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煞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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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找你很久了。」拓拔恆月微微一笑,俊美的容顏在陽光下有種說不出的魅力。身穿黑武士服的少年頭微歪,似乎在看拓拔恆月,又似乎依舊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約過兩三秒後他突躍起,動作輕盈地踩著跑車頂離開。

  該死的,誰人不知道特地有兩個武道瘋子,一個是童小崎,一個是南宮連墨,要是他知道自己沒給他把人攔住害他失去比武機會非找自己拼命不可。

  拔恆月看著這鬼魅的身手一陣氣急,雖說他不氣餒,私心覺得沒跟丟了人就算運氣不錯了,但那個武道瘋子絕不會這麼想。他快速回位,發動車子腦中想著安的身手又進步了,再來一次估計老骨頭都要給他整散掉。

  「阿星,回來吧。」

  司寇夜站在窗前看著外面,他轉過頭,看著一直坐在沙發上的安祈星說道:「大家都很擔心你。」

  「是我任性了,但是我還不想這麼早離開。」他望著司寇夜認真地說,「總覺得就這麼走了會錯過很多。」

  「即使你不離開,她也會發現的。」司寇夜面無表情的指出事實,一針見血的點在了關鍵地方,「到時候你要怎麼說?」

  「還沒有想清楚,但是不想就怎麼放手。」

  「她到底有什麼好的,值得你怎麼迷戀?」

  「你不是也察覺到了嗎?不然怎麼會在那麼多人里偏偏選中她。」安祈星乾淨的眼睛裡泛著淺淡的笑意,「那個人明明不是愛管閒事的樣子關鍵時刻總是心軟,淡漠得好像對什麼事情都不在意又忍不住為別人著想,勞心勞力幫助了人後還要做出渾然不在意只是舉手之勞的態度。有時候喜歡占人便宜,偏偏最占不得人家便宜的就是她,事後老提醒自己占了多少好處過後加倍還回去。」

  「看樣子你很喜歡她。」靜夜瞭然的笑了笑。

  最初見到她的時候是市中心的遊樂場,她剛剛發完傳單做在路邊休息。那時候有四五個小孩在遊樂場門口猶豫了很久,他們衣裳破舊一看就知道家境很不好,在門口的保安忍不住要趕他們走的時候這些小孩從口袋裡掏出錢蹲在路邊數了起來,5角、1元、1角……紙幣硬幣都有,但是數值都很小。

  她注視了一會兒,就去售票口買了五張票和一袋子的零食,然後匆匆跑過去告訴他們,她剛剛下班老闆獎勵了幾張票,現在急著回家,請他們幫忙用掉不要浪費了。

  說實話,那是個善良的女人。

  不過,善良這個東西,並不適合他們。

  司寇夜有時候也很疑惑,那個女人明明長得一般,卻偏偏有著讓人移不開眼睛的能力,總覺得……看著她,就很溫暖。

  「你喜歡她?」他問。

  「喜歡?只是覺得有趣罷了。」安祈星愣了一下,不屑回答道。

  「自己小心點,後面的事情我們會想辦法。」

  回到家的慕瑾憂鬱了,所以說不要和天才打交道,她今天事情多不說,還被某人嘲笑了一天,如果她知道花千溟當時笑的是她小時候拿磚頭和人打架的破事,她絕對不會再和他聊後面的事了。

  話說,沒認識他以前,她從來不知道,微笑也可以成為禮貌疏離,卻不讓人感到不舒服的防備表現。

  她在屋裡找了一圈,最後在天台找到了單手抓著貓和它大眼瞪小眼的小武。

  「你、你回來了。」他的手一抖貓咪順勢溜了出去,看著小武一副做了壞事被抓緊張得手都不知道往哪裡放的樣子,慕瑾啞然失笑,她有那麼可怕嗎?

  「你今天去哪兒了?」

  眼神觸及到她一臉篤定的表情,安祈星眼中閃過慌亂,他使勁兒咬著下唇不說一句話。這讓慕瑾滿不是滋味的,這傢伙剛來那幾天也是這樣不說話,一直縮在床角眼神流露出恐懼。

  「你早晨是不是去公園了?張伯都告訴我了,你以為自己很聰明想挑戰自己的記憶力是不是?」慕瑾想放柔聲音卻越說越氣,直拿食指戳他的頭。

  安祈星囁囁喏喏的低著頭,心中卻是長舒了一口氣。難怪剛才翻牆的時候見到那老頭子拉著人說個不停,他該感謝人家為他爭取了時間呢?還是該指責下他亂打小報告?

  教育了好一會兒這迷途的小兔子,慕瑾只覺一陣口感,在少年弱弱的保證下終於收口了。她凝神注視著小傢伙,少頃,嘆了口氣。

  自家這乾淨正直,有著清澈眼睛和漂亮鎖骨的孩子,要是走丟了怎麼辦啊?

  安祈星歪著腦袋從眼角窺視了半響,發現危機過去了,然後很高興的拉著慕瑾講白天見到的瑣碎的事情。

  這個笨蛋!

  慕瑾嘆了口氣,沒發現,安祈星眼中划過的清明。

  「你來了,最近休息好了嗎?」司寇夜把一份文件遞給了她,「正好幫我看下有沒什麼遺漏的。」一旁的助手在人進來的時候身影微頓,她抬起頭悄然打量進來的少女。

  放下背包,慕瑾對著司寇夜旁邊的女孩一笑,翻開文件,瀏覽了下內容,這、這不是野外郊遊的路線以及生活用品嗎?「我們,嗯,這是準備?」

  「觀察野外植物的生存狀態。」司寇夜從文件堆中抬起頭,「別緊張,我們把它叫做郊遊,或許更合適一點。」

  安然神情落寞的收拾著需要的資料準備離開,南宮大人在人還沒進來的時候就躲起來了,她知道從今天開始他將不再需要她,會擁有新的玩具,這樣的預感她該高興呢還是要失落一下?

  或許,她一開始就連玩具的資格都沒有,只是最初那人頗有興致的停在被貴女們欺負在中間的她面前大發慈悲的點了人跟他走。

  她執拗的認為他救了她,如今卻不敢聲明這個少女搶了她的位置,因為一切的開端只是因為一個少年的心血來潮。

  每次踏進別墅總有種奇怪的感覺,時有時無,真詭異,慕瑾再次抬頭掃過房間,只覺今天的怨氣特別大,「什麼時候出發?」

  「快了,恆月那傢伙還在路上,我讓他直接出發。」

  慕瑾放下文件點頭,忽的感到一股強大的怨念,她左右望了望,「你有沒有覺得哪裡很奇怪?」

  司寇夜扶正眼睛伸手從黑暗中拽出一個人影,南宮連墨察覺到危險時已經來不及躲了,他面容冷峻的掃了眼慕瑾,挑釁的抬起下巴不屑地撇過頭去。

  即使南宮連墨的態度非常不友好,卻不會讓人輕易生氣,他有雙非常好看的眼睛,神秘嫵媚,即使不經意間的眼波流轉也帶著驚人的魅力,蠱惑眾生。

  這是一個紫玫瑰般的少年,擁有紫玫瑰花的神秘氣息,華麗的純潔誘惑,嫵媚妖嬈引誘。他美艷的臉上面無表情,像個氣質冷艷的精緻瓷瓶娃娃,那本他抓在手中複變函數還翻在六分之五處。

  突然,他轉過頭來,眸光璀璨,仿若瞬間開了萬千妖異的紫櫻花,只聽得一聲倒吸,南宮連墨滿意的看著慕瑾驚恐得倒退一步,嘴角露出惡作劇得逞的歡快表情。

  「你們在幹什麼?」沐少卿優雅的給自己倒了杯水,捧著杯子好笑的望著他們,「阿星那個笨蛋估計去不了,我可以帶我的狗去吧。」

  她鉤鉤食指,一條純種雪獒屁顛屁顛從椅子下跑來撲了過去舔手。

  慕瑾無言,那個叫阿星的真可憐,被拿去和狗比了。她看完狗再轉過來的時候發現人沒了,忍者隱身術嗎?

  司寇夜抱歉的指著原來那根柱子,「墨,害羞了。」

  掀桌,怎麼可能!私下裡把威脅恐嚇玩得那麼順手的南宮連墨會害羞嗎?開玩笑的吧?她的嘴角抽搐不已。

  「你先坐,我去隔壁拿下文件。」司寇夜出去的間隙沐少卿也牽著自己的狗去運動了,當慕瑾意識到屋子裡只剩下兩個人,自己又與這性情怪異的天才單獨相處時受驚了,條件反射地往後一跳,瞪著的美麗大眼睛裡滿是防備。

  「真是的,用得著嗎?」南宮連墨大笑起來,魅惑的嗓音響起:「你這樣子還真是讓人熱血沸騰,讓人忍不住想……殺了。」

  他伸出粉嫩的舌舔了舔唇,冷酷邪魅。滿意地見到慕瑾慌張的表現,眼角瞥到靜夜從裡面出來,南宮連墨露出歡快的惡作劇表情,「開玩笑的。」

  夏日的晌午,陽光從薔薇花枝掩映的玻璃窗里投進班駁的影子,照耀著櫻桃木做的門,角落的風鈴有一下沒一下的叮鈴叮鈴。安祈星懶懶的坐在門旁的地板上,仰頭看外面晴朗風景。

  微醺的草木芬芳中,蟬鳴響成一片。

  秋野澤翻上牆,滿臉黑線的坐在牆頭,銀髮在陽光下閃耀著點點鑽石光芒。他撓撓耳朵,使勁吐槽以表達不屑,「真沒出息!不就是一個女人,要臉蛋沒臉蛋,要身材沒身材。」

  話雖這麼說,對上安祈星那雙靜水深流般的眸子秋野澤也不敢太過分。安靜的安祈星容易給人纖弱孤獨的錯覺,他的眼睛清明澄澈如孩童,只是不經意間又淡漠如蒼穹,空曠得無邊無際。總之,很明顯這不是善茬。

  想著先前偷吃的點心,秋野澤在安祈星發怒前跳下圍牆,不敢鬧得太過分,「走吧,夜讓我來接你。」

  「不用,總要去一趟的。」安祈星淡淡的瞥了他一眼,桃花眼不見絲毫情緒,不過即使如此秋野澤也不敢小看剛剛爆發的殺氣,只是說一句壞話這小子就真要揍他。

  嘖嘖,那女人果然是禍水。

  他不爽的扭頭,假裝沒被煞到的模樣,什麼時候那個女人這麼受歡迎啦?

  飛機上,慕瑾再一次體會到了南宮連墨的不合群。他總能找到各種隱身的地方,就算是走大道也是在邊緣地帶活動,周身時刻環繞著隔絕世界的冷淡氣息,就連選位子也儘量避免和他人的接觸總坐在最後一排,孤身一人與書為伴。

  這已經超出了害羞的界限了吧……可是作為驚才絕艷的天之驕子會自卑嗎?可能嗎?可能嗎?這分明就是孤獨症啊!

  大哥你就裝吧,使勁裝。

  南宮連墨這個名字只要稍微關注下數學領域就能知道的吧。

  他在數學領域裡的研究碩果纍纍,發表了大量的論文,並被各國同行所關注,是個少見的少年天才。不說遠的,單是學校里眼高於天首屈一指的教授都揚言不如他。

  不過這樣的南宮連墨讓她想起了那個撿到的小武,那樣毫無防備的眼神,純淨美好的氣息,像個無可依靠的迷路天使。

  說起小武,她好像看到他了?

  慕瑾快速起身走了過去,那人端著盤子走在前面,她搶在拐彎前截住服務員,「你……」

  「請問有事嗎?」他驚愣的護住盤子裡的食物,避免因扯動而毀壞。

  這是一個陌生的人,慕瑾找不出他和小武有哪一點相似之處,她心中暗自懊惱面上卻不顯,「不好意思,我認錯人了。」

  「沒事,那我先走了。」

  好驚人的直覺,靜夜扶了扶眼鏡。拓拔恆月給他的機械娃娃套上格子襯衫後擺在桌上沒有擺弄著玩,倒是看得津津有味,他在桌底踢了一腳正想收回的時候被一隻手握住了,然後一陣刺痛從腳處傳來。

  花千溟安分的坐在位置上翻看樂譜,秋野澤的新寵物細鱗太攀蛇盤旋著身體趴在桌子角落休息,突如其來的響聲讓慕瑾目光疑惑的轉向面色一陣扭曲的拓拔恆月,秋野澤桀驁不馴的眼裡帶著幸災樂禍的笑,靜夜咳了一聲道:「青春期的少男太容易衝動不好。」

  慕瑾想起了之前和他糾纏在一起的女生頓時明白了,鄙夷的睥了眼拓拔恆月瀟灑的轉身回座位了。

  餵——你那是什麼眼神!

  拓拔恆月剛想站起來又被君銘按了回去,他戲謔地笑道:「呵、我知道你有難言之隱,但是給你個中肯的建議,這事還是不要解釋的好。」

  像是回應君銘的話,腳上又痛了下,拓拔恆月冷哼了聲別過頭,這丫的屬狗的啊,料定了他怕弄出動靜不敢出手,結果這小肚雞腸的直接露出小尖牙出口。

  可是、可是他該死的就是不想被誤會!

  「喂,女人,老子沒得病!」他忽然轉過頭來對著慕瑾說道,表情惡狠狠的。

  還未回到座位上的慕瑾轉身善解人意的點了點頭表示明白,這貨惱羞成怒了。

  「你什麼眼神,老子真沒病!!!」

  「嗯,你只是有點不舒服。」她認真的給出回答,只是她越這樣拓拔恆月越是暴跳如雷,只見他像炸了毛的小獅子般重重的站了起來雙手狠狠地按在桌上,氣急敗壞的對著慕瑾吼道:

  「我說,老子真沒病,要不要你檢查下?」

  於是,全世界安靜了。

  所有人看他的眼神都不一樣了,拓拔恆月徹底惱羞成怒了!

  一行人從機場出來的時候,是君銘的管家來接機的。

  聽說那位邵管家從他爺爺那輩就開始為君家做事情了,對君家可謂忠心耿耿,就連君銘也是他一手帶大的。機場的人很多,他們下了飛機從特殊通道里出來,剛到貴賓室等待已久的邵管家就熱情的迎了上來,「少爺,車已經準備好了,你要先回家嗎?」

  「恩。」君銘在老管家面前挺尊敬的,他點了下頭,「要住幾天。」

  「邵老真是偏心,眼裡光有君銘把我們當透明的了。」司寇夜無比熟稔的打趣道。

  「哎呦,哪裡敢啊,我這不是慢了一步嗎?」邵管家環視了一圈,見到隊裡的女孩子心下瞭然,「這就是顏小姐吧?比少爺說的漂亮。」

  眾人表示懷疑,君銘那小子真的會交代怎麼清楚嗎?

  「走走走,慶嫂子煮了很多好吃的,就等你們了。」邵管家帶著他們往外走,嘴裡嘮叨著最近發生的趣事。

  這樣一個老伯很難讓人反感,熱情不超過界限,細心又面面俱到。慕瑾毫無壓力的跟在他們旁邊,心中對這邵老管家很有好感,光是這段路他就回過頭來三次查看她有沒有掉隊。

  邵管家一邊和眾人開著玩笑一邊在腦中思索著對女孩的熟悉感。

  車子開得很快,邵管家想了一路沒想起來,倒是下車時瞥到慕瑾手腕處的傷口。

  原來是她!

  邵管家想起十多年前少爺還是小孩子的時候,偶然路過街心公園不知道為什麼非要進去玩,老爺高興極了拍著少爺的小腦袋鼓勵他去玩,然後他們就看到極少有表情的小大人似的少爺正卯足勁追著人家小女孩欺負,那傷還是少爺咬的,別看少爺小,牙口好得給人咬出血了。

  後來大概養成習慣了,街心公園成為少爺每天必去的地方,只是後來不知怎的再也沒見到那女孩了,小少爺倔倔的等了三個月,後來更冷酷了。

  他至今還記得那時小少爺從得意洋洋到越發委屈,最後漸漸又回到最初冷漠的模樣。唉,當少爺遇上月小姐,就算是惡魔也會有無力感。

  君銘莫名其妙的接到老管家似憐憫似無奈的眼神,剛要開口詢問,老管家打了個激靈尋了由頭走了。

  「嘿,兄弟,你家管家看你的眼神怎麼那麼奇怪?」拓拔恆月趕緊湊到君銘旁邊,一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嬉笑。

  秋野澤走在前面忽然轉身睨著,雙手酷酷的插在口袋裡,眼神明明白白寫著:二貨!

  拓拔恆月渾然不在意的把手中的機械娃娃往肩上一放,配上火紅的發色,滿耳的銀釘閃爍,加上很潮流的服飾,整個人頗有幾分不成材的破落戶潑皮模樣,「快說。」

  「我怎麼知道?」

  陽光落在他的身上,柔和了五官,道旁的老樹搖晃枝葉,君銘站在一片斑駁閃耀的光點中襯著背後的綠葉,美好得如同幻影。

  「你們再不來我們要吃光了。」花千溟從屋裡走出來,一絲微笑在他嘴角蔓延,謙謙君子溫潤如玉。聞言,幾人互相看了一眼,驟然抬腿向屋內奔去。

  「讓開,別擋本大爺的道!」

  「想得真美——」

  「你們繼續。」君銘超了過去。

  南宮連墨把手放到眼睛上方,驚嘆道,「好快!」

  「笨蛋,再不走你也沒份了。」沐少卿拍了下南宮連墨,眼神溫柔的落在屋裡。

  院裡,眾人吃飽喝足嬉笑打鬧。

  南宮連墨被灌了點酒,笑呵呵的抱著角落裡的老木棉各種蹭,秋野澤央求著花千溟編了個花環套在南宮連墨的頭上並邪惡的拿出手機拍了下來,揚言要把睡美人圖發到Elite論壇上讓他哭都沒地方哭去。

  「真漂亮,誰來吻個?」他歪頭瞅了沐少卿一眼,漂亮的貓瞳猛地一豎,倒像是被嚇了一大跳,「少卿,別啊,我開玩笑的!」

  慕瑾疑惑的瞧了瞧沐少卿,她回了個溫柔的笑。

  睡夢中的南宮連墨感應到了似的忽然撲到秋野澤身上,閉著眼睛緊緊的抱著人家傻樂,大有葛朗台看到黃金死也不放手的意思,惹得秋野澤哇哇大叫拖著包裹滿院子暴走。

  「哈哈哈——太逗了!」拓拔恆月慶幸著自己讓言把今天的內容悄然錄了下來坐在樹下抱著肚子捶地大笑,一下子把波SS的仇恨值拉滿了,「我讓你笑,我滅了你!」說完不管不顧的拖著南宮連墨撲了上去,拓拔恆月逃跑不及被壓在了底下。

  那不停換角度拍攝的機械娃娃見主人被擒住,眼中的數據一閃,判斷沒有危險後繼續盡職拍攝。

  司寇夜在一旁的小桌子上切著水果,不時看看熱鬧,花千溟噙著微笑做在旁邊喝果汁。君銘揉揉太陽穴,想假裝看不到這群二貨,還是忍不住噗的笑了出來。

  安祈星躲在樓上黯然的凝望著院中的景象,慕瑾忽然回過頭來若有所思的看著,嚇得他猛地放開窗簾擋住掀開的小口。

  大家玩得高興,倒是靜夜順著慕瑾的目光注意到了二樓的動靜。

  安祈星把自己整個人甩到了床上滾了滾,爬在被子上不動了。他很難受,就算躺在這柔軟如棉花的床上還是一樣的難受。

  頹然的滾到床邊,頭無力的抵著邊緣,安祈星清澈如水晶般的黑色眸子,像是快要哭出來一樣,茫然的睜開著,映著地板空曠的黑暗。

  他低著頭隱約想起小時候的事情,那時候的他很淘氣經常牛逼哄哄的帶著小弟們去闖禍,軍隊的叔伯們往往剛看到他來便作鳥獸散;想起端午拆了老鄰居的飯局後自己樂呵呵的吃午飯時大中午的被扔進了個催淚瓦斯;想到漂亮媽媽覺得自己缺鈣時,順道兒塞進自己嘴裡,沒過幾秒就奔回來從他嘴裡奪回鈣片,一邊走一邊悠悠的說道這是中老年牌。

  可是現在大家都不在了,那場風波里最終活下來的只有他一個人。

  他想起了最初黑暗的那幾年,沒有光,沒有食物,沒有人在乎今天是不是又有人倒下再也站不起來了。他們互相殘殺,泯滅人性,只為了一小碗被下了毒藥的水。

  那裡不是戰場卻屍橫遍野,風中總是飄散著腐爛的血腥怪味道。

  還記得最後一日離開的時候,他站在黃昏下淡漠的看著前方沒有名字的十字架,烏鴉從墳墓上怪叫著飛遠,影子裡骯髒的落葉,以及他身後腐朽的鐵欄,整個世界空曠而寂寞安靜得不可思議。

  他還想起了她,想起來初次見面的情景。

  嗨,原來你在這裡。

  她說得平常,輕鬆地和他打著招呼。

  每每想到初次見面他就想發笑,若不是自己真的不認識她可能也給騙了。她朝他微笑,她向他伸出手溫柔地牽起他,她不嫌棄這樣的他。

  他又想起了剛才,她細心的連墨拿掉海蝦,她微笑著給君銘台階,她配合著靜夜分工,她安撫著炸毛的恆月……

  是不是忘記了他?

  是不是就這樣忘記了他?

  黑暗中,絕望如同記憶里墳地上那群撲棱翅膀亂飛的烏鴉,攪得人不得安寧。安祈星像一隻陷入困境的幼獅,暴躁的想要撕毀一切。

  忘記的話,就殺了她!

  他煩躁的站了起來,打開房門,走到對面拉開窗戶,身手敏捷的從上面跳了下去。與此同時,慕瑾從邵管家那裡拿了鑰匙和靜夜一起走到二樓,別墅的走廊里掛滿了色差強烈的油畫,她轉動鑰匙推開了門。

  屋內空無一人。

  難道,感覺錯了?慕瑾尷尬的走了一圈,決定告訴管家還是原來的房間好,錯過了司寇夜眼中一閃而過的遺憾。

  不知道為什麼,只要顏紫月和某個人遇上,就是吵吵吵,吵吵吵完了以後還是吵吵吵。

  沒完沒了的,簡直是讓人有點心煩。

  不,準確的來說,不是特意去壓制的話,是很心煩。

  「喂,想什麼呢。」

  秋野澤靠在欄杆上,不滿叫道:「過來。」

  「幹嘛?」

  慕瑾淡淡的看了他一眼,並不準備理這個神經病,雖說他們現在的關係緩和了很多,從一開始的見面就打架,到現在的見面不打架不暗算,但,這些緩和,並不代表著,他們的關係很好。

  「煩,陪我浪點時間。」秋野澤睨了慕瑾一眼說道。

  慕瑾開始是要拒絕的,但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今日的秋野澤很反常,似乎,有些失落?

  她疑惑的看了一眼,對面的蛇精病,最後還是緩緩提議道:「打遊戲如何?」

  「行。」

  秋野澤霸氣的揮手走在前邊,兩人去了遊戲室。

  兩個小時候。

  「不好意思,這局我贏了。」慕瑾放下手中的東西,起來喝了口水。

  秋野澤憤怒的看了她一眼,二話沒說,也起來了。

  不過他不是起來喝水,而是直接就出門了。

  願賭服輸。

  根據剛才的賭約,他要去把慕瑾先前沒有做完的事情做了,才走到門外,秋野澤就有點氣惱,這是他第三次輸了。

  可惡的女人!

  「你又欺負他了。」沐少卿微微笑道。

  「誰知道呢。」慕瑾攤了攤雙手,表示無辜,「那傢伙向來都是喜歡欺負人的,偶爾被人欺負一下,算是……換換口味吧。」

  「你還真是,說得理直氣壯啊,小心那傢伙,小心眼又犯了。」

  「不怕,我也是有小心眼的,還很多。」慕瑾聳聳肩說道。

  「你玩遊戲很厲害?」沐少卿問道。

  「還行吧,小時候,有個很……很不知道怎麼形容的傢伙,非要說自己很牛,非要拉著我打遊戲,然後,你知道,從此我的腦袋裡就全是書了,搬都搬不完的那種。」

  「然後呢?」

  「然後那傢伙說,再輸就做他女朋友吧……你知道的,我當時還在讀書,別說做女朋友了,就是打遊戲都會被家長罵,玩都要躲起來玩,要是被我家那老頭發現,我讀書時談戀愛,呵呵,妥妥的被打斷腿不解釋。」

  「呵呵,你的家人,還挺有意思的。」

  「大概,就你這麼覺得吧。後來,為了面子,為了吹牛逼,為了證明女人也是很厲害的,我苦練技能,花了兩個月的時間去琢磨,怎麼把遊戲打好,然後就贏了,現在想想,那時候的自己,還真是幼稚啊。」

  「你不遺憾嗎?」沐少卿問道。

  「遺憾什麼?」

  「自然是……戀愛了。」

  「有什麼好遺憾的,學生時代談的戀愛本來就不會長久,我對這種過家家的遊戲沒興趣,如果可以的話,就想等那麼一個人,然後嫁給他。」

  「你可真……」天真。

  沐少卿的眼神暗了暗,不過,出生在那樣的家庭,多少也是一件幸福的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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