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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綏一口氣說了許多,聲音有些啞:「這世上太多事與願違了,所以才會有捨得二字,有舍才有得。他想全部得,而要你連自我都捨棄……你沒錯,你只是用情太深了。如果深情是病,或許一輩子都不會痊癒,你也不必逼著自己痊癒,但是,記住,你沒錯,你也並不無能,負心的更不是你。別被他騙了。」

  「陛下……」裴良方抽了抽鼻子,壓制著三十歲男人不該有的酸澀,「治人身上的病,我自認天下第一;若說治療心病,陛下強過我太多。」

  說得口乾,好在起效。

  燕綏溫和一笑:「裴神醫想拜朕為師麼?」

  裴良方面帶赧然:「陛下說笑了……不過陛下確實是學醫的好料子,我還沒有徒弟,如果——」

  燕綏抬手叫停:「別以為朕不知道,你們藥王谷的傳人都得改姓裴。朕好大的家業,可不能改姓。」

  一番戲語,裴良方終於笑了出來。

  燕綏把從前他對自己說的話還回去:「還會笑就好。你既然想收徒弟了,等到吳州,好好找找有潛力的孩子。養孩子可不容易,一個淨芸便讓朕又當爹又當娘的辛苦,等你有了徒弟就不會胡思亂想了。」

  裴良方點頭,很快又想到:「在永州陛下尚可與官員保持距離,到吳州難免和吳王近距離接觸,到時候陛下的肚子——」

  燕綏正色:「朕就是要讓吳王知道。」

  作者有話說:

  陛下的反PUA課堂開課了,陛下是很好的愛人,也是很好的朋友;

  「1」水中藻荇交橫,蓋竹柏影也——引用自《記承天寺夜遊》

  第53章 血脈

  皇帝東巡, 天下皆知。

  燕綏九月在永州廣開書院,以國家撥款扶持,減免貧寒士子束脩以開學路。又與永安王太傅張典定下了書院招生、教學、考試等一系列規章制度。

  九月末, 燕綏便結束永州之旅, 啟程前往吳州。

  如此行程可以算是忙碌, 總結成文送到京城御書房時,徐嘉式正押著燕植批改奏摺。

  燕植一聽有皇叔的消息, 踮著腳要看,拉扯之間,從公文封套里抖落一封書信。

  燕植搶在手裡:「嘖嘖,淨芸親啟……」他得意地揚了揚信封, 「是皇叔給本王的!好像沒有別的了吧?看來呀, 皇叔還是更心疼侄子。畢竟嘛,侄子只有一個, 可世上那麼多美人,亂花漸欲迷人眼——」

  燕植還有許多話想說, 被徐嘉式一個眼神瞪了回去。

  徐嘉式沉著臉看完了燕綏在永州之行,從頭到尾全是公事,用語簡練而官方, 忍不住瞥向拆開信讀得搖頭晃腦的燕植。

  同樣是留守京城的, 家書只給侄子,皇后就沒有嗎?

  徐嘉式壓下公文:「休息夠了嗎?殿下的功課還沒完,今日上午臨帖十頁, 下午練習騎馬十圈射箭二十支。」

  「十頁、二十支?!之前每天都只寫一頁字的。」燕植臉一垮, 「你這可是公報私仇。嫉妒!明晃晃的嫉妒!」

  「臣不過是按照陛下的旨意督促殿下功課罷了, 書法弓馬, 殿下都需要精進。」

  「得了吧, 本王的字可比你的好看多了,要練自己練。」燕植撇撇嘴,搭上徐嘉式肩膀,「皇叔父啊,你不就是擔心失寵嗎?放心,雖然你年齡上不占優勢,但父憑子貴,有弟弟妹妹在,沒人能動搖皇叔父你的皇后之位。」

  「皇后」二字怎麼聽怎麼舒心,徐嘉式自動忽略了年齡之事,面色稍霽,對燕植道:「字可以少寫些,但騎射的額度不能減。操勞國事需要強健的身體,殿下最近又胖了,臣午後會守著殿下做完。」

  燕植諂媚地斟了一杯茶遞過去,古靈精怪道:「本王自己去練就行了,不敢讓皇叔父再勞累了。剛才小侄氣到皇叔父了吧?到底侄子不如兒子親近,要是弟弟,他絕不會忤逆生父……」

  徐嘉式冷冷看燕植一眼,無情打斷:「休想。監國是第一步,以後殿下會慢慢適應的。」

  燕植把書信往徐嘉式面前一拍:「你說了不算,皇叔都答應了,不再逼我。嘖嘖,皇叔父,你這個皇后能不能名正言順本王不知道,但本王這個閒散王爺是當定了!」

  徐嘉式這才看到信上內容:植禮予漁,漁盼植歸。三人安,勿念。

  徐嘉式當然知道燕綏替侄子給未來侄媳婦送禮,本來覺得小孩子之間不過是童言胡鬧,當不得真。但看見寥寥數字,忽然間有些羨慕這小傢伙,有人盼他歸去。

  此去遠離爭權奪利,小舟輕船,風雨平生。

  按照先前徐嘉式與燕綏商量的結果,若監國期間燕植仍是無意於朝政,燕綏便會為腹中兩個小傢伙安排合理的身份,培養新的儲君——

  這也就是燕綏前去吳州的緣由。

  三人安。

  旁人或許看不懂,但徐嘉式曉得,那是他全部的身家性命。

  不需要單獨再附信,燕綏給燕植的信件表明了態度,徐嘉式也就知道下一步將如何。這是他們二人之間的默契。

  徐嘉式見燕植又要溜走,借著那信件考問:「既然殿下知道陛下另有儲君人選,你且說說,如何運作能讓儲君之位名正言順,滿朝文武無話可說。」

  燕植吊兒郎當道:「那可不關我的事——」見徐嘉式面色嚴肅,燕植清了清嗓子,「是不是我回答了,皇叔父就能放我去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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