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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間或有遊客結伴來往,過路時紛紛掃清雋修長的任西安一眼。

  任西安跟著甘霖,轉眼繞過層層疊院,進了後方的方丈室。

  走這幾步路,像把時間甩在了身後,穿進了另一個與世隔絕的空間。

  到門前的時候甘霖停下來,等任西安靠到跟前。

  任西安這才遲遲問他:“鄭指導說給我晾這兒幾天?”

  甘霖看著他那張面上清冷,實則已經有些焦躁的臉,說:“沒給上限。”

  任西安適才無所謂的神情上勾勒出一絲冷峻,低呵:“操……冤家。”

  很耳熟。

  甘霖一琢磨才想起來,來之前教練鄭鐸也是這麼說的。

  冤家。

  甘霖:“……”

  運動員都注重競技狀態,一天不摸拍不碰球,都可能有影響。

  可鄭鐸和總教練商議,做出把任西安扔這兒來的決定也並非一時衝動。

  一向穩重的鄭鐸,但凡跳腳……基本都跟任西安有關。

  任西安冷淡的眸光拂甘霖一眼:“把鄭指交代你的該說的說,該做的做,弄完抓緊走人。晚了小心哥給你捆這兒,讓你看我怎麼學打坐。”

  甘霖應下:“哥你放心,我馬上走,有雨,我不想過會兒打船回去。”

  任西安看他,不耐煩地擺手:“滾滾滾。”

  甘霖笑,而後跐溜一聲先進了方丈室。

  任西安留在外面,渾身摸來摸去,也沒找到個能泄憤的東西。

  他以為鄭鐸說說而已,沒想到剛比完公開賽還真給他扔廟裡來。

  扔這麼個熱血漫和古裝劇里才有的地方。

  這操蛋的命。

  他在這兒到底得蹲多久才能回去?

  **

  甘霖走後,方丈安排一個法號淨空的徒弟安置任西安。

  淨空好奇,問他:“犯什麼錯了,我進門這麼久,第一次見你這樣……見運動員往這兒奔的?”

  任西安先回答他前半句:“我教練是個人才。”

  而後回答他後半句:“殺人。”

  淨空:“……”

  隔了三秒,淨空以一種懷疑他某方面有問題的眼神看著他。

  任西安痞笑:“未遂。”

  他真不覺得他有錯。

  不知道為什麼鄭鐸上綱上線給他弄這兒來,一副要廢了他的架勢。

  剛結束的公開賽里。

  任西安辛辛苦苦熱身練習許久,臨上場時,對方突然棄權。

  他不戰而勝。

  比賽就那麼結束了。

  他堵在棄權選手離開的必經之道上,希望對方上場打。

  鄭鐸知道後,即刻找他長談。

  鄭鐸一開始是苦口婆心的狀態:“少打一場少耗體能是好事兒,你給人堵那兒,像什麼樣兒?”

  任西安起先回覆:“就聊兩句,沒堵。”

  鄭鐸斥他:“道兒一共就那麼寬,你往那兒一站,高人一個頭,仇恨地看著人家,知不知道造成什麼影響?”

  任西安嘖了聲,抬眸看他,否認:“仇恨,我怎麼那麼閒呢?”

  這幾個字點著了鄭鐸的肺:“你就覺得對方不棄權你一定能贏?”

  任西安沒謙虛:“是這麼回事兒。”

  鄭鐸指他:“你……”

  任西安領會他的意思,堅持:“我不囂張,也沒欺負人。”

  鄭鐸發狠:“你這性子不改早晚惹出事兒!”

  然後又談了幾次。

  然後每次都是談不攏。

  最後鄭鐸就準備給他個教訓。

  他以為頂多罰個圈寫個檢討……打死他都沒想到鄭鐸那個老狐狸把他扔廟裡來。

  吃素、燒香、拜佛?

  不知道鄭鐸怎麼看出來他有可進寺廟深造的慧根的。

  **

  任西安在禪房裡被淨空和幾個師兄弟摁著套了套僧衣的時候,選擇了忍。

  哪怕上面粘著塊兒色彩不搭的補丁。

  這荒山野嶺的,他要是再整點兒“欺負”人的事兒,還真不知道何年何月鄭鐸能把他領回去。

  寺里的落葉怎麼掃都掃不完,任西安覺得無聊,拿著掃帚當球拍,打淨空扔過來的葉子。

  掃了會兒,黑雲壓境,眼看將落雨。

  淨空扯他進正天殿,兩人在正殿供奉的幾座佛像後面。

  斷續有進殿燒香的人。

  任西安不感興趣,沒看。

  淨空一直往正殿前面瞄。

  隔了一會兒,他扯了扯任西安胳膊:“快看。”

  任西安聞言給了個面子,慢慢將視線挪向淨空所指的地方。

  淨空說:“人才哎,大家都是來燒香的,就這姑娘燒個香燒到得滅火。”

  斜前方正殿裡,任西安視野之內,有個黑髮柔順散在瘦削的脊背上的姑娘。

  她低垂著眸,側臉冷冽。

  漆黑的眸專注地盯著眼前的雙耳香爐。

  白皙的手腕上,掛著塊兒石頭。

  她適才往香爐里插香時用力過猛,不僅自己手中那一柱沒能插/進去,反而隨著她的動作原本香爐中正在燃燒的香崩斷跌落好幾根。

  很巧,崩斷的香跌落剛好掉在一旁的香火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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