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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奴下意識的往臉上摸了摸。並不是要維持一個什麼好顏面,而是前世被杜輕臣恥笑多了,此刻被他審視,她第一反應居然是莫非是臉上還是黝黑?

  轉瞬月奴又將手放下來,啞然失笑。她前世過於耿耿於懷於此事,重生後第二樁重要的大事便是每日裡用了宮廷里的方子洗臉沐浴,更有一位郡主娘親耳提面命送上各種養顏妙招,如今她的皮膚說不上膚如凝脂吹彈可破,卻也當得起一句白皙動人。

  不知道這杜輕臣這次又要如何嘲笑自己?是舉止粗魯還是不守婦道?卻見那杜輕臣拱手見禮,臉頰漲的通紅:「在下秦國公世子杜輕臣,見過明娘子。」

  ?

  月奴第一反應褪去後,湧上心頭的想法便是滿腔的仇恨。她恨杜輕臣,恨他害死自己,恨他背叛自己,恨他算計自己。重生以後她的傷疤並未消退去,只不過當時當務之急是拯救母親性命,盯著石姨娘,居然沒有騰出手去報復杜輕臣。

  沒想到此時狹路相逢,她已經按捺不住心裡濃稠的黑暗與仇恨了。

  杜輕臣不知發生了何事,以為明月奴害羞,又搭了一句話:「適才在球場上瞧見明娘子在球場上英姿颯爽,格外明艷動人,讓小生驚嘆不已。」

  月奴:???

  她幾乎要控制不住臉上的驚愕表情了,為何這樣?莫非杜輕臣此生轉性了,他不是最喜女子貞靜麼?從前他最喜歡與明月姝在一起嘲笑自己是隴右道來的土包子,每日只知道在田地里撒野。眼前這個人是他麼?

  杜輕臣見月奴一動不動,心裡暗暗點頭:這才是靜女其姝,在馬場上神采飛揚,在私底下窈窕淑女狀。聽了自己秦國公世子的名號也不像別的小娘子一樣展現媚態,可見心底也是淳厚的,當下稱讚:「明娘子喜歡騎馬,不知道是否讀過《載馳》一文,許穆夫人驅馬悠悠,言至於漕。陟彼阿丘,言采其蝱的風采與明娘子何其相似!」

  這……

  月奴不知道如何回話,索性閉嘴不答,她眼神搜尋著任何能尋到的「武器」。

  !果然被她尋到了!竹林小徑一側躺著一把竹掃帚,想必是掃林人為了方便落在此處,她徑直走過去,撿起那竹掃帚,邪魅一笑。

  杜輕臣還在困惑:「明娘子為何要撿起掃帚?莫非是要物歸原處?怪不得是盧氏女學教出來的,我們杜家女學就沒有明娘子這般用心的小娘子!」

  下一秒卻見那安安靜靜的明娘子將那竹掃帚劈頭蓋臉往他臉上打來:「登徒子!看我打不死你!」

  「啊!!」杜輕臣慘叫道。他自幼嬌生慣養,哪裡吃過這等苦?當即嚇得抱頭逃竄,眼睛餘光見前面又來了一人,忙上前求助,「快快快!救命!」

  卻被來人一腳絆倒在地,對方一隻皂靴還碾著他一隻手腕,將他死死制在地上。

  可明月奴卻住了手,她驚訝道:「三郎!」

  被稱作三郎的那位少年郎一臉的關切:「這狗賊怎麼你了?!」說話間腳上更加用力,直碾得杜輕臣支吾亂叫。趙祐好容易尋到了月奴,見她在林間與一位小郎君站立在一起,他不由得皺起眉頭,可等走近一看,月奴居然抄起大掃帚暴揍對方。

  他鬆了一口氣的同時心裡也揪了起來,莫非是對方調戲月奴?趕忙疾步如風趕到跟前,三下五除二就將對方壓制住。

  杜輕臣忙解釋:「我是秦國公世子,林間見到招呼明娘子,不知道為何明娘子舉掃帚就打。」

  月奴想打杜輕臣不假,可也不想讓別人知道她與杜輕臣的淵源,當下含糊道:「我適才是誤會了杜公子,他當真沒有輕薄與我。你快放開他。」

  趙祐狐疑的鬆開腳,杜輕臣的手腕已經被碾得發紫,他疼得大叫,許是怕趙祐反悔,忙連滾帶爬落荒而逃。

  月奴忙扔下手中的掃帚,問趙祐:「你怎的來了此處?」

  趙祐咳嗽了一聲:「我想去看看棗紅馬背上的傷口,好與盧館長分說。」

  這可與她想到一塊去了,月奴欣喜的點點頭:「我也是!」

  原來這小娘子果然如自己所想是來看馬兒傷勢,趙祐也是愛馬之人,贊同的點點頭,將手裡的玉肌膏遞與她:「你手腕還有傷,莫要亂跑,先治傷為好。抹上這個。」

  月奴接過那青色的小瓶子,道了一聲謝,又覺得怪怪的,可不知道哪裡怪,便抹上膏藥,與他一起往馬棚走。

  竹林里葉子婆娑,偶爾有一兩聲鳥啼,趙祐忽然沒頭沒腦說:「我京郊有個莊子。」

  月奴沒心沒肺的應答:「噢。」

  趙祐摸了摸鼻子,舔舔嘴唇:「有條河流經農莊。」

  月奴:「噢?」

  趙祐耐心的說:「河邊蘆葦地里有不少黃雀。」

  月奴:「噢……」

  趙祐終於忍不住了:「你那天不是在樊樓說要捉黃雀麼?正好去我田莊裡捉。」

  月奴好半天才想起那天在樊樓酒後吹牛,說要帶著學裡的同窗們去捕黃雀,她一笑:「你還挺仗義!不過不用呢,我不過隨口一說。」

  趙祐:……我可是命手下人排查了好幾天,才挑選出來京郊有黃雀的莊子!

  他肉眼可見的有些萎靡,但還是沉默不語陪著月奴去給棗紅馬上藥、餵水,折騰了好一陣。

  月奴要忙完這些才轉身注意到默默跟在自己身邊的趙祐,她忽得靈光一現,問趙祐:「趙三郎,你莫不是心悅於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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