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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見得趙越北神色一怔,似乎難以置信,蘇妙真不欲讓他生出同情或憐憫,當下微微一笑,慢慢道:「夫君對我的確極好,否則我焉肯來見譚姐姐,豈不給自己添堵?且那些大夫里還有兩個是我送過去的……總之,謝大人關懷。」

  「時辰不早了,妾身先走一步,趙大人也該回席了……」說著,她斂裙福身,朝趙越北道個萬福,便招呼侍書黃鶯二人離開藤亭,往觀蓮水榭走去。

  *

  陳家的觀蓮宴又熱鬧又風雅,本要開到深夜再放花燈看燈戲,但因著衛若瓊診出有孕,不能操勞,午宴過後,陸陸續續便有不少客人告辭離去,只剩下相熟官客堂客。

  蘇妙真本也想走,但因著陳玫隨後就接了內務出來主持局面,潘氏興致又好不肯離開,文婉玉還因寧禎揚在而脫不開身,她也只能坐著。從日輪當午,陪到金烏西墜,再到夜色初臨。

  夜風吹過,送來清香陣陣。景園裡各處已經掛滿了通草點紅蠟荷葉畫紗燈,觀蓮水榭內外則掛了八八六十四盞琉璃蓮花燈,月光燈光湖光交相輝映,美輪美奐,讓人目眩神迷。

  蘇妙真卻沒心思賞玩,她難受至極,扶著遊廊的闌干站了半日,深深吸氣,又搖了搖頭,才覺胃裡的翻騰壓了些下去。

  晚間因著女眷們只剩下跟陳家相熟的幾家人,便合坐一席,席上玩起了擊鼓傳花。蘇妙真不善詩詞繪畫,又不想給任何人撫琴,等粉蓮落到她手上時,便給文婉玉使了個眼色。文婉玉會意,就說不若罰酒兩杯。

  結果衛若瓊倒跳了出來,要她至少給每人都敬一杯酒。榭內共計十二人,蘇妙真哪有那樣的酒量,但衛若瓊只說就是不給她面子,也得給她肚子裡孩子的面子。

  陳玫文婉玉同時出來解圍,蘇妙真最後就喝了五杯,雖然不多,又趕緊喝了半盞丫鬟送上的茶水,但當下仍有些支撐不住,急急告辭,讓陳家的丫鬟領路,由侍書黃鶯扶著往起居退室里去歇息了許久。

  更衣梳妝完畢,她清醒得七七八八,就往水榭回去,想親自去跟潘氏說一聲要走,結果還沒走到滴翠亭,被風一吹,酒意卻上涌,胃裡也翻騰起來。

  蘇妙真直起腰身,瞅了眼下弦彎月,看向粼粼湖面,視線從半塘荷花移向從對岸劃來的採蓮船,知道是請各家夫人姑娘們上船放花燈。

  而一旦上船,要等她們下來怎麼也得半個時辰。蘇妙真暗暗一嘆,對侍書道:「你去跟二叔母她們說一聲我身子不適,要自己先走了。」

  蘇妙真依著遊廊右側的美人靠坐下,遠遠見得似是環兒從廊下經過,又吩咐黃鶯去找帶來的婆子備車,好儘快出發,「我就坐在這兒等你們,瞧,那不是環兒麼。我就讓她留在這兒陪我。」

  侍書黃鶯見得她急著離開,又見走近的來人果是環兒,料得無事,便忙忙領命去辦。

  環兒站在廊下花叢處笑道:「宜人怎麼獨自坐在這兒吶?」晃了晃手中瓷瓶兒,笑道:「我們世子妃聽說世子爺被趙大人纏著拼酒,結果兩人都是大醉,便讓傳話讓我開箱,拿這內貢的丸藥去給世子爺解酒,我本來還在外頭耍呢。」

  蘇妙真聞言點頭,笑著罵了文婉玉兩句吝嗇,居然藏私沒把這等好藥給她,環兒忙得辯解了兩句,又倒了兩丸要給蘇妙真。蘇妙真眼下只是胃裡難受,頭腦卻清醒,便也沒要,環兒非要塞給她,蘇妙真跟環兒笑鬧說了兩句話,就要放環兒去送藥。

  忽地,一眼熟丫鬟卻從轉角走了過來,正是夏蓮。她看見蘇妙真後腳步驟然一快,走到跟前後四下看了一眼,方附耳對蘇妙真輕輕道:「苗,苗姑娘,我們姑娘想,她想在翡翠軒見見你。」頓了頓,夏蓮看環兒一眼,似是把她當做蘇妙真的丫鬟,環兒亦然好奇地直視回去。

  蘇妙真見兩人對視一會兒,夏蓮方扭頭,再度附耳過來極為低聲道:「姑娘說得這會兒就去,跟襄陽里的事兒有關,所以最好別驚動任何人,也別帶身邊的丫鬟,免得把湖廣的事情泄露出去……」

  許是被紅紗燈照著,夏蓮的面色莫名得紅,蘇妙真皺了皺眉,想了片刻,並不點出環兒的身份,反而看夏蓮一眼,特特囑咐環兒道:「我就不帶你了。」見環兒稀里糊塗,又道:「:你先在這兒等黃鶯她們各自辦完事,告訴她倆我過一會兒就從翡翠軒回來,可都別急……」

  第217章

  翡翠軒亦然是女眷們起臥更衣的退室,但因著坐落於景園的較東南處,又掩映在叢生草木與嶙峋假山里,且引了一道小溪,裡面就綠蔭滿目,極是陰涼。是以申時過後,熱意漸消,各府夫人們便不怎麼往翡翠軒去。

  蘇妙真一面沿著曲折遊廊慢慢走著,一面尋思著譚玉容忽地讓夏蓮找她,究竟所為何事。譚玉容天性善良,不會輕易給別人添麻煩,突然讓貼身丫鬟找自己,定然是有什麼要緊事要跟她說。

  難不成是糧商祁家見得譚老爺重病,還離開了湖廣,就趁虛而入,故意又跟譚家作對起來,所以譚玉容想讓蘇觀河幫個忙?

  蘇妙真雖暗暗為譚玉容的存在而心酸嫉妒,但她對譚玉容更多的感覺卻是愧疚悔恨,故就悄悄立下決心,但凡能夠幫到譚玉容的,她一定盡力而為。

  蘇妙真正沉思著,忽地,夏蓮輕輕道:「苗姑娘,你還記得麼,前年你在襄陽那會兒,是奴婢貼身服侍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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