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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執的寶貝,是世界上獨一無二的園園。

  這一場姍姍來遲的初雪氣勢盛大,一個晚上不留意,整個世界便成為了冰雪的殖民地。

  又是一日太陽由東至西的溫存,賀執帶許啄下樓領養了一團雪球,回家養在了冰箱的冷凍層里。

  許啄問:「它是男孩還是女孩?」

  賀執答:「女孩,叫安琪拉。」

  真不愧是拿過輕崖區第三安琪拉的王者。

  冰箱門關到拳頭寬的縫隙便滅了燈,許啄想了想,又問:「那她會不會怕黑?」

  賀執撐著下巴胡說八道:「不會,她喜歡安靜,傍晚的時候我們可以帶她去陽台上看落日,晚上還能吹吹風。但是不要太久了,她會想家。」

  許啄忍不住彎唇:「一個人……一個球,好像還是很孤單。」

  賀執大驚小怪:「這麼短的時間我可生不出來第二胎了!」

  其實是冰箱裡沒有更大的位置了。

  許啄的大眼睛水盈盈地望著他。

  賀執妥協了:「……好吧,等夏天吧。她還小呢,夏天我們買好多雪糕回家,她可以挑著談戀愛。」

  熱熱鬧鬧的青南路前廳,燒烤店裡滿是出來過節的年輕人嬉笑怒罵。

  背面的小院子亮起了許多的彩燈,白日裡賀執仗著個高,從大門口一口氣纏到了光禿禿的樹杈上。

  這是他和許啄度過的第一個平安夜,他們相識於春末,如今已是深冬,而未來,他們還會一起度過許多許多個春夏秋冬。

  賀執會一直牽著他的園園,小結巴也會一直跟著他的哥哥。

  秋園的那許多本日記,最最開始的起初,是寫給「哥哥」的,後來則是寫給賀執的,再後來,賀執又變成了哥哥。

  但是歸根結底,都是寫給他愛的人的。

  粉色的小鳥又在窗台上嘰嘰喳喳了,月光透過窗子打在桌上,日記本最新的一頁上,寫著筆跡截然不同的兩行字。

  第一行很漂亮。

  第二行很幼稚。

  賀執每日一問:「今天疼園園了嗎?」

  許啄回答:「疼啦。」

  第51章 願意嗎(1)

  五年後。

  五月末是夏季,陽光熾烈,空氣里都浸著橘子汽水的味道。

  當然,這個空氣僅限於醫院診室消毒水包圍圈以外的區域。

  「哇啊——」

  一聲石破天驚的奶娃娃嚎哭橫空出世,嚇得手還沒來得及握上鑽頭的見習生一個哆嗦,恍惚中開始動搖自己這幾年學的其實是不是他媽婦產科。

  「人還沒開鑽你就哭!有點兒出息行不行!」

  恨鐵不成鋼的是站在無影燈旁全程陪伴的孩子媽媽,剛剛擠了兩滴眼淚下來的小朋友正躺在治療椅上緊緊癟著嘴,一副泣不成聲傷心欲絕的委屈模樣。

  小心肝,看得人心都要化了。

  見習生和當媽的都有點兒於心不忍,一個不知所措,一個還在強撐,正三方尷尬,從隔壁忽然轉出來另一個白大褂。

  藍色醫用口罩遮了他大半張臉,留出碎發下一雙漆黑水潤的深色眼眸,落下隔間外一句平和冷靜的救人妙方:「方擇,老師叫你,這裡交給我吧。」

  見習生不動聲色地舒了一口氣,感激地看了來人一眼便快活似神仙般地起身離開了。

  方小哥獨生子女,二十多年來交往最深的小孩兒就是他本人,長到現如今這麼大個,仍不知曉該怎麼和這些披著天使面孔的小魔鬼打交道,好在每次都有同學趕到及時救場。

  同學姓許,單名一個啄,特別又好記,學習好,長相好,最為難得的是脾氣也好。

  眼見著許啄再一次三言兩語便哄得嘴巴像上了保險的小朋友乖乖開口,於輕描淡寫中薅掉了人家三顆蛀牙孩子都愣是忍住沒哭,方見習忽然羨慕得有些牙酸。

  「哥哥,這是和我一起長大的乳牙嗎?」

  媽媽去繳費了,小男孩跟在許啄身邊,摸著透明密封袋裡的三顆小牙齒,忽然有些傷感上頭,又想哭了。

  許啄蹲在他的面前,眼睛微微彎了彎,嗓音很溫和:「嗯。它們長得沒有你快,所以換了一種方式陪伴你。」

  小男孩吸吸鼻子,把乳牙往懷裡揣了揣,鄭重道:「那我一定會保護好他們!」

  許啄點點頭,神情認真,瞧不出丁點兒敷衍:「好,加油。」

  中午人少,小朋友和媽媽離開後診室便空了下來,許啄扯下手套去消毒,方擇倚在門口等著他一起吃飯,看著同學扒下口罩後清秀好看的五官,越發感慨。

  「哎,啄,你是怎麼做到每次都把那些小孩哄得暈頭轉向的?」

  不許說長相!都戴著口罩,難道光看一雙眼睛兩個人就能差出那麼大距離嗎!

  許見習想了想,合理避開正確答案:「我不是獨生子女。」

  方見習鬆口氣,嘮了起來:「嗷!這倒也常見,那你在家是哥哥還是弟弟啊?」

  看他哄騙小朋友時遊刃有餘的模樣,似乎應該是哥哥。

  但是……方擇忽然想起來,他以前好像聽同學說過,隔壁班的班花許啄有個哥哥,感情很好,一放假就來學校接他。

  是班花,沒說錯。

  「都是。」

  方擇沒反應過來:「嗯?」

  許啄看著手中的泡沫,忽然很輕地笑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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