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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過了好一會兒,她都沒有吭聲。

  就在他以為她不會再回答這個問題之時,她突然開了口。

  「不會如何。」

  她聲音淡淡地道:「你若現在死了,我立刻就改嫁,改嫁一個比你更有權勢,更英俊年輕的男人。」

  她說這話,似乎像賭氣,又似乎很是冷血。兩人在一起這麼多年,他死了,她竟能不談任何悲傷牽掛。

  魏玹唇一揚,笑了。

  他撫著她瓷白的面龐嘆息道:「漪漪,你有沒有發現,你越來越不怕我了?」

  沈漪漪面無表情地躺在溫暖的懷抱中,一聲不吭。

  「漪漪,你真是貪心,有了夫君一個還不夠,還念念不忘著其他男人,你讓我說你什麼好呢?」

  過了片刻,魏玹笑聲慢慢停止。

  大手似有若無地落在她的小腹處,眼底慢慢湧上一股寒意,猶如兩支淬了毒的利刃,目光決然,狠厲,連帶著俊美的臉龐上青筋抽動。

  隨即,他開了口,然而如情人般溫和的語調中卻透著他慣有的陰沉冷酷,一字一句,極溫柔地在她耳旁道:「放心,漪漪,就算有朝一日我死了,我也一定會在臨死之前,先殺了你給我陪葬。」

  「如此黃泉路上,我們二人結成夫妻,倒也不算孤單。」

  「漪漪,你記住了生你是我魏雲卿的人,死了你別妄想逃開,做我魏家的鬼!」

  說完這話他緊緊地,一點點地收緊臂膀,像蠶蛹一般將她裹挾懷中,令她不能動彈分毫。

  一直到感受到她恐懼地顫抖,他嘴角才慢慢地勾出一個滿意的微笑。

  ………………………………

  太子將魏玹禁足之後,當務之急便是找出魏玹下毒暗害聖人的證據。

  一則是對郭奉御屈打成招,不過此人骨頭太硬,再加上獄中有安國公主安插之人看著,根本無從無從下手。

  太子急得如同蒸鍋上的螞蟻,在東宮中轉來轉去。

  夜長夢多,他可不想給魏玹翻身的機會。

  這一次,他說什麼也要一擊即中,斬草除根,只要拔除了齊王府這個禍患,那他便能永遠地坐穩這太子之位!

  終於,在轉了十幾個來回之後,他將目光投向了終南山的方向。

  據說那個術士平日最愛遊山玩水,行蹤飄忽不定,想要找到此人,只怕得上費好一番氣力。

  可眼下太子亦別無計策。

  重金懸賞,廣帖榜文,宮內禁衛與民間百姓四處搜尋慧遠的下落。

  好巧不巧,禁衛軍上了終南山太清宮,太清宮的一個老道頂不住壓力,招了。

  「慧遠早年落下病根,腿腳不便,每年的十月都會回驪山養傷,算算時日,估摸著他也快要回來了!」

  太子聽了禁衛奏報,大喜,立即命人在長安城郊外附近的所有邸店、破廟中嚴陣以待。

  終於在三日之後,果真被他尋到了慧遠的蹤跡。

  終南山下,胡家村村西十里破廟。

  說是破廟,當真是破廟,牆角半人高的草叢,斷井殘垣,蜘蛛廣結,灰塵遍布,再過幾年恐怕要倒塌的那種危廟。

  太子嫌棄地掩住口鼻走進去,心想這成精的老道當真是性情古怪,放著好好的邸店不住偏偏要跑到這破廟裡面湊合,莫不是腦子有什麼病?

  太子的禁衛軍早已將破廟包圍的水泄不通。

  廟中殘破黯淡無光的法相面前盤膝而坐了一人,此人身著青布道袍,頭戴兜帽,放眼望去,背影竟是十分乾淨且精神。

  太子原先的貼身內侍張永因被查出與寧王有染連坐處死,太子記恨至今,當初張永得罪過魏玹,是以他堅信張永就是因此才會被魏玹污衊至死。

  如今換了的這位內侍嗓音依舊尖細,十分賣力地喊道:「兀那術士,你好生狂妄,見了咱們太子殿下竟不趕緊過來行禮!」

  太子冷冷地瞪了那內侍一眼,「閉嘴,你是生怕別人不知道孤親自來過了?」

  內侍悻悻然住了嘴。

  太子目光重新落回那中央的青衣道人身上,揮了揮手,令身後的禁衛軍先行退下,只留下幾位身手矯健的心腹在一旁留守。

  這老道,可是此案關鍵,倘若能說得他甘願幫他,那魏玹的死期也就不遠了。

  「仙師,一別經年,不知仙師可還安好?今日孤突然造訪,實屬無奈,還請仙師見諒。」

  太子笑著一揖,「自父皇服用了仙師獻上的方藥之後,身體大為康健,可見仙師道法之高深……」

  把慧遠猛誇了一頓後,話鋒又極快一轉,嘆道:「仙師離開長安多時,一定不知父皇現在的身體情況,每日湯藥不斷,卻絲毫不見奇效,孤以為仙師的藥方沒有問題,便命人暗中探查,您猜怎麼著竟然是有人在您開的湯藥中下毒!這下毒之人不是旁人,還正是孤的堂兄,您的弟子,齊王世子魏雲卿!」

  太子義憤填膺地說完,卻發現慧遠依舊紋絲不動地盤坐,毫無反應,不禁心中暗惱:「仙師!這孽徒,您還要替他隱瞞到何時?那平日裡為父皇調養身子的御醫郭岐便是他使了手段安插在父皇身邊,郭岐可全都招了!」

  「當初在翠微行宮,魏雲卿是不是曾在言語之間透露出想要以毒神不知鬼不覺來毒殺父皇?仙師,你素來通曉大義,今日為了袒護這孽徒,莫非是要連律法與是非曲直都不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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