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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螢繭』會放大這種感覺嗎?」雁晚半眯鳳眸,好奇地問。

  「……會,」江允艱難地答,「會放大很多倍。」

  他此刻最渴望的東西,恰恰是此刻最無法得到的東西。身為帝王,怎能在太極殿前失態?

  待兩人登上最後一層台階,殿中等候的平榮迎了出來。他見江允面色潮紅、額頭冒汗,關切道問了一句:「陛下生病了?」

  「滾,」江允瞪了他一眼,「都滾!」

  平榮抖了一下身子,揮退殿前所有的侍衛,重重關緊了殿門。

  門合緊的剎那,江允撲通跌倒在地。雁晚半蹲身子,欲把他扶起,可他每一根骨頭都是酥麻的,雙腿更是軟得使不上力,口中微弱地喚著:「姐姐,你疼疼我罷,我受不住了……」

  「我們不能在這兒鬧。」雁晚咬住江允的耳垂,笑意吟吟:「我心愛的髮帶往後不能用了,三郎送我根新的罷。」

  江允抓住她的手,連聲答應:「好,好。你想要什麼,我都給你……我真的好難受,姐姐……」

  「我們去那兒罷,」雁晚指向正前方精雕細刻的龍椅,「就在那上面,可好?」

  「好。」江允腦海中嗡嗡作響,只會點頭道好。他仿佛站在雲端,每踏出一步,都像要叢高處跌落。

  他用盡力氣,把雁晚釘進了龍椅中,痴迷地望著女子淺笑的唇角,道:「幫幫我罷,姐姐。」

  「我懂得怎樣討小姑娘開心,三郎懂得怎樣討我開心。」雁晚解開自己的襟扣,輕撫江允耳垂:「你先把我哄開心了,我再幫你。」

  江允盈了一汪清澈的淚,他橫下心,緩緩跪了下去。

  大殷是他的江山,太極殿是他理政、歇息的宮殿,他從小被捧在高處,受人景仰奉承,如今更是站在權力的頂點。

  外人眼中光鮮亮麗、權勢無邊的江允,會屈從地跪在這個女子腳下,向她稱臣,祈求她的垂憐。

  「你的腿根還是紅的,」江允吻吻醒目的一圈紅痕,「擦點褪紅消腫的藥罷。」

  雁晚撫去他的淚水:「太極殿裡有嗎?」

  江允身下脹得發疼,就算太極殿中沒有消腫的藥,明日也該有了。

  *

  江允是被癢醒的。

  雁晚昨日格外難討好,他因此被折磨到天黑,眼睛一顆一顆地往下淌。

  太陽即將灑進屋中,他睜眼望去,只見雁晚俯在他身上,手提著一支蘸滿紅墨的筆。他睡眼惺忪,卻在此刻徹底驚醒了:「你在做何事?!」

  雁晚笑了笑,道:「我贈華小姐一株赤薇,三郎家的醋罈子便打翻了。不如,我贈三郎幾朵牡丹罷。」

  江允稍稍撐起身子,發覺有一朵艷麗的紅牡丹綻放在自己肩頭。雁晚看見他驚愕的神情,解釋道:「牡丹要配傾國美人。」

  「癢……」江允坐直身子,委屈巴巴地望著心上人:「姐姐,我還要上朝呢。」

  「稍等,」雁晚移動毛筆,指尖輕刮江允胸前,「此處可做花蕊。」

  「不可!」江允急著要攔,可他動作太慢,話音還未落,他突覺得胸膛上漸漸濕濡。他喘著氣,道:「你別咬,疼。」

  牡丹一朵朵地紮根,他由胸到腹,皆盛開了朵朵栩栩如生的紅花。他拉著雁晚的手,嬌聲埋怨:「你讓我這樣去上朝?」

  「陛下去上朝,又不是光著身子去。」雁晚轉轉眼珠,俯身趴在江允墨跡乾涸的胸膛上:「我哄華小姐高興,是覺得她無辜、可憐。人們議論她的話不堪入耳,我多少聽過幾句。」

  雁晚忽然想起了什麼,抬眼與江允對視,低聲發問:「你也是讀聖賢書長大的,且與我行了許多次魚水之歡。你可有與議論華小姐的人一樣,覺得我不知廉恥,把我看輕嗎?」

  「沒有!」江允為她的話驚慌,便從榻上掙扎著坐起,把雁晚緊緊攬在懷中:「我只怕自己會冒犯你,哪裡會覺得你不好呢?」

  晨光照在兩人身上,為牡丹鍍上金邊。雁晚靜默片刻,柔柔地吻了吻江允:「你去上朝罷,我再睡會兒。」

  她很快又陷入了夢裡,竟夢到了數年前的那個晚上。

  彼時的江允青澀懵懂,不懂人事。那天,是他第一次遇見秦淵,吃了滿滿一肚子醋。兩人廝磨到最後,江允竟抓住雁晚的手,淚眼婆娑地問,你到底更喜歡秦淵,還是更喜歡我。

  他沒有在意底線的坍塌,只在意自己的心上人,有沒有把他也放在心上。

  喜歡你啊,當然是更喜歡你了。夢中的雁晚如此回答。

  夢至此處,雁晚突然被人叫醒。

  她不情不願地睜開眼,見文璧正站在榻前,憂心忡忡地向她道:「裴姑娘,西魏公主快進京了……臣有事想與你聊聊。」

  作者有話說:

  感謝看到這裡的你!

  好香好香好香,這一章沒有評論我真的會鬧QWQ

  第98章 、噩夢

  迷茫、昏沉。

  雁晚睡得頭腦發懵, 她眨眼數次,確認眼前之人是到底是誰。她望著那雙深邃睿智的眼睛,微怔片刻, 終於意識到西魏使團不日便要進京了。

  西魏公主李胭鸞, 是數月前受封的宗室女。傳聞她降生時, 烈日下掠過一隻紅色鸞鳥, 她便得名「胭鸞」。

  鸞,是鳳凰啊。

  李胭鸞有如此傳奇的身世,怎會遠嫁異國, 萬里迢迢地來和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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