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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善有些驚訝,端獻撫著茶杯邊沿,「文官之禍古來有之,歷代許多帝王行事都被文官掣肘,被架空的帝王更是大有人在。先前我借逆王案讓朝中大臣互相攻訐,難以聯合。但等他們緩過神,必定又會聯合起來。趁著這個空檔兒,我需要大量的人才,一來填補空缺,二來培養心腹。」

  端獻放下茶杯,「李首輔這把年紀了,早先就上過致仕帖子。那時候沒有合適的人選,只能叫他先占著位子。如今,怕是不能拖了。」

  姜善想了想,問道:「你是不是有人選了?」

  「我想叫沈難來做首輔。」端獻道:「可你也知道,他近來越發不待見我,也不想入朝。」

  姜善笑問:「你想叫我幫著勸勸?」

  端獻看了他一眼,漫不經心道:「我就是想不明白,你跟他怎麼就那麼投緣。」

  姜善眼珠子轉了轉,只是不說話。

  端獻看著姜善這幅樣子,哼笑一聲,「可別叫我知道你們瞞了我什麼。」

  姜善只說摺子還沒批完,三言兩語將這事混過去了。

  午膳過後歇中覺,歇在東配殿裡,幾名司寢宮女鋪好床褥,細細熏過,一旁點著炭盆細銅絲做罩子罩著。豐興吩咐一個宮女拿來一盞珍貴非常的玉脂燈台放在床頭,之後放下解開玉帳鉤,放下紅紗帳,一行人悄無聲息的退下去。

  姜善與端獻在外間下棋,用的是一副玉棋子,以白玉和墨玉分為黑白棋子。屋裡暖和,姜善略下了兩局便覺雙眼微瑒,反正已是敗勢,他索性撂開了手,棋子落得隨隨便便。

  端獻脫了外袍,玉帶束腰,手中把玩著兩枚小巧瑩潤的棋子,姿態閒適。他見姜善困得厲害,便也放下了棋子,道:「也罷,先歇著吧。」

  姜善從條炕上走下來,往內室走去,端獻跟著他。兩人進了內室,豐興便放下了軟簾,悄悄退出去,殿內寂靜起來。

  殿外天色沉沉,仿佛回到了冬天。

  姜善伺候著端獻脫下衣裳,目光不住的落在床頭那盞燈上,「做什麼在帳子裡點這麼一盞燈,亮堂堂的哪裡睡得著?」

  端獻微微勾起嘴角,道:「這是外頭供上來的,添一次燈油可以亮上十天,而且不生煙氣,風雨不侵······照在人身上,纖毫可見。」

  說到最後一句,姜善已經被端獻推到床上了。到這個時候,姜善哪裡還能不明白這是做什麼的,他恨恨的咬住端獻的手指頭,牙尖磨了磨,道:「晚上不夠你鬧的是不是。」

  「我從前便跟你說過,晚上有晚上的好處,白天有白天的好處。」端獻將手從姜善嘴裡伸出來,從領口伸進去,撫摸他身上細膩的皮肉。

  姜善被他摸得喘個不停,翻過身趴在枕上,咬住一小塊錦衾。燈下,一具修長纖韌的身子都泛著粉。

  不知過了多長時間,殿內叫了熱水,豐興領著兩個小太監走進去,低著頭將東西放進內室。床帳依舊掩著,幾個人都不敢抬頭看。

  放下東西,幾人立即便出去。端獻披了衣裳下床,倒了熱茶給姜善潤喉嚨,又挽了布巾給他擦身。

  趁著端獻饜足的當兒,姜善跟他說午後要出宮。端獻瞧著不太樂意,姜善就翻了個身,拿滿是掐痕吻痕的背對著端獻,端獻挑了挑眉,只好湊上去哄道:「罷了罷了,你想如何就如何,我都依你。」

  姜善哼了一聲,抬頭看向床頭的燈,待要扔了它,又想起端獻說的這燈諸多好處。這樣一件東西,擺在書房桌案哪裡不好,非做這樣的事。

  端獻順著姜善的目光看那盞燈,笑道:「你要還不舒坦,我就將這燈砸了,給你賠罪好不好?」

  「你賠罪作何要砸了它?它有什麼錯,還不都是使的人搞鬼。」

  端獻瞧著姜善這幅不依不饒的樣子,坐在床頭笑起來,道:「以前在床上,你也就逼急了才叫兩聲,什麼話都不說。這二年,口齒真是伶俐不少。」

  姜善氣的拿枕頭扔他。

  作者有話說:姜善:這能是個人?

  第43章 拜謁

  春雨薄如煙霧,綠枝上剛剛露出的幾顆嫩黃的柳葉,被煙雨籠罩,娉娉裊裊。長街上熱鬧非凡,叫喊聲絡繹不絕。行人撐著油紙傘,走的不急不忙,仿若一幅畫。

  一架青幔油車行駛在長街上,描金嵌銀的襯板,青銷金羅的轎衣,轎中人必不是普通的官宦人家。

  馬車停在一座府前,府門口排著長長一支隊伍,全都是身著儒衫頭戴方巾的士子。見這麼一架馬車停下,不少人都看過來。

  只見從馬車裡出來一位年輕公子,身著鴉青綢衣,頭上一枝珍珠簪子挽了頭髮,腰上掛著一枚小巧的牙牌。他從馬車上走下來,目光掃過諸多士子,氣度雍容沉靜。

  姜善沒穿曳撒,這些人也只以為他是哪位王公貴族。直到沈府的管家迎上來,口稱廠公,這些士子才明白過來。

  姜善被管家引著往府里走,問道:「這些士子圍在門口做什麼?」

  管家回道:「這些生員都是拿著詩捲來拜謁先生的。」

  姜善點點頭,還沒等他進門,門外忽然譁然起來,一位年輕士子面色漲紅,指著姜善大聲叱罵,「閹黨亂政,荒淫奢靡為天下之禍!沈難親近閹豎,妄為士林之首!」

  這一言說出口,四下里都安靜下來。福康立即呵斥,「放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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