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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秋恩科,敢去考嗎?」宋韞看他。

  「恩科?」陳直筠抬起頭,雙目放光,「哪來的恩科?康國開了明年恩科,我國並未——」

  「我去跟新帝說,就有了。」宋韞微笑,「畢竟我是禍國妖后,又和新帝不清不楚,進兩句讒言有什麼難的。」

  陳直筠臉色又紅起來,宋韞這回知道他是臊得慌。

  「太后大人大量,往日得罪,陳直筠若有出頭之日,定向娘娘鄭重謝罪!」

  陳直筠退步作揖,宋韞將他手肘扶住,「人多眼雜,不必多禮。走吧,趕緊回宮換身衣裳,宴會快要開始了。宴會散了,去我那拿那套文房四寶,不是大家珍品,我親手製作,權當提前祝你高中的賀禮。」

  陳直筠紅著臉點頭,跟在宋韞身後。

  快到自己居住的長泰宮,陳直筠突然想起來問:「娘娘怎麼認出我是男人?」

  宋韞但笑不語。

  我做女人的時間可比你長多了,從前沒往那方面想,看你太監打扮還不明白,真是枉費了自己喬裝多年。

  ·

  清明節宮宴,宋韞被尊在上位正中,左邊是新帝齊儔,右邊是皇后蘇明珠。

  因為是為先帝祈福,宴會並未準備歡快濃艷的歌舞,只有一班樂伎演奏梵音。

  宋韞吃著寡淡無味的齋菜,蘇明珠出聲安慰:「娘娘莫要過分哀痛,先帝在天有靈也不願娘娘哀重傷身。」

  宋韞點頭,本來是沒有多哀傷的,聽皇后這麼一說,倒記起來要演一演了,搵了搵眼角,不再吃東西了。

  齊儔也沒怎麼動筷子。登基以來他的日子一直不太好過,今日點的三甲並非依照他的心意,都是內閣閱卷後定下人選再由他宣之於口,走個過場罷了。

  從尊親追封到科舉殿試,沒有一件事由他做主,哪有這樣窩囊的皇帝!

  齊儔悶頭喝酒,在快醉的時候,總算記起來正事。誇了一通太后仁慈,又給先帝後宮諸位提了位份,陳美人和李美人升到嬪位,蘇太嬪晉升為蘇太妃。

  先帝死了,后妃的位份徹底成了空頭銜。嬪也好妃也罷,於這些寡婦來說,沒什麼差別。

  陳直筠也在自斟自飲,不時抬頭看宋韞一眼,很快又把頭壓得更低;

  年方十五的李太嬪好像也不大喜歡素菜,難得的胃口不好,被梵音唱得昏昏欲睡,不住點頭;

  蘇嬪臉色本來就不好,夜風一吹更沒了血色,沒坐一會就稱身體不適告辭離席。

  梵音奏罷,宋韞帶著眾人放天燈祈福。

  各人天燈上都寫上了祝語,宋韞見角落裡陳直筠的燈上字體雋秀,寫的是《地藏經》里的「我今見聞得受持,願解如來真實義」。

  宋韞寫了「心無掛礙故,無有恐怖」。【1】

  天燈飛升,宴會散場。

  宋韞對齊儔說:「皇帝醉了,慈寧宮備有醒酒湯,同皇后一起去用些吧。」

  齊儔醉酒臉紅,雙眼也染著迷濛,他向宋韞伸手,「阿韞——」

  宋韞皺眉躲閃,皇后及時打岔過去,「謝娘娘好意。回慈寧宮有一段路程,本宮和陛下與娘娘同行,吹吹風,陛下會清醒許多,再飲醒酒湯更有效些。」

  宋韞越發看不透皇后了。

  雖說名義上,宋韞和齊儔是母子,但到底是年齡相近的。陳直筠都知道齊儔對自己有意,心思細膩的蘇皇后會毫無察覺?

  宋韞就是為了避嫌,才讓皇后同去,再對夫妻二人提議恩科。他本來還擔心蘇明珠會不同意,沒想到她如此體諒。

  宋韞覺得自己有些太小人之心了。或許,宮中也不全是勾心鬥角之人。即使看不穿是為了什麼,但皇后確實對他並無敵意,而且是處處關照。

  回慈寧宮的路上,經過御花園。

  踏上石橋,半醉的齊儔仰頭看著月亮,「太陽!好烈的太陽!」

  皇后扶著他,「陛下,那是月亮。」

  「月亮嗎?朕看錯了?」齊儔嘟囔,「朕認錯了?朕真沒用……什麼也做不成,真窩囊……阿韞,那天我就該去宋家提親……阿韞……」

  宋韞知道齊儔這個人不堪大用,卻沒想到幾杯酒下肚糊塗成這樣,蘇明珠嫁他實在委屈。這樣大膽的話說出來,醒來後悔都來不及。

  幸而侍從沒有緊跟,皇后也並不惱怒的樣子。

  一路走回慈寧宮,齊儔的酒還沒醒,宋韞讓人給他上了醒酒湯,蘇皇后便讓人把皇帝送回寢殿休息。

  宋韞也沒阻攔,醉成這樣,還能談什麼。

  夜闌人靜,宋韞和皇后說了幾句不咸不淡的家常客套話,有送客的意思,蘇明珠屏退閒雜人等,對宋韞說:「娘娘想和陛下談的事,不妨和我說。若力所能及,我必盡力為娘娘達成。」

  宋韞微驚,他知道蘇明珠聰慧,沒想到她看得這樣透。

  見宋韞遲疑,蘇明珠微笑道:「不必擔心。娘娘不記得我,娘娘和陛下見面那日,我也在。」

  作者有話說:

  「1」引用自《般若波羅蜜多心經》

  第11章

  胞姐

  並不是很像

  宋韞回想,那年在闌州弔喪,他在許家後院救了個落水的人,上岸後和齊儔遙遙相對。當時人多雜亂,蘇明珠也在?

  「哀家……實在記不清了。」宋韞抿唇。

  「娘娘救命之恩,明珠終生不忘。」皇后退步行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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