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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祐嚇得往後一退。「哐當」一聲,身後的鐵皮桶被他一腳撞上,惹得馬棚里的馬兒嘶鳴不已。

  月奴摸摸後腦勺:「這個……我如今慣常不喜曲里八繞,倒要直說,可你先是送我那般貴重的馬鞍,又是送我藥膏,換成哪個小娘子都難免不多想。但我要先說明:我是要嫁給太子的!你可千萬莫要那亂七八糟的想頭,白白耽擱了自己。」

  趙祐簡直要吐血三升!

  這麼多年,都是他冷麵拒絕痴心妄想的小娘子。

  人生第一次,還是有個小娘子拒絕自己。

  他不知道說什麼好,半天才憋出來一句:「放心吧,不是心悅於你。」

  月奴這才如釋重負的點點頭,不好意思的道歉:「是我多慮了,既這麼著,大家便還是好友,午後我要在東雞/兒巷郭廚(不是湯圓涉H,人家宋朝就叫這名)宴請諸位同窗,你一定要來!」

  她行事一貫這麼天馬行空,趙祐無奈點點頭,這個三娘子呀,倒比兩府的相公還要多應酬。

  下午,東雞/兒巷郭廚。

  趙祐和蘇頌進去的時候,一眾小郎君小娘子早將裡面的齊楚閣兒擠得滿滿當當,桌上密密麻麻擺著鹿家鵝雞碎、批切羊頭肉、麻腐雞皮、冬月盤兔、蜜麻酥等各色美食。

  見他們進來,月奴揮手招呼:「快來!我家車夫特意打包了王樓山洞梅花包子和曹婆婆肉餅,趁熱吃!」

  趙祐坐下後不動聲色將那批切羊頭的白森森的羊頭挪了個方向,他素來不喜這種亂七八糟的肉,偏偏明月奴這小娘子每日裡就喜歡從汴京城裡雞零狗碎的尋這些奇奇怪怪的肉吃。

  月奴壓根兒沒注意,她正與王蘭珠並幾個小娘子商議信國社分社的事,當下就有幾位小娘子豪氣沖天的舉手示意:我要加入!

  月奴點點頭:「都來!通過考驗便可!」

  諸人又舉杯慶祝對杜家的勝利,說起今兒個各個興高采烈,酒至酣處擊節而歌。

  月奴正嘴裡塞一塊羊頭肉吃得滿嘴油,忽然有女婢過來對她耳語片刻,她高興的站起來:「各位小娘子請注意!適才得到密報,太子殿下在晨暉門,去寶應寺替太后娘娘祈福。想加入信國社的隨我去!」

  「嘩」得一聲,小娘子們爭先恐後站起來。嘰嘰喳喳就往外奔。

  月奴飛身上馬:「我先去打前站。」

  她在隨之奔出來的人群里尋找到大娘子:「大姐,幫我打包一碗冬月盤兔,多加些茱萸辣油。」

  又對湧出來的諸人說:「諸位吃好喝好,帳由我家婢女結,告辭諸位,十萬火急。」說話間已然縱馬飛奔不見。

  蘇頌目瞪口呆,半響才緩緩轉頭看了趙祐一眼。

  趙祐在看天:看這幾次的表現不似作偽,難道這小娘子真心不知道我便是她心心念念的太子?

  以及這是誰給的密報?淨胡說八道!

  還有,我此刻要去寶應寺嗎?

  第57章

  深秋的黃昏,汴京城裡一盞一盞逐漸亮起了燈火。

  月奴一人騎馬走在街巷,任由馬蹄達達,人也沒精打采耷拉著腦袋,她這回可是撲空了呢,和信國社裡諸多小娘子一起蹲守到寶應寺,誰知道等到寺廟裡暮鼓響起,都未見太子一面。

  也不知道密報到底是哪裡錯了?

  說起來自己當了信國社社長這麼久還未見過太子一面哩,倒是社裡一些老成員還在宮宴、壽宴之類見過太子,什麼時候倒要在宮裡見見太子為好。

  也不知道那個早死的倒霉蛋為人怎麼樣?

  ……

  「噹噹當」前頭有人搖晃著小鈴鐺,難不成是擋了道?月奴忙抬頭瞧。

  卻是趙三郎。他一身月白墨蘭紋直裰,長身玉立站在前頭街巷,正眉目含笑衝著她招手。

  籠罩了月奴半天的陰霾忽得就煙消雲散了,她從馬上飛身下來,蹦了幾跳就到趙三郎身邊:「這麼巧!」

  藏在旁邊柱子後面裝作買東西的暗衛想:當然巧了,我們可是找了好幾個人跟著您,好確定您的行進路線。

  趙祐嘴上說月奴:「剛從馬上摔下來就活蹦亂跳滿城跑,你可真是滿汴京城裡——這個!」他伸出大拇指,揶揄月奴。

  月奴不好意思笑笑:「哪裡就那麼嬌氣,我無礙呢,倒是我的棗紅馬還得在修養一陣。」

  趙祐遞給她一個小瓶子:「這是玉榮膏,比那玉肌膏還好些,你好好抹,莫留下來舊傷。」

  夕陽安靜臥在甜水巷巷口,巷子邊汴河支流流水潺潺,暮氣蒼茫,漸漸與夕陽餘暉一起侵染湖面,頭頂大松樹上的松香花粉隨晚風一點點落下來,落在小郎君與小娘子的拂巾發間,月奴忽得心裡一動,一種從未有過的感受浸潤到她心頭。

  有點甜蜜,又有點酸楚,她不敢多想,掩飾的四處吸吸鼻子:「好香!」

  趙祐見她一副傻乎乎模樣,忍不住伸手拂去她發間落下的松花:「下回准能見著太子。」

  月奴一愣:「你怎知我今兒沒見著太子?」

  趙三郎輕輕敲她額頭一個彈瓜:「若是見到了你能這般悶悶不樂?」

  也對哦。月奴尚在思考,卻不提防趙三郎往她手裡塞了一個冰涼涼的東西。

  她攤開手心:是一隻赤金鈴鐺,鈴鐺上還繫著一根大紅緞帶。月奴一愣:「這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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