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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長清靠在浴桶里,苦笑兩聲,「其實你說得對,若黃河始終泛濫難治,聖上必然要考慮海運。但黃河治不好,下游沿河數省的百姓卻得流離失所……」

  便給她大致說了些秋汛水災里的情形,講說海運不急於一時,黃河引起的水災卻是要緊。又或者先繞過黃河下游的這段地區,不行漕運而踐海運。

  最後堅定道:「但不管是否恢復海運,下游的改道水患都必須治理——否則一逢決口,山東河南的無數百姓在滔滔洪水面前,就只能坐以待斃!」

  蘇妙真聽得山東河南等地田廬毀壞,居民溺死的慘狀,想起湖廣旱災時她自己的九死一生,不由極是惻隱。

  她沉默許久,方輕聲道:「小顧,我先前聽聞了一種水利上的治理辦法,你過兩日去問問二叔,看是否可行……」

  作者有話要說:

  濟寧的資料查了太久,然後一章有五千字,其實勉強可以看做兩章吧哈哈。文中借用了朱衡潘季馴治理黃河的生平經歷。以及:謝謝鴿子,朱朱的地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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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K,下午8點新開一章。

  第202章

  從沛縣到徐州,噴雪轟雷的河水浩漫連天,翻滾洶湧的河浪如同巨獸,氣勢洶洶地拍打著高達五丈的河岸。

  數千軍民在高聳的馬家橋大堤上勞作修築,揮汗如雨。

  陳宣極目遠眺,眼也不眨地看著迎面撲來的泥浪,不過微微閃身,便避開了被高浪甩到岸上的水花。

  巡漕使院的皂衣衙役氣喘吁吁地爬上大堤,從懷中掏出一封信,恭恭敬敬遞給陳宣,陳宣展信一看,點了點頭:「果然還是顧明遠升了總河。」

  陳宣身邊的心腹陳岩聽了個明白,低聲喜道:「爺,總漕大人年底就要遷到淮安府,如今總河又換成顧侍郎,顧侍郎年過半百,還有些執拗的脾氣,一心撲在黃河上哪肯想別的。」

  又笑道:「幸虧爺看出來總漕心中仍是偏著顧侍郎,主動提出替兩家搭線,如今顧侍郎承了咱們的情,那以後從臨清府到濟寧府,這要緊的一段河漕豈不都是咱們說了算。」

  陳宣心情大好,也不再是波瀾不驚的表情,露出點笑意:「臨清濟寧都是運河沿岸城鎮裡數一數二的繁華富庶。漕船北上南下攜帶的土宜多在這兩地售賣……」

  「吳郡乃至江南的絲綢紡織業在吳王府手中,如今新上任的織造又是蘇州府原來的同知,本來就是寧禎揚的人,日後在這布匹綢緞上能成一大筆買賣。」

  「而蘇問弦那邊又掌住了兩淮鹽政……當然,他並非地位穩當的宗室,城府又太深,不可能親自與我合作。但只要他妹妹願意和我做布匹繡品生意——不,即便他妹妹不願意,他多半也不會生事,概是能在查鹽上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那這從臨清到濟寧的兩百裏運河,就能用以販賣南地布匹綢緞和北地長蘆官鹽,不收分文賦稅,真正成為陳家的聚寶盆。」

  陳岩疑惑:「怎麼成了官鹽?」忽地恍然大悟,笑道:「可不只能是官鹽麼。」又道:「其實小人覺得那蘇鹽運使人挺奇怪,坐在那樣一個肥缺上,硬是忍得住不伸手。」

  陳宣微微一笑:「他當然忍得住。他外祖父早年轉輾經商,實乃巨富,如今只有他一個子孫,以後的家財都是他的;還有殷喬幾位總商,哪個不仰仗他的鼻息,私下裡自會奉上大筆的乾淨銀錢……」

  「——再有他那個寶貝妹妹,可也是個財神娘娘,江南各大布商們被打壓得幾近敗業,哪個不恨,那織坊出貨量實在太快太大——幸而她早拉了吳王府入伙……」

  突地,他腳步一頓,笑意收斂,「難怪他們動心,若換了我,時時見到如此財色無邊的女子,也未必能把持住。」

  陳岩聽得此處,不由道:「小的八月里在二門處隱約見過那顧夫人一面,確實是個國色天香的婦人家,難怪除了傅楊慕幾位外,趙大人和吳王世子也都惦記她——」

  「趙大人還好說,畢竟是他的前未婚妻,京城裡還有那種傳言,想來二人是有些什麼,所以趙大人難免有留戀之意。但吳王世子可說不過去,顧夫人既是他好友的娘子與妹妹,又是他正妃的至交閨友,這樣不顧倫常,也太讓人震驚咋舌了。」

  「傅雲天在女色上向來荒唐,他當初為了個叫許蓮子的女人要死要活,之後見著蘇氏,一樣鞍前馬後,現在聽魏煜濘說仿佛又和哪家女子打得火熱……」

  陳宣不以為意說了幾句,忽然眉頭一皺,「鷹飛倒不好辦,他是真魔障了,他和蘇氏之間究竟有過什麼,竟到如此地步?舅母替他說了兩門親事,硬是壓了過去躲到湖廣,嘴上說要先建功立業再成家……」

  陳宣皺眉許久,緩緩踱步,又說起寧禎揚來:「滴珠傳出消息時,我也大感意外。不過寧禎揚什麼樣的美人沒見過,只是一時糊塗……而那幾個親王,就只有吳王府從珉王惹出的禍事裡脫身,沒被皇上下旨訓斥,也暫時不用受《宗藩條例》的約束……可見寧禎揚明哲保身,處事謹慎。」

  陳宣頓了一頓,「這蘇氏固然絕色,又有許多特別之處,但身份高貴,在族中極受寵愛,父兄夫君還俱是一方要員——如今她也坐擁江南的布匹生意,眼下她跺一跺腳,整個南直隸都要抖上一抖……這樣的女子,再怎麼覬覦,也輕易碰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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