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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靜兒待自己也極為妥帖,隔著窗與自己一同習字看書,自己則對著銅鏡替她描眉染唇。

  當真是恩愛兩不疑。

  後來靜兒便再沒那麼恣意動人過。

  裴景誠心下一沉,往日裡他總覺得蘇和靜這般端莊知禮,必能理解自己的苦衷。

  他也一定會想盡法子將她接回端陽侯府里,不會讓她因和離一事飽受嘲諷。

  可誰知陛下竟會給她和小公爺賜婚。

  靜兒又怎麼會真心想嫁給那鄭小公爺?那是個天之驕子,待人接物都冷漠的很兒,這樣冷情冷心的人又如何會善待靜兒?

  裴景誠仍在胡思亂想,這時那門房也滿頭大汗地跑了回來,對著裴景誠的態度也沒方才那般和善,他道:「大小姐說了,她不認得您,請您回去吧。」

  裴景誠怔在了原地,因這門房的話而懵得連句話都回不上來。

  那門房作勢要將大門關上,卻被裴景誠一把抵住,他陰沉的眸子裡儘是郁色,抵在大門上的手勁也大的很兒。

  「你可別是聽錯了,靜兒怎麼會說這樣的話?」

  他擺明了是要硬闖的模樣,那門房有些慌亂,便道:「世子爺何必難為小的?是大小姐她不想見您。」

  作者有話說:

  還有一更。

  大婚。

  第32章 大婚【二更】

  裴景誠這般鬧事, 那門房心裡雖害怕不已,卻也未曾推開門讓他堂而皇之地走進安平侯府。

  裴景誠陰鷙的眸色落在那小廝惶恐的面容之上,他正欲用蠻勁硬闖之時, 後頭卻響起了一陣熟悉的聲音。

  「世子爺這般剛勇難擋,莫非是要在我未婚妻家門口耍橫?」

  裴景誠回身一看, 卻見台階下立著的是那不可一世的鄭小公爺。

  他氣色極好,再不似往日裡那般目無塵下,通身上下皆是一副如沐春風的快意樣子。

  只是於裴景誠來說, 他這般模樣卻是在耀武揚威。

  裴景誠心裡膈應的很兒,面上卻只得勉強笑道:「小公爺好。」

  鄭宣可絲毫不給他留情面, 山泉似的眸子裡閃過幾分戲謔,手中摺扇一搖,便取笑他道:「世子爺這麼難為一個小小門房做什麼?若有什麼話要說與鄭某未過門的妻子聽, 鄭某提你轉達一聲就是了。」

  這時街道上行人如織,聽得鄭宣清冽的嗓音後,便都拿眼神去瞧裴景誠, 頗有些看好戲的模樣。

  裴景誠自然注意到了這些打量的目光, 雖則心內憤恨難平,卻也只得灰溜溜地離去了。

  只是到底在走遠了幾步後, 忍不住眯起眼睛打量了鄭宣一番。

  且等著吧,與太子作對的人素來沒好下場。

  他等著瞧大長公主牆倒眾人推的那一日。

  *

  既是賜婚, 便省下了納采和問名,合婚後訂盟即可。

  鄭宣親自去郊外捉了只大雁來,以示對這樁親事的看重。

  而後便是納徵,既男方家將彩禮送至女方家。

  安平侯慪氣了半個多月, 終於還是接受了這樁天家賜婚, 只是已在雍親王府夸下了海口, 他不得不在族親里尋了個貌美的女孩兒送了去。

  雍親王並不滿意,他又饒出去許多銀財才得以平息了此次風波。

  外頭的事好不容易解決完了,鄭國公府送來的彩禮數目之龐大又讓安平侯心緒不佳,本朝世家間通房,收了多少彩禮便要賠出去多少嫁妝。

  因此他便只能咬著牙將蘇和靜的嫁妝加厚了三成。

  因著鄭宣不想夜長夢多的緣故,婚期便提前了些日子,初定在下月十五,乃是個黃道吉日。

  蘇和靜待嫁閨中,安生地繡起了嫁妝與未來夫君的衣袍。

  裴景誠來鬧事這一回事她自然也知曉,只是前夫如過往雲煙,實在是在她心池裡激不起任何波瀾罷了。

  不管他是不是要和芍藥公主成親,亦或是會不會後悔與自己和離,都和她無關。

  不過是個陌生人罷了。

  一月之期似白雲過隙,到了成婚日子的前幾日,連鄭宣都不敢翻牆來夜探蘇和靜的閨房了。

  他忙著收拾新房與栽植枇杷樹,只隔三差五地飛鴿傳書給蘇和靜一回。

  到了成婚那一日,滿京城皆聽聞了這樁熱鬧的婚事。

  鑼鼓喧天、十里紅妝,羨煞了多少閨閣中的少女?且那花轎前馬背上坐著的鄭小公爺笑得春風得意,好似娶到了心心念念的美嬌娘一般。

  不少文人墨客卻暗中安評道:小公爺這是無可奈何呢,天家給他賜了個二婚之身的正妻,他還能如何?左不過是強顏歡笑罷了。

  不少人附和他這謬論,只說鄭小公爺心裡必是叫苦不迭,只是面上不敢顯露出來罷了。

  這等說法在鄭小公爺一臉愛憐地將新娘牽下花轎時不攻自破。

  那時蘇和靜整整餓了一日,身上的霞帔又著實太過厚重了些,頭頂上的鳳冠更是壓得她頭重腳輕。

  是以在花轎落地,她腳踩到地面上時,便不可控制地往側邊歪去。

  幸而鄭宣眼疾手快地攬住了她的腰,並和善地笑道:「我來引著你。」

  隨後他便牽著蘇和靜往鄭國公府里走去,每走一步還非要回身去瞧一眼自己的新娘子,確保她每一步都踩實了才肯走下一步。

  雖則磨磨蹭蹭了些,可在場的人瞧了鄭宣待新娘子這般小心的模樣,心裡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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