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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這麼想嗎?」勵琛背著光,露出一個笑容,「好吧,我得承認,因為您憋著半個月不見人,最終倒是讓我贏了一頓酒錢。」
眾人開的賭局他也瞧見了,當然押了些錢在自己身上。
薩恩斯看著他。光照在他的身後,艷麗的花簇是背景,淺色的薄毯蓋住黑色制服就像遮住了他的戾氣。
薩恩斯的心底忽然有一絲觸動,但他自己也說不出來這是為什麼。他張了張嘴,可終究因無法表述這種感覺,而收起了談論的欲望。
「好吧,讓我們切入正題。」勵琛卻再次開口了,話題卻不像他的表情那麼輕鬆,「有件事或許您應該知道……喬赫家的『小公主』意圖控制黑天鵝。」
薩恩斯眼神一變:「什麼意思?」
勵琛垂下目光,不知想到什麼,笑容變得意味深長起來:「在您為了這場作戰緊張籌備的時候,您的『准未婚妻』似乎不打算靜候您的勝利之音啊……」
「別說我還沒和她有任何關係……」薩恩斯打斷他,「就算我真的和她有了什麼關係,她也不能插手我的事。」
勵琛輕笑一聲:「噢,她可不這麼想。」
「黑天鵝會任由她擺布?」薩恩斯也嗤笑,「你在說笑話嗎?」
勵琛轉頭與他直視:「我們不敢輕舉妄動,她手裡有您的把柄。」
薩恩斯一怔,隨即表情陰沉下來。
「喬赫夫人。」
薩恩斯的親生母親,當任薩恩利希家主的前妻,如今已回歸喬赫家族。雖然當初她宣布不再攪合薩恩利希家族的任何事,但誰都知道這不可能。
披著永恆之色的人們,都是局內人。
「這是對我的挑釁。」
「挑釁、威脅或者試探。」勵琛直起身,走向擺放著花瓶的桌子,「事實上,正是喬赫夫人親自來找黑天鵝。」
薩恩斯抬起下巴:「她說什麼?」
「離你遠點兒。」
戴著白色手套的手指撫上艷麗的花朵,勵琛略微側過頭:「然後別再胡作非為。」
自以為是。薩恩斯在心底下了判斷,但沒說出口。
「她畢竟是您的母親,也是您的薄弱之處……」
薩恩斯好像一直在等這個問題,乾脆道:「不是。」
勵琛沒接這話,繼續說道:「我們不能讓她在我們的眼皮子底下出事。」
薩恩斯神情一稟:「她出什麼事了?」
「銀硃之色的護送車隊遭遇了伏擊,有人泄漏了她的行蹤。」勵琛的手離開花朵,垂下眼道,「黑天鵝派人暗中隨行,但就算這樣戰力也不足,隔天我就收到了請求支援的信號。」
追逐戰的規模不大,但情況不比薩恩斯那場夜戰簡單。黑天鵝畢竟違制跟蹤,不能堂而皇之地與銀硃之色聯手退敵,還要避免誤傷,顧忌相當多。
黑天鵝被悄然折損,然而喬赫夫人本來就是密行,無論發生什麼也一點不能聲張。
薩恩斯問道:「她沒事吧?」
「她當然沒事,別緊張。」勵琛低聲笑道,「畢竟黑天鵝可不捨得令您傷心啊。」
他側身抖下薄毯,在手裡乾淨利落地對摺兩下,放到一旁的榻上。薩恩斯還在休養,治療師不建議長時間打擾,黑天鵝向來是以薩恩斯為先的不是?
薩恩斯看他一副準備告退的模樣,忽然問道:「她是沒事了,你呢?」
勵琛一怔:「誒?」
薩恩斯看著他的眼睛:「黑天鵝情況如何?你受傷了嗎?」
勵琛與他坦然對視,微微一笑:「我這體格要是受傷了,還給您千里送花?太看得起我了。」
「黑天鵝呢?」
「還有餘力給您做花瓶,別為我們費神。」勵琛告退道,「我得到附近找地兒把那花瓶當肥料埋了,好給您再來棵大紅花。」
薩恩斯看著他走出門外,忽然衝著他的背影喊道:「至少待一個月,每天來我這兒報到。」
勵琛其實已經到門外去了,聞言歪腦袋探進來笑嘻嘻道:「您這是撒嬌?就憑這個我天天爬也爬來呀。」
他說完像是怕薩恩斯生氣似的,立馬縮回腦袋溜了。
薩恩斯撐著拐杖站起來看向窗外,黑色的披風隨著離去的背影輕輕擺動。他收回目光,轉而看到桌上那瓶艷麗的花朵,還是禁不住借著契約的聯繫默默運轉了一圈力量。
契約平穩。薩恩斯默默想:應該傷得不重。
第一百三十七章 不可錯過
「殿下……」
管家一進屋,就看到薩恩斯手上拿著一張薄毯,正支著拐杖往榻邊走。勵琛歪在榻上,手裡還摁著一沓資料,但人似乎已經睡著了。
管家趕緊快兩步走過去,接了薩恩斯手裡的毯子給勵琛蓋上。不過即便管家的輕手輕腳程度已經達到專業級別,勵琛還是瞬間驚醒了。
「……我睡著了?」剛醒來的人還有點懵,坐起來抹了兩把臉才回過神,「實在不好意思。」
「已經到這裡幾天了,怎麼還是這幅樣子?」薩恩斯坐回去,「隔這麼遠,黑天鵝離了你還轉不了了?」
被薩恩斯這麼一嘲諷,勵琛好像瞬間來了精神,笑嘻嘻道:「您還管我呢?別的不說,您休息我就休息。」
薩恩斯瞥他一眼,也不回話,只翻了翻管家遞過來的資料,又放回管家手裡:「一併處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