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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答得合理,上午的功課就免了,但下午還是要練習騎射。」

  「行吧行吧……」燕植擺手,娓娓道來,「既然是儲君,當然要是燕家血脈。皇叔並未大婚,不能平白冒出兩個孩子來,文武大臣一定不會認。要塞在燕家其他人名下,鄭王一脈絕嗣,看似只有吳王家了。正好,吳王的二兒媳身懷有孕,月份也差不多,皇叔的孩子便可以與之交換,頂替上吳王譜系,以後再過繼回來就是。皇叔此去,就是要說服吳王,和他達成協議。」

  燕植所說確實是燕綏和徐嘉式計劃中的內容。徐嘉式有些詫異,燕植看似萬事不在意,但心如明鏡。不僅知道吳王的二兒媳有孕,且能想到偷天換日的法子,遠超一個十歲孩子應有的智慧和心計。

  徐嘉式點頭:「還有嗎?」

  燕植雙手環抱:「這場交易看似對雙方有利,皇叔安頓了孩子,吳王一脈得了皇位之名,因此要讓吳王答應並不難。可是有名無實未必讓人滿足。雖然吳王淡泊,本王那些堂兄卻不一定老實。雖然是皇叔的孩子,但名分上出自吳王一脈,新皇或許會面臨棘手的麻煩。與其後患無窮,倒不如一早就斷絕了這些風險。」

  十歲的孩子,說起足以動搖天下的大事舉重若輕頭頭是道,顯然從前的不學無術都是故意偽裝。

  如今得了燕綏承諾,不用再做儲君,燕植便連裝都不裝了,他目光銳利直視徐嘉式:「皇叔父,我的建議是從鄭王一脈入手。」

  太宗生吳王、高宗、鄭王三子,高宗與鄭王在兩年前權宦之亂中身故。高宗僅存當今陛下與永安王兩條血脈,鄭王一脈更是滿門罹難,闔家屍體都是徐嘉式收斂的。

  「鄭王一脈已經絕嗣,要硬塞兩個孩子進去,更是無稽之談。」徐嘉式沒有再把燕植當作頑童,而是鄭重與之商談。

  燕植道:「也不是徹底沒人了,當時不是沒有找到完整的世子屍體麼?可以對外宣稱,皇叔此次東巡本就是為了找尋鄭王世子,以彰顯皇家重視親情,然後果然找到。只可惜世子重傷多病,兄弟相認之後便撒手人寰,留下兩個孩子託付皇叔照顧。如此,算是死無對證。至多在這幾年有人懷疑議論,但你和皇叔總能壓制下來,總好過後患無窮。」

  燕植的話說完了,他靜靜看著徐嘉式等待答覆,徐嘉式隱約能從這張稚嫩又深沉的臉上看見仁宗的影子,不,比仁宗更加堅定。

  徐嘉式認真考慮燕植的話。

  很難說將孩子塞到吳王和鄭王哪一脈更加穩妥。

  鄭王一脈死無對證不會叛變但難以服眾,吳王一脈名分更正但活人心思易變。無論怎樣,孩子降世總免不了朝堂震動。

  其實最好的法子是讓這兩個孩子都不要入皇家玉牒,以普通人身份安穩一生,如此便能省去許多麻煩。

  但燕植在徐嘉式面前說這些話徹底袒露城府,便是堅決表明了不做儲君的決心,他嘻嘻笑道:「別猶豫啦皇叔父,兩條路都不好走,但是你必須選一條。別指望讓我繼承皇位,要是把我逼急了,我真給皇叔送美人哦!」

  小孩笑著說出威脅的話,徐嘉式知道他是認真的。依照燕植的心機,他想做的事一定能做到,不想做的事也沒人能強迫。

  燕植指出鄭王遺脈這條路,想利用鄭王后繼無人死無對證,不會想不到可能來自吳王一脈的阻力……或者說,其實他和吳王早有聯絡,已經達成共識?

  當年吳王不肯接受皇位,如今永安王也不肯。他們到底是為了什麼?

  「臣越發好奇,當年,仁宗臨終到底跟殿下說了什麼。或者說,殿下到底經歷過什麼?」徐嘉式凝神看著燕植。

  燕植笑容有些僵:「父親還能說什麼?讓我好好聽皇叔的話唄……皇叔父,我答得好不好?我可以去玩了吧?這些天累死我了,我得好好歇歇……反正我不管,你們得養著我,我再好吃懶做也得養我。皇叔父,我吃得也不多,很好養活的……」

  徐嘉式扒開抱著自己胳膊撒嬌的燕植:「殿下字確實寫得比臣好,上午的臨帖免了。下午繼續練習騎射。」

  燕植哀嚎:「我又不做皇帝,文武雙全做什麼啊!」

  徐嘉式掐一把他臉頰的肉:「減肥。養三個孩子,得勒緊腰帶過日子,騎馬射箭讓你瘦些,少吃點。」

  燕植眼睛一亮:「意思是你也同意了!太好了!我終於可以撂挑子了!多謝皇叔父!皇后聖明!」

  這小人精,馬屁算是拍對了位置。

  徐嘉式無奈笑著揉了一把燕植腦袋,嘆息道:「說到皇后……臣還是沒有找到鳳印。」

  燕植仰頭:「要不小侄幫皇叔父一起找?我保證把王府里里外外都翻遍,一定能找到!」

  「是吃膩了御膳房想去王府蹭飯吧?」徐嘉式牽著燕植手出宮回王府。

  燕植走路蹦蹦跳跳,天真浪漫道:「也不全是,我還想找老王爺一起釣魚。你不知道,他看著我釣上來魚,自己一條也沒有,吹鬍子瞪眼的模樣有多有趣——」

  燕植感覺牽著自己的大掌有瞬間僵硬,他仰頭,逆著光看不清徐嘉式神情:「皇叔父,你不會還沒和老王爺和好吧?」

  「小孩子別管大人的事。」

  「小孩子才不記仇呢。」燕植做了個鬼臉,快步跑進王府,直奔新修好的廚房,等著開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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