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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嫂子”這詞從陳墨舌尖上拐了幾個彎出來,特別縈迴綿長。
程梨輕笑:“我必須立刻見到他。扔下你不是我的本意,事兒很長,見面再說。”
陳墨:“這事兒不能就這麼算了!”
程梨乾脆:“好,我負責。”
陳墨:“呸,我搶得過他嗎?老子不跟你廢話了,打給你只是告訴你,你把一臉懵的我扔那兒不對,你錯了。正確的價值觀免費送給你我就掛,沒空跟你叨叨。”
嘟嘟聲立刻傳過來,程梨搖頭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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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梨還記得天狼星的規矩,無預約不得入內。
在翻牆進去和走後門之間,她規規矩矩地心特誠地選擇了後者。
周鯨接到程梨電話走到天狼星門口的時候,還拿不準這人他到底要不要放進去。
路上想了想最初那根煙,昨天他旁觀過的那個橫抱,今早阿拉斯加頭上的菊花和猴子嘴裡那些反常,周鯨才基本有了答案。
隔著一段距離,他就看到程梨特別老實地站在俱樂部門前。
昨天見了血,今天便神采奕奕,程梨這女人倒也真不是一般人。
離得近了,周鯨往程梨昨日傷口的位置看過去,只隱隱看到一丁點兒白紗的影子。
周鯨沒跟程梨廢話,直接把她領了進去。
進了主樓大門,程梨才開口:“謝謝。他在哪兒?”
周鯨:“頂樓。”
任西安和Frank從山上下來,這個點兒應該在補眠。
周鯨摸得透他的作息。
程梨點點頭,拔腿就要往上走。
周鯨從後面拽住她胳膊:“等會兒,急什麼?!”
程梨沒計較,停下等他:“你想交代什麼?”
周鯨鬆開拽她胳膊的手:“你可以上去,我覺得你人還不算壞才放你進來。但你得保證,你對任哥無害。”
程梨:“我不會害他。”
周鯨挑眉:“人在搞砸事兒之前,都這麼自我覺得。”
程梨靜立著,審視他。
周鯨:“任哥說的老話。我借用。”
他認真地看著程梨,沒了程梨每次見他時能從他身上看到的輕佻和浮躁:“沒人為你,哥幾個都是為了任哥。你自己掂量掂量,真出點兒什麼不愉快的、誰對不起誰的事兒,任哥不打女人,我打。”
周鯨說得正經認真,程梨上樓前扔他一句話:“可以,真有那機會,別手下留情。”
明天她先送他一根棍子。
***
樓層不高,程梨上頂樓,一共用時不過一分鐘。
越往上,程梨的步伐越輕。
等她踏上頂樓,視線穿過開放的閣樓里空蕩的家居擺設看到橫躺在長沙發上的任西安時,一顆在路上橫衝直撞時尚能維持平靜的心,已經砰砰跳即將蹦出來。
這裡溫度不高,任西安躺在沙發上,闔眼睡著了。
他躺的直,橫臥。
程梨向他靠近。
漸漸的,他睡眠中仍舊微蹙的眉,他稜角分明的臉都清晰地印入程梨眼帘。
她的眼中像是有一架高倍鏡頭,慢慢拉近,將他此刻每一絲細微的表情,每一寸眉目如畫都刻錄下來,塞進她大腦那張記憶卡里。
他此刻安安靜靜的,沒有清醒時的冷漠。
程梨半跪半坐在沙發旁的地毯上,控制著自己的呼吸。
靜靜地坐了一會兒,喧囂的心跳還是無法平復。
程梨吐了口氣。
她還真不是柳下惠。
且是周鯨放她上來的,她並沒有違規硬闖。
程梨調整了下坐姿,離任西安的臉近了一點。
他的呼吸安靜均勻,程梨隨著他胸前規律的起伏調整她的呼吸,直到一呼一吸和他步調一致。
程梨隨後下壓身體,唇對準任西安微蹙的眉,貼了上去。
她的唇在他眉心輕輕一碰,而後離開。
唇瓣還殘留著他眉心的溫度。
任西安的身體四季都是熱的,那溫度程梨已經久違。
再做什麼似乎並不道德,她早前信誓旦旦地說不會“強搶民女”。
可這作為似乎和那四個字詮釋的事情沒什麼不同。
既然已經開了無恥的頭兒,程梨索性拋開她那搖搖欲墜的道德底限。
她伸出手,淨白修長的指在他側臉上蹭了下。
任西安睫顫了下,緩緩睜眼。
程梨趕在他看清她之前再次上身下壓,去碾他的唇。
唇瓣即將貼合那刻,已經睜開眼的任西安抬臂摁住程梨的肩。
這結果和程梨料想的一樣。
他不會繼續縱容她的侵犯。
“你摁的地方可以,有傷。”程梨陳述事實。
她半邊身體近乎伏在他身上。
任西安不為所動,言簡意賅:“下去。”
程梨眨眼:“我沒壓你在下面。”
言外之意,他可以自行活動。
她說得清明坦蕩。
因為她沒有整個壓在他身上,所以她無法下去。
任西安繃直後背:“趁我有耐心。”
程梨和他對視。
任西安的眸色越來越暗,內里無聲的洶湧越來越急。
她看得到,他在隱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