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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芊芊卻收了回來,而後,扯了扯嘴角,自嘲的笑了。
“殿下,我心裡也有你,可我怎麼對你的?”
什麼都想到你。
想你吃飽了沒、夏日想你熱了麼,冬日想你穿暖了麼,婚前心驚膽戰想你會不會不娶我,婚後想你會不會愛上旁人不要我。
“怕你離開,怕你不愛,我都怕,”許芊芊紅著眼,一滴淚滑落,她絲毫未覺,吸了吸鼻子繼續道:“但凡你眼裡有我,這些我也不怕,我之所以怕,都是因為你沒給我的底氣。”
這些話,他豈能不懂。
“可我真的、真的,真的愛你。”晏呈捧起她的臉,拇指擦去那淚,啞聲道:“再給我一次機會可好?我第一次喜歡一個人,自大慣了,我知道,失去你的痛,我不想...”再來一次。
許芊芊哭著自嘲的笑了,“我也是第一次喜歡一個人。”
晏呈手一顫,看見她眼底的失望,心底又想起他是如何對她,她是如何對他的,種種種種,那份自尊都被擊的粉碎。
可真正讓他落荒而逃的,卻是許芊芊接下來的一句話
——“殿下,自小我便認定了你,可你,沒能成為我的底氣,我以為你能成為我的港灣,我的避風港,可之後呢,所有的風雨都是你帶給我的,我的心,日月可鑑,天地皆知,我無愧於你。”
——“殿下,放過我。”
——“這世上,好多許芊芊,不缺我一個。”
作者有話說:
前三十紅包。
狗子:翻牆,苦肉計,卻沒用。
第六十八章
沁妝閣。
許芊芊在三樓的柜子前整理近來的帳目表。
許蓯在旁側, 陪著許芊芊一道記帳。
一會兒後,許芊芊將手中的帳本合上, 莞爾一笑, 道:“沒想到沁妝閣在姐姐的管理下生意居然這麼好。”
許蓯覺得許芊芊謬讚了,謙虛的說道:“這都是溫大人提議的點子,我剛接手不懂得時候, 還是溫大人一點一點兒提點我的。”
許芊芊蔥白的手觸在算盤上一頓,餘光瞄到了許蓯的眼, 心下瞭然。
她知道喜歡一個人時, 說起對方的名諱, 那雙眼像是會發光一樣,而許蓯眼下就是如此。
卻說,許蓯有歡喜的人那是件好事, 但溫洺她見過兩次, 他整個人看上去無欲無求,她擔憂許蓯的歡喜會落空。
許芊芊思忖片刻,道:“那若是有機會,我得請他吃頓飯。”
聞言,許蓯立刻點了點頭,接連又說了好些她走後, 溫洺怎麼幫助她的事情。
許芊芊一邊聽,一邊咬著拇指尖, 心中嘆道:完了, 她姐姐陷進去了。
......
許蓯離開後,許芊芊又拿起了一張信紙, 蔥白的小手執著狼毫, 一筆一划, 認認真真的寫下了一行字,而後,將信折了起來,裝進了黃色的信封里,落下蠟油封口後,喚了管家來。
許芊芊:“你將這個信,送到東宮裡,說是許小姐給毒砝,裡面是關於許大哥的病。”
管家應了後,拿著信便離開了。
許芊芊的目光又看向了前陣子皇后賞賜的那盒胭脂,目光一沉,不由得又想起晏呈翻牆進來的那天。
......
那夜,她說完那些話後。
他面色一頓,許久後,屋內響起他自嘲的笑,須臾後,他沉悶、啞聲道:“是我痴心妄想了。”
許芊芊垂下眼眸,許久後,不回答,但卻只是把他抱著她的手,一個、一個指節的給掰下來,而後別過頭,不再看他。
.......
東宮。
夜裡的風很大,黛藍的天上繁星點點,不遠處的樹梢上,有幾隻鳥兒嘰嘰喳喳的,惹人心煩。
到了初秋,這天一點兒情面都不留,轉眼就變涼了起來。
東宮的主殿內,晏呈接連著好幾日都埋首在案前,伸出手捏了捏緊蹙的眉心,手又拿起桌案前,被蘇維攔下來的那封信。
——“殿下,方才宮外有人傳信,說是許小姐給毒砝先生的。”
他眉頭舒展,目光一頓,修長的手將信拆開。
字跡娟秀、見字如人,可見其主人也是個嫻靜端莊之人。
不止他這麼想。
一旁奉茶,忍不住瞥了一眼的蘇維也道:“許小姐的字一如既往的好看,早些年,老奴看過許小姐的字,字如人,說的是一點兒都沒錯,字跡娟秀、人也端莊嫻靜。”
許芊芊如今在晏呈的心中是何等的地位,作為伺候晏呈多年的蘇維豈能不知?
可惜這次,蘇維拍錯了馬屁,不知前陣子,晏呈正與他口中“端莊嫻靜”的許芊芊鬧了矛盾。
這話,無疑就是扎到了晏呈的心巴上。
只見他臉色一沉,眸光一暗,勾起了往事。
那日,她不但說出那些誅心的話,還將他抱著她的手,一個一個的掰了下來,而後,別過頭不再看他。
這般的拒絕、默認、煩厭、晏呈豈能不懂?
他修長的手桎梏住許芊芊尖細的下巴,許芊芊的反骨,卻在這一刻體現的淋漓盡致,她就是死咬著下唇,模樣看上去,像是受了什麼侮辱、委屈似的。
那顆淚,沿著她那雙勾人的眼眸滑落,划過了高挺的鼻子,再劃落到櫻桃唇的唇邊,最後劃落到了他捏著她下巴的手,灼熱、滾燙的淚,讓他的手心跟著一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