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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門吱呀一聲打開。

  月光跟著鑽進了門縫,透過小軒窗灑落了進來,地上全是月光的影子,屋內還有燭台上的火光,熠熠生輝,統統,都照在了立在彎月前、站在門口的男人身上。

  男人一襲黑衣,目光灼灼,眼底卻有著道不明的哀傷。

  當視線觸及到坐直在床榻上,手裡抓著金釵,一張臉被嚇得血色盡褪的女人時,他的心,不覺一沉,又軟了幾分。

  今日聽見她二話不說離宮,他本有些氣,思來想去還是出宮來尋她。

  可眼下這一幕,的確是他嚇到了人家,他哪還有氣?

  亦是說,他捨不得,再對她發脾氣。

  他踱步上前。

  許芊芊見是他,卻也沒有鬆開手中的金釵,只是白生生的小臉上,到底是回了一點血,一想到他今日回的那六字,許芊芊的眼神便又冷了幾分,朱唇輕啟,語氣淡漠:“殿下怎麼進來的,來這裡作甚?”

  晏呈往前走,聞言,語氣淡淡,“翻牆來的。”

  他又一頓,道:“想見你。”所以,來這裡尋你。

  說這兩句話的時候,他已經走到了她的面前,這下,輪到他問她。

  晏呈借著朦朧的燭火,看向她的臉,問:“為何離宮,又為何不與我說?”

  話落,他看見許芊芊的那隻小手死死的抓著金釵,瓷白的鵝蛋臉很是認真,好像在捍衛自個兒的“貞操”一樣,仿佛他只要再往前一步,便會命喪淺雲院。

  不得不說,這副“認真捍衛”的樣子,讓晏呈那顆心,又是軟了幾分。

  他二話不說,一把將她握住了她手中的釵。

  許芊芊瞪大了眼,“你幹嘛!”

  她想搶回去,但是使力想抓回來的時候,晏呈面色淡然,不費吹灰之力,輕輕的拿走了。

  差別明顯,讓她臉色一紅。

  他都還沒使力,就把她自救的東西給搶走了,當真是對她的侮辱。

  許芊芊別過頭,胸口起伏跌宕,可見,五臟六腑都是有氣的。

  餘光卻看見晏呈的手心上,有一塊破了皮,還沾上了一點兒的灰土。

  看來是翻牆,劃破了皮。

  許芊芊心裡罵了一句該。沒必要可憐他。

  月光和燭火下,她的臉色淡然,哪怕睨見了他的傷口都無動於衷,晏呈心下瞭然,苦肉計對她沒用了。

  她再不是那個她。

  不會因為他皺一個眉頭,而追著他關心了。

  但他卻喜歡她的這個性子,率性、可愛、不委屈自己。

  晏呈微微屈膝,挨著許芊芊,姿態顯然是有點兒卑微。

  那隻修長的大手輕輕的觸上了許芊芊放在腿上的手,牢牢的握住,任憑許芊芊怎麼掙扎也不鬆開。

  許芊芊惱了,“殿下難道不知這是許家,是臣女的閨房麼,你怎麼能說來就來,來了也就算了,還抓著臣女的手,殿下信不信,我明兒就說出去,讓殿下顏面掃地?”

  一連串的話,就是在不滿他進來也不滿他牽她的手。

  抓著她的手卻沒有停下,喉結滾動,夾雜著些許的笑意,“何時,我的妻子,我牽個手都不行了?”

  許芊芊呼吸一滯,顯然有些不可思議,他這是,在和她承認了?

  誰知,下一刻,晏呈卻道:“哪怕現在不是妻子,等翻了年,入了東宮,不就是我的妻子了?”

  ——“綿綿,說什麼呢?”

  這句話又在許芊芊的腦海中響起,上一瞬聽見妻子二字,她還以為他是來承認的,沒想到,他下一瞬又說出了東宮、翻了年。

  這是來尋她開玩笑的是吧?

  許芊芊氣急了,那張瓷白的小臉,紅了又白,白了又紅,若不是身份在這,她都想狠狠的咬一口他了,但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將手收回來,可沒想到,他不讓。

  她連唯一撒氣的地方都沒了。

  那撒氣的瓶口,被他用麻繩狠狠的綁起來。

  許芊芊一雙眼瞬間紅透了,勾人的眸子頓時盛滿了霧氣,咬唇,嬌嗔道:“殿下,你莫是忘了,幾個月前說了什麼,臣女同殿下已經退婚了,您這是作甚!”

  美人生氣都是美人,惹人憐,更何況這個氣還是他惹出來的。

  晏呈喉結滾動,鬆了她的手。

  許芊芊以為,這是唬住他了,讓他知難而退。

  可誰知,下一瞬,他坐在了塌上,長臂一伸,將許芊芊一把擁入了懷裡。

  他的頭搭在她的發端上,喉結滾動,輕聲哄道:“綿綿,我知,那時候說錯了話,往後我不再這般,我們還是要在一塊,不要分開。”就和上輩子一樣,不要分開。

  許芊芊在他懷裡動了動,見掙扎不開,乾脆賴在了他的懷裡,他的懷裡溫熱,卻暖不到她,語氣依舊是冷冰冰的,道:“可是殿下,合該臣女喜歡你,臣女就得收這個委屈,是麼?”

  這句話,問倒了晏呈。

  向來聰穎、沉穩、冷靜的他,又一次慌了。

  他喉結滾動,慌亂的想要解釋,可話到了嘴邊,卻又啞口了。

  試問自個兒,為何總是要她受這份委屈。

  就因為她喜歡他,合該就受這份委屈嗎?

  晏呈對自個兒先前做的事情,啞口無言,有些無力的道:“我以為,這樣就夠了,我以為我是對你好的,不管你信不信,我心裡,一直都有你。”說著他握住她的手放在了自己的心口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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