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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戶部每年的收入就那麼多,但他們市舶司的潛力卻是無限的, 戶部拿什麼跟他們比呢?

  他們才是朝中的頂樑柱!

  他這手底下的小兵也因為他這一番話激動難耐, 甚至都想再往高句麗跑一趟。

  這幫人還不知道, 他們辛辛苦苦掙下來的錢, 馬上就要落到馮慨之手裡。

  馮慨之按著蕭瑾的要求, 已經聯繫上了顧淮南。

  雖然馮慨之覺得這樣的盛典在臨安城舉辦會更好, 但聖上義正言辭地說穀城縣剛聞名天下,眼下將茶會辦在那兒最合適不過了。

  蕭瑾都這麼說了,馮慨之也不敢反駁,其實他私心裡是覺得,聖上只是單純地想出門玩玩兒。

  臨安城逛遍了,不稀罕了,如今才要吵著去穀城縣的。

  且隨了他的意思吧,若不由著他,還不知道要作什麼妖呢。

  另有一件事兒,文試是結束了,武舉卻在年後,此事蕭瑾交給了王從武跟簡玉衡。

  經過上次一戰,蕭瑾覺得跟王從武都不約而同地將簡玉衡放在心上,蕭瑾是想培養一個年輕的大將軍,王從武則是想要培養一個接班人,接替他兵部尚書的職。雖然他手底下還有像王碩這樣的勇士,但王碩等人勇猛歸勇猛,計謀上卻遠遜於簡玉衡。

  不論怎麼看,王從武都很難越過簡玉衡去提拔王碩他們。

  朝中眾人也都是長了眼睛的,知道簡玉衡這是徹底打上了王從武一派的印子。但願往後他的性子不要像王從武,若要隨了王從武,那這朝中就又得多一塊茅坑裡的臭石頭了。

  有些人促狹,還特意跑去王從武那邊說教,讓他不要把人給教壞,成日家的不苟言笑又老古板,聖上看了又怎麼會喜歡?

  對上這些,王從武從來都不假辭色。

  他轉過頭就跟簡玉衡道:“這些人說的話你一句都不要信,咱們聖上是明君,並不介意武將與誰相交,但身為武將,自己也需時刻注意,既不必同那些文臣走得太近,也無需跟他們鬧得太僵,免得日後走近了反被人拿住把柄,說你結黨營私,意圖謀反。”

  這便是王從武從來不跟文臣混在一塊兒的原因,說他迂腐也好,冥頑不寧也罷,以前他爹他祖父就是這麼教他的,如今他也這麼教簡玉衡。

  “你年輕,出身好,脾氣也不差,如今更得聖上看重,圍在你身邊的人不知其數,你自己須得想清楚,不該交的人從一開始就不要沾。”

  文臣武將走得太近,從來都不是什麼好事。

  簡玉衡受教。

  近來他身邊確實圍了不少人,他本來還沒當一回事,如今看來,有些人還是早早斷了比較好。

  又一日,蕭瑾花了一上午功夫將積攢的奏書批完之後,便一聲不響地出了宮。

  宮裡的人對聖上出門這件事兒已經是見怪不怪了,雖然這樣不大合規矩,但是他聖身上哪一次將規矩放在心上了?打從繼位開始好像就沒怎麼守過規距,且對循規蹈矩的人還不大喜歡。反正沒人敢拿這件事情煩聖上,就連朝中的御史也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隨蕭瑾高興了。

  說到底,還是因為向著蕭瑾的人多,若是無人支持,好比當初建康地動蕭瑾執意前去賑災時,不就被人抨擊得不清麼?如今自丞相至六部尚書,無一不心悅誠服地跟隨蕭瑾,哪怕徐庶也都是一邊罵罵咧咧,一邊老老實實地按吩咐辦事兒。

  上的人都如此乖順了,還有誰再敢觸蕭瑾的霉頭?

  這回出門,一則是為了看看年關將近,京城裡頭可有什麼亂子,二則也是為了見一見這些“努力幹活”的進士們。

  前者因為京兆尹忠於職守,未曾出過紕漏。至於後者麼……蕭瑾看了一眼一邊施粥一邊抹著眼淚的進士,頗感無語。

  這人看著都三十好幾了,怎麼是個施個粥還哭了起來?

  情緒這般飽滿嗎?

  “這些人怎麼回事?”蕭瑾問。

  “聖上不妨聽聽。”馮慨之笑而不解,只帶著蕭瑾湊近了一些,剛好聽到七旬老人佝僂著身子,斷斷續續,有氣無力地訴苦:

  “老了老了,不中用了,老伴兒自前年沒了之後,就只剩下我這麼一個孤家寡人。”

  “什麼?你問我有我兒女?兒女自是有的,一個長子,兩個女兒,我與老伴兒含辛茹苦地將他們拉扯大,給他們置辦了房子,田產,又看著他們成家立業,生兒育女。原先其樂融融,直到我跟我老伴兒走不動路,賺不了錢,那幾個便一下子沒了良心,嫌我體弱多病,不願接過去養。”

  “我這歲數也沒幾年好活的了,過一天是一天吧。好在官府施粥送米,這個冬天也不難熬。”

  老漢說完之後還咳了幾聲,咳得動靜極大,他對面的人生怕他直接咳過去了,趕忙給他拍背順氣,幫著罵他那沒良心的子女,還正義感十足的表示:

  “如此不孝之人,該狀告衙門將他們抓緊去。”

  老漢道:“兒女都是債,便是他們不好也不能將他們抓進去。若他們進去了,那他們一家又該何去何從?我都是半截身子埋土裡的人,何必作孽?”

  他對面的進士沉默了,家家都有一本難念的經,他勸不了這老人家,只能盼著他晚年能無病無災。

  又給老漢盛了一碗粥後,那進士目送對方離開,看著一個年近七旬的老人過得如此艱難,他心中便沉甸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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