的東西根本不在裡面,倒是琴姐的手段越來越低級了……」

  希爾達滿含怒氣的掛了電話,叫來管家責問今天發生的事情,琴姐真是太欠考慮了,這上門鬧事把柄還被抓到,下面的人居然跟著糊塗了也不知道提醒。

  掛上電話的沐少卿嘴角含著嘲諷的譏笑,自小他的身份尷尬更沒有半分父族的疼愛,卻在年前掌握了舅舅留下的所有遺產,這樣年少的他大概就是眾人眼中捧著黃金過街的小孩吧。

  不怪人家惦記著,只是人啊,不能太貪心。

  夜晚總是神秘的,拓拔恆月高高的昂著頭,俊美的容顏在昏黃的燈光下端是無比的傲慢,晚風吹過他的劉海,那玩世不恭的笑容越加顯眼,「你找我?」

  「族裡要你回去。」樹後走出一個黑衣人,西裝皮鞋,打扮得矜貴無比。

  「別打他主意,那些骯髒的事我不想參與,他也已經不是小孩子了,死不知悔改的話——後果自負。」拓拔恆月露出一個殘酷的笑,隨後笑容一斂風輕雲淡的瞟了一眼來人,「那件事你別忘記了,是我們欠人家的。」如果不是拓拔家失誤也不會導致安家幾乎滅了滿門,更是讓天賦卓越的安祈星從小受著非人的折磨。

  似乎想到什麼,拓拔凌政嚇得臉都白了,那一幕他終生難忘。

  在血腥102實驗室中,小小的安祈星面無表情揮舞著匕首冷酷如同死神,他只在人們的視線中一閃而過,所到之處鮮血噴涌,留下屍橫遍野。那樣詭異的步法,極端的身手,以及收割的性命讓人膽寒不已。

  明明是忠軍之後,卻因內部叛亂導致深陷敵方實驗室。

  那日他站立在冰冷的大理石地板上,冷漠的望著特種部隊黑色眼眸里無星無月,而他們所謂的救贖蒼白而脆弱。是了,在黑獄試煉中唯一被賜予「鬼王」之名的男人,以出色的劍術和謀略在元老院狠狠烙下一筆的安祈星,豈會是軟弱好欺之人?

  「明白了,我會如實回去報告的。」

  無視來人的離去,拓拔恆月的視線落在遠方微亮的天空,靜觀月色變化,那裡群山巒疊雲朵慢慢移開遮擋住的月光。坐在電線桿下的精緻娃娃利索的爬了起來抱著主人的腿撒嬌,拓拔恆月嘆了口氣,一手把它撈了起來往回走。

  司寇夜皺眉,伸手把眼睛往上推了推,然後交代了幾句掛了電話。

  「怎麼了?」

  「他出手了。」司寇夜在手提電腦上搜尋著最新資料,以免信息缺失導致落後挨打的局面。陽光順著屋外翠綠的藤蔓落在陽台上,微風吹過他的劉海,身後白色紗簾翻卷如浪。

  南宮連墨慵懶的紫眸里滿是認真,長久以來的默契他自然知道靜夜說的是誰。

  神秘莫測的童小崎,為人十分低調,精通詭道之術,以擅長極端的手段掃平一切阻礙聞名於黑道,是個十分難纏的人。

  他專門研究過此人的戰術,總的來說不過是伏筆處處,一環扣著一環,大圈套小圈,最後讓人牽一髮而動全身,但其心思縝密,作風狠辣,做事滴水不漏讓人小看一分不得。

  「夜、連墨,走咯。」花千溟笑著走來,靜夜在鍵盤上飛快輸下一行指令,按下確定鍵,「好。」

  南宮連墨先退出了書房,很快就看見底下的人。君銘的神色幾乎與平時無異,但嘴角那若有若無的笑還是泄露了好心情。他的對面坐著野性難訓的秋野澤,雖然沒有齜牙咧嘴可是細心的南宮連墨還是從他的細微處發現了不自然,想來昨晚的獲勝者應該是君銘無疑了。

  「看什麼看,我臉上開出了朵花嗎?」兇狠的語氣,欲蓋彌彰的張狂表情,秋野澤把頭上的帽子壓了壓,頗為不服氣的怒瞪了君銘一眼。

  南宮連墨好笑的收回目光,不打算繼續逗小貓了,這炸毛好玩是好玩,可萬一炸得滿屋貓毛那樂子可就大了。

  「咳、我沒看你。」眼看隊伍快要到齊了,他找了個不起眼的地方坐了過去。

  拓拔恆月陰鬱的瞅著似笑非笑的南宮連墨滿頭黑線,心中頓時有種被阿佛洛狄德的惡作劇之箭射中閃瞎了他鈦合金狗眼的錯覺。他不懂聲色的撫摸著坐在他腿上的娃娃,泥馬,好好的一個天之驕子啥時墮落的?

  君銘不動聲色的瞥了一眼慕瑾,晃晃手中的果酒,抿了一口,眼神慵懶的望向窗外滿院的陽光,嘴角噙著一絲微笑。黑暗中的安祈星咬著食指,濕漉漉的眼睛不安的注視著,其實他心裡好想把慕瑾帶走的,這些人的危險指數太高了。

  樓梯上的司寇夜不動神色的把下面的一切收進眼底,嘴角勾起一彎淺笑,連墨曾經拜託他找過一個女孩子,當時因為某些特殊原因他並沒有告訴他人早已找到了,現在看來多半已經認出了,只是這姑娘解不解他的風情可就不好說了。

  這座繁榮的小島上充斥著熱鬧的氣息,沿途小販奇趣的叫賣,街頭藝人表演著拿手絕活,老舊管風琴在角落伴奏,遠處教堂的鐘聲迴蕩在湛藍的天空下。

  幾人走時南宮連正墨閒適地坐在雙子宮恢宏的大門上,手裡拿著一本厚厚的書籍,表情專注而認真。

  「嘿,連墨,還不走?」拓拔恆月不說話時光是往那一站自有一股風流倜儻落拓不羈的氣度,此時他在下面笑得一臉陰險顯然又在打壞主意。陽光透過雲層落了下來,南宮連墨身上雪白的肌膚泛著淡淡的瑩光,白色海鳥從他頭頂盤旋飛過,他低下頭看了拓拔恆月一眼,視線又調回到了書本上,「你們去吧。」

  「哎哎哎,真是可惜啊。」他笑得一臉的欠扁,右手風情萬種的拂過劉海,「昨天知道了點有趣的東西。」

  南宮連墨依舊是那副事不關己漫不經心的的態度,白色的雲朵從他的頭上移開,陽光一點一點從他手上白色的書頁上漫延開來。他白皙修長好看的手指在黑色晦澀難懂的字符上移動,妖嬈的容顏靜謐美好。

  「澤對那丫頭有點興趣哦。」

  拓拔恆月那張俊美張揚的臉上掛著明晃晃的笑意,南宮連墨淡淡的看了拓拔恆月一眼,視線又收回到書本上。

  「昨天晚上爬了人家的窗。」

  南宮連墨的身影有一瞬間僵住又恢復常態,帶著貝雷帽流浪畫家裝扮的機械娃娃在主人的指示下啪啪啪的跑過去,從嘴中吐出幾張小小的照片落在地上。

  「成功的進去了哦。」拓拔恆月伸出食指在臉上曖昧的划過,眼神饒有興趣的閃爍著八卦的細碎光芒,「怎麼樣,要不要去,會很有趣不是?」

  石板路上,有鴿子撲棱著翅膀飛向憂鬱的灰藍色天空。

  剛剛從另一面爬上城牆的秋野澤抬起頭直對上南宮連墨清冷中帶著點點妖嬈蠱惑的眼,只見他慢條斯理的收起手中的書,每一個動作都帶有一種渾然天成的貴氣優雅,然後在轉瞬間衝到他的面前,一腳,又把他踢了下去。

  為什麼說又字呢?因為就在昨天晚上,在他成功潛入小妞房間準備大幹一場……咳,準備威逼利誘一番的時候,剛站定,人就飛了出去。無限怨念的瞟了眼南宮連墨,秋野澤在空中利索的翻過身借著巧勁落地,「墨,你居然偷襲小爺!」

  南宮連墨從上面優雅的俯視著秋野澤,純淨的紫眸里倒影出他指手畫腳氣急敗壞的模樣。「澤,你墮落了。」

  一句話把秋野澤嗆得啞口無言,他難得尷尬的偏過頭,入眼的,是拓拔恆月興災惹禍的姿態。對了秋野澤的怒目,拓拔恆月馬上猜出了他要講什麼,「我只是剛好路過。」拓拔恆月說完越發的肯定了,對的,他只是剛好路過慕瑾的房間聽到不該聽的,剛好路過這裡和連墨交談起來。

  「少給爺來這套,不是你你笑得那麼奸詐幹什麼。」

  「嗯?有嗎?」有這麼明顯嗎?他摸摸自己的臉,動作優雅又自戀。

  「你這樣會遭報應的。」

  「我從來不信仰上帝。」

  「你個奸詐小人!小爺今天要和你干一場!」

  「NO、NO、NO,太粗暴了可不好。」拓拔恆月翻了個身瀟灑的跳了下去,機械娃娃有樣學樣的落在他的肩膀上,「你們繼續,我先閃了。」

  「該死的,你等等我!」

  秋野澤轉身就要追去,南宮連墨淡定的擋住了他的路,好看的紫眸里划過詭異的光。

  「那!夜!」

  秋野澤驚奇的指著一個方向叫了起來,腳下隨時準備逃跑,哪知道南宮連墨半個眸子也沒有施捨給他,冷冷來了一句「你在小瞧我的智商嗎?」瞬間讓他石化。

  648、明暗交替的變化

  繁華的街景,薔薇花開滿枝椏。

  人來人往的街道上,商販的吆喝聲似乎都成了配音。秋野澤帶著醒目的熊貓眼,雙手依舊插在口袋裡,傲嬌的任人打量,只是誰看久了,必定會惹來他的怒目相視。

  「咳,其實——新妝不錯。」拓拔恆月憋著笑摸摸鼻子,俊顏愉悅灑脫,他肩膀上的小畫家娃娃一抬頭,悄無聲息的照了幾張照片復又低調的垂下腦袋。

  咻——

  秋野澤一萬個眼刀甩了過去。

  「誒,我說用不著吧,眼睛都快失火了。」拓拔恆月一副「敗給了他」的表情,甚是無奈,秋野澤咬牙切齒道,「小爺遲早會還給你的!」

  「用得著這麼客氣嗎?是兄弟給我拿著。」

  「臥槽,陷害這東西是隨便要的嗎?小爺我會給你狠狠記著!」秋野澤說得兇狠,可惜了那一隻可愛的熊貓眼,即使模樣又冷又酷,做出來的表情還是很萌很可愛。

  「瞧你出息,他是故意的嗎?」

  聽到君銘替對手洗白,秋野澤好看的雙瞳帶著怒意望去,不容置喙又有些孩子氣般道:「不,他是。」

  沿途已經有人不停的在偷瞄他們了,慕瑾往旁邊挪了挪,努力縮小存在感,這一群囂張跋扈危險而張揚的美少年們真是到哪都吸引人的眼球。

  眼見慕瑾往拓拔恆月旁邊靠了靠,秋野澤怒瞪了過去,像一隻惹毛了的野貓,毛也就跟著豎起來了。

  「呵呵……」

  不得以慕瑾往前挪了挪,又換來了拓拔恆月似笑非笑的不滿,她苦笑,這是招誰惹誰了?最後索性板了個臉站在最後,誰也不理。秋野澤瞪了幾下,見人真的不理自己,懊惱地哼了哼撇過頭去。

  「行了,小心人家月月哭給你看哦。」

  司寇夜扶了扶眼鏡,出聲提醒,倒是慕瑾聽了這話滿頭黑線,他從哪個角度看出自己有哭的跡象啊,混淡!

  秋野澤滿是不屑的轉過臉,「就她?這不算女人的女人也會一哭二鬧三上吊?你太高看她了吧?」

  不找她麻煩小日子就過得不順心是不是?越是不順心,慕瑾越是淡定,她漫不經心地理了理柔順的長髮,陰測測地注視著秋野澤,「我會哦,一哭二鬧三上吊再簡單不過了。」

  這話說得怎麼那麼彆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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