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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知他有暗害當朝天子之心,你雖未幫忙,卻暗中替他遮掩,未加勸阻,仙師,枉你被人尊稱一句『仙師』,不過也是一凡夫俗子,包庇罪魁禍首在大周律法中可是要連坐!」

  「魏雲卿何至你待他如此?倘若你此時願意從實招來,供出幕後的兇手,孤念在仙師往日的功勞上,必定從輕處置,絕不會令仙師遭受牢獄之災!」

  那慧遠聞言,竟是依舊身如泰山巋然不動,太子頓時沉了臉色,索性不再裝了,冷冷道:「太清宮近些年日子過得是不是太過安逸了,叫你這老東西骨頭都輕了,慧遠,孤警告你,倘若你再如此目無尊卑,休怪孤不給你顏面!這事不管你做沒做,魏雲卿做沒做,你都得給孤認下來,聽清楚了嗎?!」

  「太清宮上下闔門三百多人的性命,全都在你慧遠一念之間!」

  這話音剛落,只聽「啪啪啪」三聲清脆的掌聲,一人自破廟門外走出來道:「皇弟,你如此濫殺無辜,猜猜父皇知曉了會如何?」

  太子聞言大駭,倏然轉過身來,果然瞧見安國公主冷笑著立在他身後,而安國公主手中攙扶的蒼老男人,不是旁人,正是

  「畜生,畜生,畜生!!」

  聖人出離憤怒,手中的玉杖「哐當」一聲砸了出去,正巧砸在了太子的額頭上。

  太子一個趔趄,向後跌倒在了地上。

  此時,那位「慧遠仙師」方才摘下兜帽慢慢扭過頭來,金吾衛將軍陳穆!

  太子臉色慘白,從地上爬起來膝行到聖人身邊道:「父皇,你聽兒臣解釋,不是你想的那樣,不是……」

  「子行,父皇聽你解釋,你想如何解釋?」

  聖人仿佛一夜之間蒼老了十歲,渾濁的眼中落下兩行淚,輕聲道:「你告訴父皇,父皇身上的毒,可是你所下?」

  太子心中極其慌亂,面上卻強作鎮定道:「倘若兒臣說不是,父皇會信嗎?」

  只要他咬死了不承認,父皇又能耐他何?

  他也跟著哭道:「父皇,兒臣從小到大是什麼樣的人,您最清楚啊!您難道忘了十幾年前在驪山行宮,兒臣為了給您摘棗子與宮人偷跑除去,從樹上跌下來,在腦袋上磕了這麼大的一塊疤?」

  太子將發冠拔下來扔了,撥開長發說道:「父皇您看啊,兒臣對您之心天地可鑑,若兒臣曾有半分違逆之心,便要兒臣天打雷劈,死無葬身之地!」

  這一刻,聖人徹底失望。

  耗費了近二十年的心血,培養出來的便是這樣一個東西。

  他忍不住怒極反笑,笑著笑著淚水從眼眶中涌了出來,心口疼得他幾乎要昏厥過去,幸好女兒安國公主扶住了他。

  安國公主十分擔憂地道:「父皇,咱們先回去罷?這件事情先交給兒臣來處置,您的身子要緊。」

  聖人心如死灰,看也未再看太子一眼,疲憊地點了點頭,與安國公主一道離開破廟,步履蹣跚而去。

  「父皇你去哪兒父皇,父皇!你不能拋下我!父皇!!」

  太子急了,立馬就要撲過去抱住聖人的大腿,陳穆眼疾手快,高大的身子龍行虎步擋在了太子面前。

  「混帳,你竟敢攔孤!」

  太子大怒,跌跌撞撞地從地上爬了起來,還沒等他邁開一步,隨著陳穆一聲令下,四周的金吾衛迅速一擁而上,將太子殿下左右制住了手腳。

  太子動彈不得,不敢置信地瞪向陳穆。

  陳穆面無表情地喝道:「將太子殿下送回東宮!」

  *

  安國公主將太子暫時軟禁在了東宮之中,並下令東宮所屬的禁衛軍全部緊急撤出,由金吾衛將軍陳穆代為轄管。

  陳穆身後,程煦一身甲冑亦步亦趨,追上來道:「將軍,緣何要將太子軟禁,可是宮中出了什麼事?」

  陳穆頭也不回,手執佩刀大步行進,肅聲道:「不該你問的別問。去,嘉福門你領一隊人過去看守,連一隻蒼蠅都別給本將軍放出去,否則唯你是問!」

  雖未直言,但看這架勢,程煦料定是東宮出了事,遂不再追問,大聲應是,領了一隊人馬直奔嘉福門。

  與此同時,大明宮蓬萊殿中。

  聖人躺在病榻之上,昏迷不醒,衣襟與衣袖之上一片猩紅,觸目驚心。

  梁文從獄中被放了出來,正圍在聖人身邊流著淚為聖人拭汗。

  郭奉御跟著安國公主匆匆入內,見狀大驚,忙抽出銀針連扎聖人的合谷、內關、人中等穴位。

  「郭奉御,父皇怎麼樣,會不會有事?」安國公主萬分憂心。自從景王寧王接連謀反之後,聖人身子幾乎是每況愈下,日薄西山,叫她這個女兒是看在眼中,急在心裡。

  後來去了驪山休養過一段時日,總算是喘過了氣來,哪想到太子竟會存了悖逆之心,為了除去魏玹,給父皇下毒!

  安國公主心內恨鐵不成鋼,又氣又恨,卻也知聖人平日看著對太子嚴厲,諸多苛責,實則是愛之深,責之切,不論是景王還是魏玹,恐怕都及不上太子在聖人心目中的地位。

  今日太子自毀長城,聖人那一問,其實就是在給太子機會,只要他肯說出實情,哪怕是嫉妒之下走投無路才對自己的父皇用了毒,或許看在往昔的情面上,聖人還能饒恕太子。

  等太子反應過來之時,便是後悔無極,悔之晚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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