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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和上一世不同。

  北涼皇帝在死前一個月立了太子,等他殯天,太子卻想趁著顧夏在宮裡守陵之際,想殺了顧夏。夏侯逃出宮去,擁立四皇子繼位。最後四皇子兵敗,顧家也被滿門抄斬。

  今生發生了什麼事?

  不僅北涼皇帝的死推遲了,皇太子也變成了四皇子?

  那顧家是會像前世那樣被新帝忌諱而被滿門抄斬呢?還是會和她一樣,走上一條截然不同的路呢?

  這與蕭桓想的也不太一樣。

  他原準備趁著北涼不穩的時候攻打下北涼的幾座城,可現在顧夏依舊是北涼的大司馬,四皇子名正言順地繼了位,時序又近年前,他是照著原計劃這個時候北上呢?還是等到開春後,局勢再明朗了一些再北上呢?

  第一百六十三章 北面

  蕭桓不由回頭看了夏侯虞一眼。

  夏侯虞的神色有些恍惚,臉色也有些發白。

  他不由低聲問她:“您怎麼了?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夏侯虞回過神來,抬頭看見蕭桓關切的目光,她不由打了個寒顫,道:“若是顧家出事……”

  對蕭家來說,就失去在北涼的一個最大的盟友。

  前世,夏侯虞看顧夏不過是個能力出眾的權臣,雖然最後死於北涼的朝局,卻也死得其所。可今生,知道這個老人曾經因為憐惜吳氏特意派人來接她,知道這顧家因為和蕭家的交情,放過她一命,她突然間對這個老人親近起來。

  蕭桓抿了抿嘴,道:“我該說的已經說了,至於顧大人聽還是不聽,我們都無能為力。”

  想到這裡,他決定此時去攻打北涼也許不是一個非常好的時機。

  顧家南上的漢人,在北涼的那些貴族眼裡,不過是被他們打敗的二等人而已。偏偏北涼的皇帝活著的時候卻對他信任有加,顧夏也沒有辜負這份知己之情,對北涼貢獻良多,甚至可以說,北涼有今天的富強,顧夏有一半的功勞。顧夏肯定觸犯過很多人的利益,得罪過很多北涼的貴族。

  如今他最大的庇護傘走了,想趁機把顧夏拉下馬的人肯定很多。

  四皇子向來是親顧夏派。

  北涼那些成年的皇子與其說是不滿意四皇子做了太子,還不如說是不滿意顧夏能繼續高居大司馬之位,掌握北涼的政權。

  只要顧夏還活著,北涼的這場內鬥就不會隨便的結束。

  他與其這個時候北伐,讓北涼的那些皇子先攘外再安內,全都來對付他,讓原本一塊流油的肥肉變成了一塊硬骨頭,他還不如鷸蚌相爭,他來做個漁夫好了。

  蕭桓吩咐宋潛:“把人都叫過來,我們商量一下下一步該怎麼走?”

  宋潛應聲而去。

  蕭桓也趁機告辭去了書房。

  不過兩炷香的功夫,蕭桓麾下的幾個幕僚和幾員大將齊聚在了蕭桓的書房。

  夏侯虞就讓阿良去端了茶點過去,並吩咐阿良:“都督在書房裡說的話一句也不能傳出去,你親自去那裡守著。”

  不能傳話,還得及時的續茶捧點心,非心腹不可為。

  阿良應諾,匆匆去了蕭桓身邊服侍。

  夏侯虞很晚才睡。

  她一直在想著建康城的事。

  北涼皇帝駕崩的消息傳到建康城,如果她是盧淵,應該會趁機再次讓盧淮被任命為將軍北伐。

  別的不說,一致對外了,至少可以讓建康城裡的那些閥門世家暫坐在一條船上。

  可盧淮上次好不容易撿回來了一條命,未必敢再次出征。

  在這個時候,如果蕭桓大勝……他們完全可以以戰功凌駕於朝斗之上。

  夏侯虞越想越興奮。

  她隱隱有點明白前世蕭桓為何在那麼大的阻力面前還是一意孤行般的北伐。

  朝廷到了這個時候已經僵化了,做什麼都講輪資排輩,盧淵若是倒下,放眼整個朝堂,不是謝丹陽接手,就是她舅父鄭芬接手。可這兩位都不是能幹出一番大事的人。

  不破不立!

  只有打破這樣的局面,才能創造出一個新秩序來。

  必須說服蕭桓北伐。

  兩世為人,夏侯虞從來沒有此時這樣清醒地認識到北伐的重要。

  前世的蕭桓,父親被逼自盡,家庭被朝廷孤立,他一個人躑躅前行,是不是也如她此時的心情,所以才會鋌而走險,擁立了夏侯有福為帝。然後又在自己還沒有站穩腳跟的時候,一意北伐呢?

  夏侯虞翻來覆去,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睡著的。

  蕭桓和宋潛、錢三等人一直密談到打了四更鼓,才把一些需要注意的事項確定下來。

  他看著大家熬了一夜卻依舊兩眼放光的模樣,不由笑道:“不管怎麼說,我們先好好過個年。就算是盧淵想北伐,他那邊不知道有多少利益需要均衡,反而不如我們,從襄陽渡河,直接北上的便利。我們肯定比他快!”

  書房裡響起一個清脆的聲音,道:“可大將軍離建康城近,天子的手諭當天就可拿到,我們卻路途遙遠,很不方便,兩相比較,還是他們更有利一些。”

  出兵並不是你準備好了就能行的,還需要天子同意。

  否則就是無旨起兵了。

  屋裡的人都笑了起來。

  若是什麼事都需要先有旨意再行事,黃花菜都涼了。

  說話的人是洪憐,他是第一次參加這樣的聚會,更沒有想到蕭桓會這樣相信他,他投靠蕭桓還沒有幾天,蕭桓就開始讓他參加這樣的討論了。

  聽到別人的笑聲,雖然含著善意,但也夠他羞怯的了。

  他喃喃地不知道自己哪裡說錯了。

  錢三就耐心地向他解釋著。

  原來還是像土匪一樣先搶了再說。

  洪憐聽完訝然,但很快就平靜下來,仿佛立刻就接受了這樣的行事方法似的,並不好意思地道:“我還是得多遇些事才行。”

  眾人又是一陣善意的笑。

  蕭桓溫聲道:“天色不早了,大家去歇了吧?好好過個年。過完了年,我們可能就要拔營了。”

  眾人齊齊應“是”,聲音震耳欲聾,讓洪憐嚇了一大跳。

  蕭桓親自送了眾人出門。

  卻在門口看見了一直守在門外的阿良。

  他微微一愣,想到書房裡一直沒斷的茶水和瓜果點心。

  蕭桓猶豫了片刻,走到了阿良的身邊,溫聲道:“你也回去歇了吧!記得代我向長公主道聲謝。”

  阿良高高興興地應了。

  第二天夏侯虞起來,她立刻把這件事告訴了夏侯虞。

  夏侯虞笑著“嗯”了一聲,沒有說什麼,心裡卻在嘀咕:“還算有心。以後可以對他再客氣一點。”

  蕭府很快就熱鬧起來。

  掛燈籠,貼年畫,送年節禮的,趁機來拜訪夏侯虞的,家中的僕婦每天忙得腳不點地。

  好在是鄭芬又舒舒服服地住在了襄陽,還在下大雪的時候和襄陽刺史去了趟臥龍鎮,弔唁了一番諸葛先生,還辦了個賞花會,玩得不亦樂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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