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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現在的齊府,各種勢力jiāo織著,顧夕顏唯有合縱連橫,先把徐夫人接下馬再說。

  這才是姑娘的打算吧!

  端娘就點了點頭,道:“您放心,幾個小丫頭我盯著呢,全按照管事的嬤嬤在教導。”

  顧夕顏又jiāo待了幾句“凡是先忍一忍,把自己身邊的人教導得能獨當一面了,才有資本翻臉”之類的話,然後才匆匆趕到賢集院。

  徐夫人屋裡,正招著幾個長輩在說話,崔氏等妯娌都在院外等著,不過,沒有看見方少芹,可能是在裡間服侍一幫老一輩的。

  她們共有七、八人人,就聚在屋檐下低低地說話。看見顧夕顏來了,都迎上前來和她打招呼。

  顧夕顏累得不行,但還是露出了甜美的笑容和大家行禮,然後和大家一起站著說閒話。

  真如魏夫人所說,通過和這些夫人們打jiāo道,真的可以很快了解各家都發生了些什麼事。

  大家說的起興,崔氏就朝著顧夕顏使了一個眼色,兩人漸漸退出了說話的圈子靠在了一起。

  崔氏低聲道:“怎麼臉色這麼差,眼圈都是青的。”

  顧夕顏就含含糊糊地應了一聲。

  崔氏就露出戲謔的笑容:“該不會是爺回來的原因吧!”

  顧夕顏大窘。

  還以為崔氏有什么正經話和她說,原來卻是……

  她極力表現出若無其事的樣子,可臉卻不聽使喚地紅了起來。

  “看嫂嫂說的,實在是今天起得早了些。”

  崔氏就若有所思地笑了笑,轉移了題話,說起了方少芹來:“我聽說,是九月初二的生辰,我們不如趁著這機會,去花生胡同討杯酒吃。”

  就在崔氏和顧夕顏兩人靠到一起說話的時候,顧夕顏的幾位妯娌就察覺到了,她們一邊說著話,一邊注意著這邊的動靜,後來聽到崔氏說起什麼“生辰”之類的話,就再也忍不住了,三堂嫂李氏反應最快,她高聲笑道:“是誰的生辰,大嫂就知道和九弟妹嘀嘀咕咕的,是不是怕我們去討杯酒喝啊!”

  幾個妯娌也跟著起起鬨來。

  崔氏就別有深意地撇了李氏一眼,笑道:“過幾天,就是少芹的生辰了,我正商量著九弟妹……”

  大家都很意外,氣氛就變得有些冷起來。

  顧夕顏抬頭就看見石嬤嬤站在堂屋裡,正和一幫嬤嬤婢女在等各家的主子。

  她忙清了清嗓子,道:“說起來,這可是少芹到我們燕地的第一個生辰,可偏偏又遇到了國喪期間。期間不能大肆慶祝,但這生辰禮物還是要準備的!”

  崔氏微怔。

  她原是受了丈夫的囑咐,想用方少芹要過生辰之事試一試顧夕顏兩口子對方少芹的態度,現在看顧夕顏說得qíng真意懇,頗有些意外。

  意外的,不僅僅是崔氏和圍著顧夕顏的這幫妯娌,還有一直支著耳朵聽著外面動靜的石嬤嬤。

  真是沒想到……這個時候,顧氏還顧著她們姑娘……

  “九弟妹,您可不能只記得大嫂一個人,”李氏機靈地接了話,“我們這裡,還站著好幾個人呢……”

  “是啊,是啊……”

  大家七嘴八舌地,紛紛發表著自己的意見,其中還有人提出來,到時候,讓少芹擺幾桌,大家去花生胡同樂呵樂呵。

  顧夕顏不由苦笑。

  這正主子還不知道呢,旁邊的人倒把什麼都安排好了。再說了,如今是國喪期間,禁止宴樂,一旦提出來,還不知道徐夫人是什麼態度呢!

  趁著晚飯人多事雜無人注意之時,石嬤嬤把這件事告訴了方少芹。

  她冷冷地一笑,道:“去就去吧,反正,要是她們高興,還可以請了戲班子來唱一折……”

  石嬤嬤就勸她:“姑娘,這可不是意氣用事的時候。”

  方少芹就無奈地嘆了一口氣。

  ******

  晚上回到屋裡,齊懋生正在燈下看公文,看見顧夕顏回來,抬頭瞥了她一眼,心不在焉地道:“吃了沒有!”

  顧夕顏滿身疲憊,脫了鞋上炕,道:“還沒呢!”

  一旁服侍的夏晴忙出去傳飯了。

  齊懋生看了一會公文,沒聽到動靜,一抬頭,發現顧夕顏就那樣歪在炕邊睡著了。

  紅艷艷的嘴微微地嘟著,濃密的睫毛在眼臉投下yīn影,隨著呼吸顫顫巍巍的……

  齊懋生望著,臉上就露出溫和的笑容來。

  還是個孩子呢?

  他的手就不由得覆在了顧夕顏的腹上。

  昨天晚上,魏夫人說的話就又響在了他的耳邊。

  人人都對他有要求,就夕顏的要求最簡單,只要他不看別的女人一眼,就能滿足……

  兩個人的孩子,他做夢都想……

  顧夕顏迷迷糊糊地感覺到齊懋生的手放在自己身她,她就不煩惱地翻了一個身,嘟呶道:“……我好累,要睡會……”

  齊懋生就嘆了一口氣。

  還是等明天開chūn吧……那個時候,滿了十六歲,在十七歲裡頭了……花生胡同的事也應該有個了斷了,可以趁著這個機會把徐夫人給絆住,不能讓夕顏這麼熬著了,要不然,就是懷上了,也怕是保不住……

  撩了帘子進來的夏晴看著齊懋生眼目含笑地望著酣睡的顧夕顏,溫馨甜蜜得如同一幅畫般的美好,她不由就有些躊躇。

  齊懋生聽見動靜抬頭,見是去叫飯的夏晴,道:“不用忙著上飯,給夫人煮參果湯來。”

  夏晴應聲而去,很快就端了一個煲盅進來。

  齊懋生嘗了一口湯水的溫度,然後抽起顧夕顏的上半身,道:“來,喝一口湯,然後再睡一會。”

  顧夕顏閉著眼睛就一咕嚕地喝了,倒頭又睡去。

  齊懋生望著她嘴角的湯漬,不由笑著搖了搖頭。

  拿了帕子給顧夕顏擦了嘴,他又看了一會公文。

  太后方氏是七月二十二日去世的,可熙照高層已混成了一鍋弱了。

  以方繼賢為首的外戚黨拿了太后的懿旨,要求皇上退居英華殿,由皇太子楊余監國,統領朝政,而以文華殿大學士雷鳴之首的士林黨卻直斥方繼賢假借太后懿旨行竊國之實,雙方引經據典,太和殿都成了菜市場了。

  就在這亂鬨鬨的時候,梁國公鄭鵬飛又上書,說妻子重病,希望一直在熙照太學學習的獨子鄭言能回梁地在母親chuáng前奉藥……

  第二百零八章雍州秋韻(五)

  顧夕顏醒來時,發現屋子裡沒有點燈,月光透過紗簾照了進來,明亮的落在她身上。

  “醒了!”懋生特有的醇厚嗓音,顧夕顏聽著就覺得很安心。

  “gān嘛不點燈?”顧夕顏坐起身來,薄薄的夾被滑落在炕上,“黑燈瞎火的!”

  “在想事qíng呢!”歪在炕上的角落,整個人都溶在黑暗裡。

  顧夕顏就爬到了齊懋生身邊,摟著他的腰:“是不是熙照那邊出了什麼事!”

  是出了事,卻不想告訴顧夕顏。

  夕顏,太敏銳,而且有種天生的直覺,能很快看到事物的本質。

  現在贊同皇上退居英華殿的大臣越來越多,而且方繼賢得到了來自軍方的支持,形勢對雷鳴等人已是非常嚴峻。如果顧朝容安分守己的做她的皇貴妃,那自然是什麼事也沒有的,可問題是,顧朝容是那種人嗎……

  齊懋生不想因為這些事讓顧夕顏擔心。

  他希望她能在自己的羽翼下愉快的生活,就算是有煩惱,也只是為了每天要不要去徐夫人那裡立規矩而煩惱……

  齊懋生按下心中的這些思緒,就喊了夏晴。

  站在屋檐下的夏晴應了一聲,不一會,就帶了兩個小丫頭進來點了燈。

  他從迎枕下摸出一個匣子,道:“來,我們看看皇貴妃娘娘都給你帶了些什麼來!”

  “咦,這麼快就到了!”顧夕顏對顧朝容有著本能的戒備,望著那匣子,“還是找個人打開吧,免得有什麼不妥的地方……我以前看到一本書,說有人把毒塗在書上,看書的人手指碰了,就會中毒……”

  齊懋生哈哈大笑起來,就揉著顧夕顏的頭髮:“累成那樣了,腦子咋不歇會!”

  顧夕顏就嘟了嘴巴:“我這不是怕皇貴妃娘娘打著我的旗號暗算你嘛!”

  齊懋生聽著,就怔住了,臉上的笑容漸漸收斂起來,輕輕地把顧夕顏抱在了懷裡。

  他下頜頂著顧夕顏的頭頂,輕聲地道:“我會很小心的……”

  顧夕顏也很好奇顧朝容會給她帶些什麼來。

  她掙扎著想坐起身來,齊懋生的手臂卻如鐵箍般的緊緊把她抱住,道:“夕顏,別動,讓我抱一會!”他的聲音低沉醇厚,語氣中有幾份感動。

  顧夕顏安靜地讓他抱著,心裡暗忖道,我好像沒有做什麼事啊,齊懋生這又是怎麼了!

  兩人靜靜地擁抱了一會兒,齊懋生這才放開顧夕顏,聲音愉悅地道:“好了,我們來看看皇貴妃娘娘的禮物。”

  匣子用一把小小的金鎖鎖著,齊懋生輕輕一擰,就把金鎖給擰斷了,他打開匣子,顧夕顏就看見紅色絨布鋪成的匣了裡面,放著一封信,信封上什麼也沒有寫,但封口用火漆封著。

  兩個人都覺得有點奇怪。

  顧夕顏就用手肘輕輕地拐了拐齊懋生:“打開看看!”

  齊懋生猶豫了一下,道:“怕是專門給你的……”

  “我和她之間,沒有什麼可以隱瞞你的!”顧夕顏望著那匣子道。

  “夕顏,”齊懋生笑了笑,“我相信你,你自己打開看吧!”

  顧夕顏馬上明白過來。

  原來自己的這番舉動在齊懋生眼中變成了一種對他的坦白。

  她不由得滿臉黑線。

  實際上,她是覺得像顧朝容那樣的人,決不會為了姐妹qíng深而千里迢迢地給自己送一封信來的……齊懋生畢竟比她見多識廣,又是職業政治家,應該比她更能看出問題來。

  顧朝容越是想這樣一番行事,顧夕顏就越希望讓齊懋生來幫她解決這個問題。

  所以她很堅持地道:“妻子有其事,丈夫代其勞。快,打開看看!”

  齊懋生看見顧夕顏滿臉的認真,不由笑著搖了搖頭,打開了信。

  信只有薄薄的兩張紙,他快速地瀏覽了一遍,臉上就露出驚訝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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