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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個略顯老態的聲音沉聲道:「已有衰微之態,貧道先前便與長公主說過,月娘姑娘是癸末生人,五行屬火,火命最弱,而那位姑娘是癸酉生人,子月出生,五行屬水,水勢最旺。是以水火不容。」

  「此乃子午沖,水旺火熱,若水命遇水,更是兩敗俱傷,日後切不可要姑娘再近水,近那位八字旺水命的姑娘,若是長公主當初能聽貧道一言,姑娘今日又何至於此……」

  端陽長公主頓生悔意,無限悲痛。當時她只以為這道士是招搖撞騙,哪裡能信一個江湖術士所言?如今自己的孫女藥石無醫,她才趕緊把這道士又給請了過來,權當死馬當做活馬醫了。

  「那敢問道長,破解之法為何?」端陽長公主忙不迭問。

  「取那位姑娘耳後尾發一撮,燒燼後兌了貧道特製的符水服用,一日一次,三日之後必有迴轉!」

  就這麼簡單?

  端陽長公主不太相信,狐疑地看著他。

  那道長便捋著長須笑道:「有用無用,長公主一試便知,若月娘姑娘身體仍無好轉,大不了貧道這條命賠了姑娘便是!」

  端陽長公主長嘆一聲,將那道長送出門口,意外地發現侄兒魏玹不知何時竟來了。

  「雲卿,你怎麼來了……」

  正斟酌著如何開口相求,話音未落,便一眼瞧見了魏玹身邊跟著的那名小婢女,只見小婢女小臉煞白,神色恍惚,不是別人,正是沈漪漪。

  也是那道士口中,癸酉子月所生,與月娘命中反衝的旺水命女子。

  五行命理相生相剋,沈漪漪當初和表哥定親之時就知曉自己的生辰八字,道士口中那旺水命女子,她一聽便知說得是自己。

  原來魏玹早就把自己的八字送到了長公主府,因端陽長公主並非僅想為沈漪漪贖身,而是想認她來做月娘的義姐。

  而她之所以遲遲未將沈漪漪接過來,除了月娘病重,還因為當初她廣延名醫為孫女治病,卻無一所成,唯前幾日一江湖術士,來到長公主府的門口說他能醫治月娘。

  端陽長公主將信將疑,把人請過來後這道士卻說月娘所病無他緣由,僅是與一女子反衝,並當場算下了這女子的生辰八字。

  端陽長公主接來一看,大驚,這不就是沈漪漪的生辰八字嗎?

  她當時自然沒信,以為這是無稽之談,然後此後孫女的病久治不愈,她走投無路,只好將這道士再請了回來,死馬當做活馬醫,未料到事情就這麼巧,竟直接就被沈漪漪給聽了去。

  端陽長公主想到那日自己許下的諾言,心中也不好受,歉疚道:「依依……」

  沈漪漪心中一陣悲涼,說:「長公主,奴婢明白,頭髮您拿去便是,只要月娘姑娘能趕快好起來。」

  她接過婢女遞來的剪刀,毫不猶豫地絞下耳後三縷尾發。

  端陽長公主立即命人燒了給月娘扶下,她忙著去照看月娘,自然無暇顧及魏玹。

  魏玹便拜別端陽長公主,與沈漪漪乘車返回。

  「漪漪,你在抖什麼。」

  馬車中,魏玹優雅地擦拭著自己扶過車轅的手。

  他的聲音磁沉悅耳,字字如冰玉相擊,「事情沒成,你心裡怨懟郎君?」

  沈漪漪頓時抖得更厲害了,強笑道:「奴婢,奴婢……怎敢怪世子,此事只能說是奴婢命、命不好。」

  魏玹微微笑了笑,語調低沉溫柔,「你不必過於自責,說不準那道士只是個江湖騙子。」

  江、湖、騙、子。

  沈漪漪揪著裙子的指節愈發得白,她抬眸看向魏玹,一雙大大的杏眼中滿是乞求,仿佛還在抱著最後的一絲希望,「端陽長公主身邊的那位仙師,奴婢好像見過他。」

  「是麼。」

  魏玹依舊微笑,平靜地看著她。

  「那倒是巧。」他淡淡道。

  回到湛露榭,沈漪漪就把自己一個人關在了房間裡,蒙住被子哭得瑟瑟發抖,泣不成聲。

  三日之後,月娘飲用了那術士兌了沈漪漪尾發的符水,竟當真「藥」到病除。

  認親一事終究作罷,許是愧疚,許是為了感激沈漪漪對孫女的救命之恩,端陽長公主命貼身婢女給沈漪漪送來百兩紋銀並一匣子花鈿珠釵,聊作感恩之意。

  作者有話說:

  本章關於子午沖的解釋是我根據百度和一些帖子改的,哎也不知道對不對,大家將就著看吧畢竟我也不是干一行的…反正意思大家應該懂

  第20章

  沈漪漪看著匣子中滿滿的花鈿珠釵,認真清點了一下。

  約莫能值三四十兩銀子。

  加上那一百兩紋銀,和她之前省吃儉用攢下的家私,現在她一共有了一百六十兩銀子。

  一百六十兩銀子,不知是一戶普通人家幾十年的嚼用,想到和表哥初到長安時的囊中羞澀,連買一枚胡餅都要分成兩半兩個人一起吃,沈漪漪只想苦笑。

  她把銀子和匣子都封入黑漆鈿盒中鎖好,又踩著月牙凳將鈿盒藏到了柜子的最頂上,確定沒有人會看見才放心下來。

  「依依,你去給世子遞茶。」

  蘭蕙把一隻描金漆木小圓茶盤遞給她。

  沈漪漪的手停在茶盤的邊緣上,遲遲不肯接,她看著蘭蕙,大大的杏眼中滿是惶恐不安,「蘭蕙姐姐,我……」

  她不想去,她不想再見到魏玹,她真的好怕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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