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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告訴鹿原:“在你眼裡可能你們沒有正式開始,可在她眼裡你們從來沒有結束。如果你有擔當,就不要躲,痛快些。”
鹿原坐著,整顆麻木的心聽得更為木了一點。
他喉嚨滾了數次才出聲:“程梨,她還是艘義無反顧的船,但是我已經不是適合停泊的良港。”
這句話用他艱澀的聲音說出來,消極的意味更為明顯。
這是程梨最為忌諱的一種態度。
程梨站起身道:“這話對她說。她也放棄,你們就分道揚鑣;她拉你往前,你就振奮起來,不要把你自己也變成你們之間的阻力。”
世俗的眼光將來會給多少障礙,可以預見。
所以作為陳宜光身旁最為堅實的夥伴,他至少該勇敢一點、出息一些才不負她的靜守。
她的朋友,不容易。
程梨邁步離開前,最後對鹿原說:“你的姑娘,不是家雀。你要是不知道該往哪兒走,就聽她的。你已經避而不見辜負過,往後態度就要擺正。她說的就是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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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別鹿原,往宮裡走那幾步,程梨覺得心裡並不輕鬆。
她摸出手機,想打給陳宜光。
程梨猶豫了片刻,手機在她掌心一震。
屏幕上跳出來一條信息,來自任西安。
程梨讀了下,任西安說:下班別動,我去接你。
程梨會老實等著。
她也辜負過,所以往後他說的都是對的。
當然,偶爾可能也不太對,她還得基於樂於助人的原則……給他引導引導。
第55章 大結局(中)
焰城,消防支隊。
程鹿鳴值完班後從江河那裡接過江河代他簽收的包裹。
包裹不算輕,他從抽屜里摸出裁紙的刀片,把纏在紙盒上的一層層膠帶割裂。
紙盒打開後,放置在紙盒裡面的幾樣物件露了出來。
有護膝,有腕帶,有手套,有圍巾……各色貼心的小物件堆滿了整個盒子。
送東西的人用了心,或者說那個人很細心。
紙盒最下面,壓了一張帶著一串電話號碼的明信片。
這張明信片很普通,是張風景照,號碼後面沒有署名。
摸著這張硬殼卡片,程鹿鳴微一思考,就已經猜到了送他這些東西的人半獸人的婚約。
他心裡很快有了結論,可是他又希望他所想的這個結論是錯的。
物件還攤在他眼前,他視野之內稍遠處是這個冬天裡已經光禿的老樹舊枝,他的單戀就要死在這樣蕭瑟的冬天,但這些寄來的東西到底是什麼意思?
暖他?
他笑了下。
這他媽……多半是搞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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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機拿在手中攥了半響,程鹿鳴最後還是按照紙上的那串號碼撥了過去。
拉線聲響了幾下電話就被接通了,隨即程鹿鳴聽到電話那端的人說:“你好,任西安。”
程鹿鳴緊了緊手指,沒有即刻出聲。
他猜對了,但這不算是個好消息。
隔了幾秒,他皺眉問:“那些東西,是什麼意思?”
任西安尋常般道:“送你的,感謝你。”
程鹿鳴哧了聲:“任先生想謝我什麼?”
任西安摸著助理剛送過來的max手環定製款,上面刻著程梨的名字,他的指摩挲在那兩個字上,那個梨字刻的瘦長,有些像程梨那個人。
程鹿鳴問,他自然回答。
任西安說:“謝很多。告訴我過去,以及你在過去關照她。”
程鹿鳴將眼前攤開的物件重新往盒子裡收,回:“用不著。”
他沒拿過去當過買賣,不需要一對一的回報。
他不需要程梨的男人來感謝他。
何況當年程梨並沒有待在焰城太久,他尚年輕,有心無力,他陪在程梨身邊的時間並沒有那麼長。那些和她相處的場景他多想幾遍,就記住了。就是因為少,所以記得快。
程梨朋友的母親插了手,把她弄去了新的環境,讓她有了新開始。
更早幾年,他和程梨聯繫雖然沒斷,但碰面的機會不多,近些年程梨回了北京,回焰城次數變多了,他們才見得多。
他不需要任西安感謝他。
尤其是以這種方式感謝他。
就像……關照一個女人。
護膝程鹿鳴已經放回了紙盒,腕帶他還沒放回去便又聽到任西安說:“用得著。以後她的事,善後都歸我。”
程鹿鳴停下了動作。
他一時間找不到話說。
去max找任西安時,那次談話更多的是他在說,可此刻他無話可說。
雖然話不多,才是他的常態步步天下。
從他從程梨那裡知道任西安的存在開始,他便想過將來會有這樣的時刻。
他在多次目送程梨離開後,面對那些寂靜的、空曠無人的街道時,都曾經想過這樣的時刻。
有個男人出現在程梨身旁,他不用爭,就是失敗的。
愛情只兩個人不熱鬧,可三個人也不一定就戲更多。
第三人從中作梗那是連續劇,有人兩情相悅,剩下那個自然就被清了場。
心要是真的,那個時候這個人只會旁觀,根本就折騰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