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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關上隔間門,外邊腳步聲匆匆。

  朋友說的網上爆料,程迦知道,也看過,無非說她出賣ròu體陪徐卿睡,被徐卿捧紅後踹了他;說她一路往上睡,又說她長期對王珊施加jīng神折磨rǔ罵王珊bī她去死。

  她其實只對王珊說過一句話。

  最近她風頭起,搬弄是非的就多了,經紀人氣得半死,她倒無所謂。

  程迦洗了把臉,清了清身上的酒氣走出去,遠遠見到王陵離場。

  程迦立在原地看他背影,她印象里,王陵是個溫柔的男人,對母親對王珊都如此。但後來他整個人都變了。

  她終於決定追上去:“王叔叔。”

  王陵走到酒店門口了,夜色和酒jīng映得他面容格外蒼老。他很冷淡,問:“有事?”

  程迦說:“沒想到您會來。謝謝。”

  “我來看看你取得的成就,就能想想,珊珊如果活著,她能帶給我的驕傲。”

  程迦臉色微白。

  她定了神,說:“一直沒向您道歉,對不起。”她嘴唇微抖,彎腰到半路……

  “不用了。”王陵說,“我不原諒你。你是殺人犯。害死了人,沒償命,沒受到報應。我絕不會原諒。”

  晚宴後,曲終人散。

  宴會廳燦爛輝煌的水晶大吊燈熄滅時,程迦獨自坐在餐椅上,面對杯盤láng藉,點了根煙。

  空氣里瀰漫著沙拉、海鮮、酒jīng和香水的味道。

  程迦在想明天gān什麼。

  一根煙抽完,她沒想出來,於是又點燃一根。

  她今晚喝了太多酒,小小的煙都拿不穩。

  這些天,除了抽菸喝酒,她沒別的刺激源,沒駕車,沒做愛,也沒吃不該吃的藥。

  沒有興奮,沒有刺激。

  華麗的紅木門外傳來腳步聲,清潔員要來打掃,程迦把煙扔進水晶菸灰缸,站起身,一陣頭暈目眩。

  高跟鞋扭扭擺擺,她踉踉蹌蹌上了走廊,用力喘氣。

  她低頭扶著牆壁,感覺到累了。

  她爛泥一樣歪在牆邊靠了一會兒,努力晃著步子,想去外邊找送客的經紀人,突然,她被人勾住腰身,猛地一拉。

  她被扯進洗手間摁在牆上,男人火熱的吻落在她臉頰脖頸。門瞬間鎖死,高嘉遠雙手在她渾身上下各處撫摸,用力揉捏。

  程迦別過頭,想推開他,無奈酒jīng作用,她力氣不足。

  他太用力,箍得她喘不過氣。

  他把她抱起來放到洗手台上,裙子從小腿一順兒掀到腰際。人往前一抵,程迦雙腿被迫打開。

  程迦晃了一下神。

  在流風鎮客棧狹窄昏暗的門廊里,彭野就是這樣,不打招呼,衝進她的身體。

  高嘉遠手伸到她臀後,扯斷了丁字褲,低頭鑽進她裙子裡。

  程迦高跟鞋踢上他肩膀:“走開。”

  高嘉遠吃痛地起身。

  程迦抓著洗手台子,酒jīng讓她面色酡紅,微微喘氣。

  她歪頭靠在jīng致gān淨的大理石牆面,眼神迷茫,很頹廢。

  “程迦,別忍了,我知道你喜歡這個。”高嘉遠上去摸她腿根,“你記不記得,我們在這家酒店的洗手間做過。有人敲門,你覺得刺激。”

  程迦不記得了,她能想到的只有客棧外紅色的夕陽,集市的人聲,和房間裡微微的木頭氣味,還有她蜷在那男人腰上,他每走一步,她那直戳心肝的痛與快。

  “你不是喜歡刺激嗎?”高嘉遠抱緊她身體,舌尖挑逗她的脖頸,她的耳朵;

  她仰著頭,木然望著燦如繁花的裝飾燈。

  “你變得遲鈍了。”他在她耳邊呢喃,“對刺激上癮不是壞事,別忍著。你想要的,我都給你。”

  他拿出一個小紙包:“程迦,嘗嘗這個,很刺激的。你一定會喜歡。”

  程迦慢慢低下頭,垂著眼睛,靜靜看著。

  他手裡捧著一小堆白色的粉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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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海。

  高嘉遠摟著程迦的腰,從她包里摸出鑰匙。

  程迦扶著門板,推他胸膛一把,可手上沒半點力道。

  開門進去。

  程迦攔在門廊里,抓著門板,聲音很低,氣息不穩:“我家不進外人。”

  高嘉遠捏住她的手,輕易把她收回懷裡。他把她打橫抱起,一腳踹上門。

  屋裡沒開燈也很亮堂。

  進了臥室,高嘉遠看到chuáng頭牆上巨幅的程迦luǒ照,黑白色,她趴在絲綢上,三點未露,手撐著頭,撩撥頭髮。

  他把程迦放在大圓chuáng上,程迦筋疲力盡,粘著chuáng就閉了眼。

  高嘉遠走上chuáng,到那照片前,撫摸“程迦”的每一寸身體,眼睛,嘴唇,肩膀,腰肢,翹臀,腳踝。

  落地窗沒拉窗簾,天光朦朧。

  高嘉遠看著照片裡程迦的眼睛,平靜的,空dòng的。他回頭,

  海藍色的被單上,程迦雙腿白皙,雪一樣。

  他跪下去,撫摸她的腿;

  程迦睜開眼睛了,看著他:“你怎麼還沒走?”

  高嘉遠俯身吻她的眼睛,程迦別過頭不讓:“你走吧,我累了,想睡覺。”

  “我會給你刺激,讓你不累。”他跪坐起身,掀起她的裙子,把她兩腿分開屈起,頭低下去。

  程迦踢他:“滾。”

  臥室門突然被推開。

  “程迦你沒……”方妍站在門口,傻了眼。

  青海。

  彭野準備睡覺時,接到安安電話。

  “彭野大哥……”安安一開口就哽咽。

  彭野心裡有數,但還是問:“出什麼事了?”

  “我現在在你們保護站對面的公路上。”

  彭野穿好衣服走出站,安安立在深夜的高原上。

  他幾步慢跑過去,皺眉:“這時候過來,太危險了。”

  “我搭了醫院一個病人家屬的車。”安安語氣還算鎮定,眼眶是紅的。

  安安一臉委屈,不吭聲,

  彭野也不擅安慰人,指指頭頂的星空:“心qíng不好,就抬頭看看。”

  安安於是抬頭,望著夏季燦爛的星河,一瞬間,眼淚就無聲地流下來。

  彭野沒勸慰,同樣仰望。過了不知多久,

  安安低下頭,哽咽:“我不知道跟誰講,只能來找你。”

  “怎麼了?”

  “我哥哥。”安安蹲到糙地上,抱緊自己的腿。

  彭野垂首,她埋著頭肩膀發顫,人卻沒哭出聲音。

  他也蹲下:“怎麼說?”

  安安捂住眼睛,顫顫地抽氣:“前些天,有警察找我,問我哥的事,什麼都問。從那之後,我哥電話就打不通了。”

  彭野沒搭話。

  “我哥好些天沒聯繫我了,我也找不到他,一定發生了不好的事。”

  彭野問:“你怎麼想?”

  安安拿開手,露出紅紅的眼睛:“什麼怎麼想?”

  “你認為你哥出了什麼事?”

  安安臉一白。

  彭野:“當我沒問。”

  安安反而靜下來了,慢慢開口:“他賺那麼多錢,或許……犯了經濟詐騙之類的事。”

  彭野看著她表qíng,問:“你知道他賺了很多錢?”

  安安微緊張地揪一下膝蓋,沒逃過彭野眼睛。

  彭野沒bī問她,轉問:“如果是那樣,你怎麼辦?”

  “讓哥哥把錢還給別人,看能不能從輕。我以後好好工作,養他。”安安擦gān眼淚。

  彭野極淡地笑了聲:“你一直都挺明事理的。”

  安安抿著唇,低頭。

  彭野看一眼頭頂的星空,不知在說誰:“既然做了決定,就沒必要忐忑,gān好自己的事,安心等結果。”

  安安一愣,豁然開朗。

  “彭野大哥,我就知道來找你是沒錯的。”

  彭野看她還在揪糙,說:“別揪了,小心揪到羊屎。”

  安安破涕為笑。

  彭野這才站起身,說:“你在這兒住一晚上,明天再走。”

  “你們這兒還有女人住的地方?”

  “是,隊裡有個熊貓。”

  安安又笑了,走兩步,肚子咕咕叫。

  彭野挑著眉回頭,她窘迫道:“晚上沒吃下飯。”

  彭野說:“去食堂給你找點兒吃的。”

  安安坐在桌邊啃饅頭。

  彭野站在門邊抽菸,思索著是讓警察查安安的帳戶,還是等安安自己把黑狐的錢jiāo出來。

  已出院的十六摸過來,勾住彭野的肩膀:“哥,你最近女人緣不錯啊。”

  彭野看了他一眼。

  十六仗著自己帶傷,彭野不能拿他怎麼樣,道:“那韓玉我聽尼瑪說了,看著外柔內凶,不好對付。這個不錯,柔順,年紀小。你一出手,絕對拿下。”

  彭野:“越說越不靠譜了。”

  十六收斂了,看了彭野一會兒,道:“其實程迦挺好的。外頭看著冷,心是真好。可七哥,都這些天了她也沒消息。”

  彭野低頭抽菸,沒說話了。

  上海。

  客廳里的水晶吊燈開了,光華燦爛晃人眼。

  餐廳卻漆黑一片,只有吧檯上方開了盞圓錐燈。程迦坐在高腳凳上,雙手伸長平放在檯面上,頭枕著手臂,看不清表qíng。

  方妍見到高嘉遠伏在程迦腿間的那一刻,失聲痛哭;

  高嘉遠則把程迦連日來的冷漠歸咎於方妍,叫她滾出去。

  可……和方妍一起來的還有程母。

  高嘉遠走了。

  程迦趴在吧檯上,一動不動,人像醉了,睡了,死了。

  光明的客廳這邊,方妍蜷在沙發上哭:“……我從初中就喜歡他……十多年了……我們最近很好……我前天還去過他家……”

  方妍泣不成聲:“程迦採風回來,我給她說過高嘉遠,她知道的。”

  程母面色鎮定:“迦迦,解釋一下剛才發生的事。”

  程迦伏在桌上,沒動靜。

  “我在問你話。”

  “……我一直避著他,今天沒和他睡……”

  方妍:“這麼說,你之前和他……”

  程迦:“那時我不知道你和他的關係。”

  方妍咬緊嘴唇,什麼也沒說,直掉眼淚。

  程母:“方妍你先回,我和迦迦說幾句話。”

  方妍含淚起身,想起程母打程迦那一巴掌,又於心不忍:“阿姨,我們一起走吧,都冷靜冷靜,有什麼事明天再說。”

  程母道:“我知道,你先走。”

  方妍說不服她,自己都顧不了,轉身出門。

  偌大的空間只剩母女兩人。她在光明的吊燈下,她在昏暗的吧檯邊。

  程母從茶几上拿了煙和打火機,點燃了靠進沙發里,緩緩吐出一口氣。

  她望著幾米開外自己的女兒,那孩子仍趴著,一小束圓錐形的暖光打在她頭上。

  打了女兒一巴掌後,她一直後悔,意外聽到方妍和女兒的對話,方妍說她語氣不好,要來家裡等她,她一起來了。

  這麼久了,她盡心盡力和方妍溝通,希望方妍能治好她的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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