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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夕顏就翻身抱住了齊懋生的腰。

  沒有一絲贅ròu,韌柔有彈xing,手感一流。

  “東西呢?”顧夕顏摸著齊懋生的腰,“帶回來了嗎?”

  “沒。”齊懋生道,“是熙照的諜報機構送來的,我得了信,還沒有看到東西,應該這兩天就到了。”

  “也不知道她過得好不好?”顧夕顏有些擔憂地道,“政治是最殘酷的,我真怕她……”

  齊懋生很中肯地道:“只要她不急功近利,應該不會有太大的危險。”

  “但願如此。”顧夕顏無奈地道,“不管怎麼說,她也是顧家的姑娘,到時候,說不定還會連累了母親和盼兮……”

  齊懋生沒有吱聲。

  夕顏是非常敏感和有遠見的。

  政治是最殘酷的鬥爭,如果顧朝容失敗了,顧家的命運,是誰也無法預料的。

  他不想顧夕顏為這些事不高興,就轉移了話題:“你去了大堂嫂的莊園,喜不喜歡那裡?”

  懋生剛回來,談這些沉重的話題也的確不合適。

  顧夕顏配合著齊懋生轉移了話題:“我還是覺得梨園好。”

  “哦!”齊懋生有些意外。後湖,又有小江南之稱,景色宜人,顧夕顏竟然會不喜歡。

  齊家在後湖也有一府小莊院,他還準備過段時間帶顧夕顏去住幾天。

  “我不喜歡湖景。”顧夕顏瑟縮了一下,“覺得很呆板。燕國公府好,都是樹……”

  齊懋生不由笑起來:“就會哄我高興!”

  顧夕顏就嘻嘻笑了起來:“那你高興不高興!”

  齊懋生望著月光下那張嬌俏的臉,不由把她緊緊地抱在了懷裡。

  躺在齊懋生的懷裡,有著無法言喻的安全感,顧夕顏很快就睡意矇矓,迷迷糊糊中,就好像聽到齊懋生說了一句“很高興”。

  ******

  第二天一大早,兩人去賢集院給徐夫人請安了,方少芹早就到了,神色看上去還比較平靜,反倒是徐夫人,不僅臉色憔悴,說話的語速比平時慢了很多,有時候,手還時地顫抖一下。

  該不會是中瘋的前兆吧!

  顧夕顏心中暗忖。

  夫妻倆和徐夫人說了一會話,徐夫人就留了顧夕顏,說是等會家裡的一些內眷會到賢集院來祭拜太后,讓顧夕顏和方少芹幫著招待一下。

  齊懋生雖然覺得徐夫人這樣作做了些,但他一向在徐夫人表現得都很恭順,說了幾句“母親不要過於cao勞”之類的話,然後回了松貞院。

  他剛走到穿堂,就聽見晚晴軒那邊傳來一陣陣沉悶的聲音,期間還夾雜著一個清脆的女聲,正一板一眼地報著數:“二百二十三、二百二十四、二百二十五……”

  這種聲音,齊懋生是很熟悉的……

  他就皺了皺眉。

  正在梨園邊等齊懋生的四平就急急趕了過來,解釋道:“說是晚晴軒的一個婢女,衝撞了端姑姑……”

  齊懋生臉色冷峻:“紅鸞呢?”

  “仗責前讓端姑姑讓雷嬤嬤和梔子陪著去了梨園的小花園,說是後面一株桂花開了,讓三姑娘去摘桂花了。”四平忙應道。

  齊懋生點了點頭,去了勤園。

  中午時分,顧夕顏讓翠玉帶信回來,說幾位嬸嬸、堂嫂、堂弟妹都來了,恐怕不能回來吃午飯了,讓齊懋生別等,自己先吃。

  齊懋生應了一句“知道了”,就上了炕。

  端娘指揮嬤嬤們端了炕桌上來,又親自在一旁幫齊懋生布菜。

  吃完了飯,端娘給齊懋生上了茶,請示齊懋生道:“爺是在屋裡歇會,還是到勤園去歇會!”

  齊懋生有午睡的習慣,一般在哪裡吃飯,就會在哪裡歇會,但有時也會根據qíng況調節。

  “就在這裡吧!”齊懋生道。

  端娘就叫了夏晴和杏雨進來給齊懋生鋪了chuáng。

  齊懋生就和端娘說話了一會話。

  “夕顏有一次跟我說,讓我給您敬杯茶!”

  端娘一怔,忙恭敬地道:“夫人xing子散漫,又知道您寵著她,不免說些僭越的事來,還忘爺不要放在心上。”

  齊懋生就笑了笑:“這話雖然僭越,可也不是妄言。你既然知道她對你好,以後,還要是多幫襯著些。”

  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是因為早上的事……

  端娘就笑道:“我是顧家的家生子,後來又做了夫人的rǔ娘。雖說年紀長些,但也是沒有多少見識的,有什麼不對的地方,還望爺不吝指點才是。”

  齊懋生見端娘的神色間有些拘謹,就笑道:“今天早上的事,做得對。以後,夫人有什麼想不到的地方,你給她拿主意就是了,不必事事都去回了她……正如姑姑說的,她xing子散漫,雖聰慧,但行事間多少就帶著一些不經心,姑姑,以後還多cao心才是。”

  端娘就鬆了一口氣。

  不管怎麼說,她直接處置了三姑娘屋裡的人,按道理說,是有些僭越了……但也不能否認,她的確有點試試齊灝的意思,看他對自家姑娘,到底能容到幾份。

  這話一出口,她心底的一顆石頭終於落了地。

  轉念間又想起姑娘的伶俐來。

  難道敢拿金嬤嬤行事,想來她心裡也清楚自己在齊灝心裡的份量吧!

  端娘就畢恭畢敬地向齊懋生行了一個禮,然後輕手輕腳地退了下去。

  在高昌,每天睡不到四個鐘頭,又日夜兼程地往回趕,太后一死,很多事件需要重新部署,重新衡量……的確需要好好的休息休息。

  夏晴和杏雨幫齊懋生更了衣。

  躺在松鬆柔柔的被褥上,齊懋生就舒服的呻吟了一聲。

  還是家裡舒服啊!

  想到這裡,齊懋生就嘆了一口氣。

  以前,可是到哪裡都能倒頭就睡的人。現在倒好,只要是躺在chuáng上,就巴不得夕顏陪著就好……

  他有些煩躁地翻了一個身,很快地進入了夢鄉。

  杏雨輕手輕腳地放了沙帳,然後躡手躡腳地走了出去。

  夏晴正在屋檐下等,看見她出來,拉著她到藤架下站定,笑道:“還是你行,我不管怎么小心,走路間總是有點聲響。”

  杏雨就掩嘴而笑:“我這可是練了好久的……你以為是那麼容易的。”

  夏晴就若有所思地道:“真沒有想到,端姑姑就那樣打了三姑娘屋裡的人,爺不僅不過問,而且還說打得好……看來,就算是我們,以後都要少和晚晴軒的人往來才好!”

  杏雨就點了點頭,道:“知道就好!”

  兩人說著話,等齊懋生睡來好服侍他梳洗。

  遠遠地,就看見貞娘朝這邊走來。

  杏雨就忙得夏晴使了一個眼色,道:“快,快去叫端姑姑去!”

  夏晴應了一聲,急急地朝擁翠居跑去。

  杏雨就迎了上去,笑著屈膝給貞娘行了禮,道:“姐姐這是往哪裡去?爺剛歇下,端姑姑讓我們守在這裡,免得驚了爺的覺。”

  “姐姐!”貞娘水靈靈的眸子中就閃過一道yīn霾。

  杏雨笑得更甜了:“是啊,姐姐。這個時候,您不陪著三姑娘在屋裡歇著,可是有什麼急事!”

  貞娘沉默半晌,才道:“我找端姑姑有事!”

  第二百零七章雍州秋韻(四)

  “找我,”她身後,傳來端娘冷峻的聲音,“找我有什麼事?”

  貞娘轉身,就看見端娘正嚴厲地望著自己。

  她勉qiáng地笑了笑,道:“我屋裡如今少了兩個人,怕是人手有些不足,你看,要不要跟夫人說一聲,給我添兩個人。”

  端娘笑道:“你還不知道吧。去年江中群打仗,誤了chūn耕,如今的糧食,從八十文一石漲到了一百二十文一石……少夫人正頭痛著怎麼節省呢,我看,這事還是拖一拖再說吧。”

  貞娘的臉色煞白。

  端娘就笑道:“不過,三姑娘的屋裡也不比別處,我看這樣吧,暫時就讓杏雨過去幫幾天忙,等過段時間,我瞅空到少夫人面前提一提,你看如何!”

  話說得挺客氣,調氣也很溫柔,可看她的眼神,卻像刀子似的利。

  她望了望就在自己幾步之遠的正屋,輕輕搖了搖頭:“我怎好使喚少夫人屋裡的人……既然如此,我們那邊就先將就將就。”

  ******

  到了下午,顧夕顏抽空回了一趟梨園,叫了端娘問話:“怎樣,查出來是怎麼回事了嗎?”

  端娘點了點頭:“查出來了……讓人盯著小廚房,看見我們這邊升了灶,就抱著三姑娘過來試試……”

  顧夕顏就皺了皺眉:“把人給攆出去吧!”

  被燕國公府給攆了出去的人,等於在人品上打上了一個不良的烙印,以後就管做什麼,都很難得到認同了……這樣的懲罰,也是很重的了!

  端娘猶豫了一下,道:“夫人說晚了些……我做主,把兩個丫頭給杖斃了……”

  顧夕顏傻了眼。

  端娘苦笑道:“夫人要是怪,就怪我吧!”

  事已至此,怪有什麼用……而且,端娘也是為了自己好。

  顧夕顏就苦笑道:“懋生那邊,可聽到消息了!”

  端娘就點了點頭:“知道了……”

  “那他怎麼說……如果問起來,你就說是我的主意吧!”

  端娘見她心痛自己,怕自己被齊灝責怪,又想到剛才齊灝說,顧夕顏曾經說過要齊灝給她端茶的事,只覺得心時說不出的熨帖。她眼角一濕:“爺說了,今天早上的事,做得好!”

  顧夕顏又是一怔。

  “爺心裡,可是有事的人,”端娘此刻對齊懋生有說不出的欣賞,“不像夫人,糊裡糊塗的……既然如此,夫人且放寬心就是,只管到爺身邊用功夫就成……”

  顧夕顏對貞娘的確有點不放心,可被端娘如此一說,又覺得自己太小家子氣了,她不由就紅了臉。

  端娘見狀,臉上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顧夕顏就想到了昨天晚上自己的順從,更覺得心虛了,有些慌亂地轉移了話題:“我心裡有數……我們能用的人只有梨園的這幾個小丫頭,她們不管怎麼說,年紀輕,見識少,還需要您好好的磨練磨練,以後,我們就要依仗她們接手徐夫人的人了。至於晚晴軒的人,只要不和徐夫人坐到一條船上去,我們能用就用,也別làng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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