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頁
皇上也瞧見了太子的舉動,正納悶呢,聽康王爺一說,倒也覺得有幾分道理。
平日裡瞧著一副溫溫和和的模樣,極為逗姑娘喜歡,可這些年身邊連個妾室都沒。
什麼娶妻前不納妾。
他是太子,還不能先有個女人了。
「一回生,二回熟,今日難得放鬆,就別再繃著了。」皇后是他母后,有些話不好說,只有他這個當父皇的來引導,「今夜這些舞女,你看上了誰,就挑誰。」
皇上說完,便看向了正被美人兒餵著酒水的二皇子,笑著道,「你二弟適才不也放不開,如今不挺盡興。」
太子笑著點頭,「父皇說的是。」
一場舞曲下來,太子卻沒挑人。
皇上眉頭一皺,有些急了,「怎的,沒看上?」
「兒臣......」
「又不是讓你選妃,要那麼完美作甚。」皇上直接點了其中姿色最好的一位舞女,「送太子回房。」
在眾人的眼皮子底下,他放不開,關上門來,總不會再害臊。
*
翌日唐韻醒來,已過了巳時。
營帳內早已沒了人。
唐韻翻身起來,一眼就瞧見了枕頭邊上多了一隻木匣子。
昨日歇下的時候還沒有,今兒早上突然出現在了這兒,唐韻便知道,是太子留給她的。
唐韻沒去碰,起身穿好衣裳,掀開了布簾。
小順子守在外面,見唐韻出來了趕緊道,「唐姑娘醒了?昨兒夜裡陛下有召,殿下先回了行宮,囑咐姑娘多歇息一會兒,不急著回去。」
唐韻便也明白,她又成了那見不得光的人。
唐韻點頭,笑著道,「歇夠了,勞煩順公公,咱就回去吧。」
坐上了馬車,小順子才從後面急著追了上來,將手裡的木匣子遞給了她,「姑娘落了東西。」
「多謝。」唐韻伸手接過。
車簾落下了,唐韻才打開木匣子。
她雖不太識貨,但想起上回阮嬤嬤賣掉的那一堆金銀珠寶,唐韻心頭也知道,這東西應該值不少錢。
唐韻拿起來,小心翼翼地戴到了手腕上。
挺好看。
暫時還不缺銀子,先且留著吧。
*
韓靖是後半夜到的行宮。
一推門進去,腳步險些踩到了地上的人,韓靖一愣,手裡的火摺子一瞬亮了起來。
床榻上的太子也睜開了眼睛,「丟出去。」
韓靖掃了看了一眼地上躺著的,幾乎半果的女人,遲遲沒動,「臣,臣還是找明公公來。」
太子:......
片刻後,韓靖還當真找了明公公進來,明公公倒沒扭捏,一把撈起舞女的兩隻胳膊,趕緊將人挪了出去。
太子這才從床榻上起身。
韓靖上前稟報導,「人前夜去了一趟吳貴嬪的明春殿,待了半刻的功夫,出來後,消失在了御膳房,避免打草驚蛇,臣未露面。」
太子眉目輕揚,「吳貴嬪?」
韓靖繼續稟報導,「吳貴嬪今日拿了銀子,去京兆府,將吳氏贖了出來,為的便是六年前的一樁事。」
太子看向她。
韓靖道,「六年前,揚州寧家十餘間鋪子,一夜之間被燒毀,水路接連遭劫,均是出於吳家之手,事後唐文軒斷了寧家的通關之路,將其驅趕到了西戎,看上的便是唐家的侯府夫人之位。」
太子:......
怎麼又是唐家和寧家。
太子頓了片刻才道,「六年前,吳貴嬪不過剛進宮,只是一介美人,她何來的勢力,滅了寧家?」
上回明公公已經查過了,吳家除了唐府吳氏和吳貴嬪,家中並沒有什麼人,就連唯一的父親也在六年前,病死了。
唐文軒沒那麼大膽子。
就憑兩個女人,能毀了寧家?
「據屬下所查,當年寧家被毀之時,吳家的老爺子尚還健在,且生前行蹤一直不定,街坊鄰里一月里難得見上一回面,吳貴嬪進宮為美人,吳氏成了唐家正夫人後,才身染重病離世。」
太子問,「查了嗎。」
韓靖道,「屬下正在查,暫時還沒有消息。」
韓靖頓了頓,「寧家出事之前,吳貴嬪是被唐文軒引薦給了陛下,吳家估計是借了這層關係,利誘唐文軒,誘其暴出了唐姑娘女兒之身,先逼死先夫人寧氏,後迎外室和私生子進門,六年裡,同宮中的吳貴嬪理應外和,讓寧家沒能靠近江陵半步,這六年,唐姑娘怕是受了不少苦。」
這不廢話。
不受苦,她能求到自己身上。
太子早就知道,寧氏是被唐文軒逼死,十年,一個父親怎可能不知道自己的孩子是男是女。
再說,是女兒又如何。
唐韻並沒有參加科考,沒有觸犯律法,就算是曝光了身份,對於唐家來說,也不過是家務之事。
唐韻如此,皆是她父親容不得她。
心頭雖清楚,可如今查出來,由著旁人敘述一遍,感覺就不一樣了。
太子沒吭聲。
她怎就慘到了如此地步。
「寧家大房不是來了江陵嗎,唐家和吳貴嬪沒有反應?」
韓靖沒聽說過寧家報過官的消息,不過,「東街和西街的鋪子,今日均關了門,門上貼了告示,說是半月後再開。」
一個新開的鋪子,突然關門,不用想,肯定是出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