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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隨母還在分析著可能性,隨憶忍不住打斷,「媽,你女兒不是不良少女……」

  隨母看著隨憶哀怨的眼神,有些不好意思,笑著站起來轉移話題,「那是當然的了,想吃什麼我去給你做。」

  隨憶沒精打采地閉上眼睛接著睡,「隨便啊。」

  隨母調侃著:「當初就該給你起這個名字。看你還說不說得出來。說出來就把你自己吃了吧。」說完,施施然去廚房琢磨做什麼了。

  隨憶卻猛然睜開眼睛,不久之前她也曾問過蕭子淵這個問題,蕭子淵卻順勢一本正經地占了她的便宜。

  隨憶搖搖腦袋,企圖把蕭子淵搖走,隨憶啊隨憶,你的記性什麼時候這麼好了。

  後來隨母倒也沒再追問隨憶為什麼忽然回家,隨憶便沒主動交代,母女倆心照不宣。

  第二天晚飯的時候,隨母終於開口,「我看你休息得也差不多了,早點回去吧,別耽誤學校里的課。」

  隨憶放下筷子,沒精打采地抗議:「媽,我不想回去。」

  隨母不驚訝,給隨憶添了勺湯,「說個原因出來聽聽。」

  隨憶思索良久,吞吞吐吐地開口,「媽,如果一個人對你很好很好,但是他對你的期望你又沒法做到,他想要的和你要去做的起了衝突,那該怎麼把他的好還回去啊?」

  隨母一臉嚴肅得看了隨憶半晌,隨憶以為她要告訴她答案了,誰知隨母卻在下一秒笑起來,「有男人看上你了?」

  「……」隨憶覺得自己剛才犯了個錯誤。

  隨母繼續問:「上次那個別人的男朋友?」

  隨憶低頭喝湯,「……」

  隨母見她沒反應,痛心疾首地念叨:「我都說了嘛,人家不願意你就不要強求了,你看現在,還把自己弄得這麼不高興……」

  隨憶抓狂,「媽,我說正經的呢。」

  隨母收起玩笑,認真地看著隨憶,「阿憶,你要知道,人情債這個東西一旦沾上是還不清的。」

  隨憶愣了一下,苦笑著點頭,「我知道。」

  隨母站起來,走了幾步回頭,「阿憶,別人想要什麼你從來都是不關心的,除非這個人對你而言是不同的,或者這個人想要的也是你想要的,你現在想要的和之前想要的起了衝突,難以抉擇,你才會煩惱。」

  一語驚醒夢中人。難道她的潛意識裡也是想要和蕭子淵在一起的?不可能!她一直想要的是早點回到這裡,和隨母生活在一起!

  隨憶本來想讓有著豐富人生經驗的隨母給她指條明路,可是現在她更糊塗了。

  隨母看到她的眉頭緊鎖,很滿意地交待著:「記得刷碗。」

  隨憶坐在飯桌前糾結良久,做出了一個幼稚的決定。

  隨母坐在燈下看了會兒書,再抬頭看向女兒時,她已經歡快地去刷碗了。

  第二天一早,隨憶便在書房翻箱倒櫃地找東西,隨母站在門口敲門,「隨丫頭,找什麼呢?「

  隨憶頭都沒抬,「沈女士,我記得外公以前給過我幾塊做印章的玉石,放哪兒了?「

  隨母嘖嘖了兩聲,不遺餘力得調侃著女兒:「喲,這活兒你可好多年不做了。我記得你外公去世的時候,你刻了一枚給他陪葬之後就沒再動過手,這次是誰這麼大面子請你出山啊?」

  隨憶眨了眨眼睛,老實交代:「有個師兄要畢業了,想送個禮物給他。」

  「哦,這麼用心啊。」隨母又笑著問:「這個師兄不簡單吧?」

  隨意無奈地拉長聲音抗議:「媽……」

  「嗯,冷靜冷靜,在左邊柜子的底層,工具箱也在裡面,好好刻。我不打擾你了。」隨母說完便轉身離開了。

  隨憶按照隨母的指示找到了柜子的底層,一打開工具箱就感覺到濃濃的古風墨香穿越時空撲面而來。

  小小的她跟在外公跟前,看他用最古老的工具一筆一畫地刻著印章,細緻有力,一邊刻還一邊教隨憶,「阿憶,你記住,刻章貴在心靜,玉石雕琢出來的章是有生命的,只有心靜,雕琢出來的章才能讓人感覺到你的心意。」

  一連幾天,隨憶都窩在書房的窗前,邊曬太陽邊刻印章。

  蕭子淵三個字,在印章上越來越分明,在她心裡也越來越深刻。

  最後一天下午,隨憶在隨母的指點下,終於在太陽下山前完成了,試印了之後拿給隨母看。

  隨母戴上老花鏡仔細看了幾處,出聲讚揚:「我女兒手藝真不錯,將來不愁沒飯吃,去天橋底下擺個攤,生意肯定火。不過……」

  隨憶以為是哪裡出了問題,「怎麼了?」

  「你還記不記得你小時候學雕刻的時候,你外公給你講的那個刻『百花詩』的傅抱石?」

  「記得啊,他在上面刻了兩百多個字,很絕妙。」

  「所以,你不覺得應該效仿他一下,在這裡刻上『隨憶贈』三個字會更好?」

  隨憶皺眉反對,「不好。」

  「沒關係啊,用微刻,不仔細看看不出來的。」

  「不好。」

  隨母忽然一臉認真的問:「你不會是忘了怎麼刻吧?」

  隨憶嘆氣,越來越相信三寶和自己的媽媽才是母女。

  晚飯的時候,隨憶又問:「媽,三外公沒出遠門吧?我想把平安扣拿去開開光。」

  隨母轉頭看了眼,「這不是你一直隨身戴著的那個嗎?以前我一直說開光,你不是不信的,怎麼突然想起來了?」

  隨憶眨了眨眼睛,不知該怎麼回答,吞吞吐吐地開口,「其實……也許是有用的吧?」

  隨母的眼睛閃著光,「送人的啊?是那個蕭子淵嗎?」

  隨憶立刻住口低頭吃飯。

  隨母不放過她,「給媽媽說說嘛。」

  隨憶假裝沒聽到。

  隨母放棄,「好吧,今晚你刷碗,明早帶你去。」

  隨憶立刻點頭,「成交。」

  說完隨母便飄然而去,邊走邊感嘆:「哎,真是女大不中留啊……」

  留下隨憶在桌前,隨憶背對著母親,不急不緩地喝完碗裡的湯,放下碗時喃喃低語:「媽媽,我能為他做的就只是這些了,以後會留在你身邊好好孝順您。」

  第二天一早,隨母便帶著隨憶去了離家不遠處的山中寺廟。開光的時候,隨意一臉的虔誠,隨母看在眼裡,心裡動容。

  儀式結束之後,隨母支走隨憶,「阿憶啊,你去外面走走,我和三外公說說話。」

  開光的這位師傅是寺里的住持,也是隨憶外公的弟弟,排行老三,從小就有佛緣,家裡也沒反對,便到了這裡。隨母每隔幾個月就會來看他。

  「好。」隨憶乖乖地應下來,給三外公施了禮便走了出去。老人一臉慈愛地看著隨憶。

  隨母扶著老人從屋裡走出來。老人是看著隨母和隨憶長大的,如今就像是看到女兒帶著外孫女來看他一樣,格外親切,不由得感嘆:「一轉眼隨憶都長這麼大了……我記得你帶她回來的時候她才這麼高。」老人邊說邊比畫著。

  隨母笑著回答:「是啊,都過去這麼多年了,三叔您的身體還好吧?」

  老人撫著花白的鬍鬚,「佛祖保佑,還算硬朗,倒是你要多注意。」

  「您知道的,我的身體時好時壞的,也就那樣了。好在這丫頭聰明懂事,性格也算開朗,當年我和她父親的事情也沒給留下什麼陰影,我也沒什麼不放心了。」

  「佛家講究因果的。沈家是書香門第,幾代都是善人,種下善因,必定會結下善果,你多寬心。」

  隨母恭恭敬敬地點頭,「好的,三叔的指點我記下了。這次這丫頭突然回來,我倒是有件心事,想和您商量商量。」

  「你說。」

  「這丫頭在學校里應該是有喜歡的人了,但是你也知道她一向不放心我,一直嚷嚷著一畢業就要回來我身邊,我怕她會因為我而放棄了自己的幸福。」

  老人爽朗地笑著,「佛說,萬發緣生,皆系緣分。每個人所見、所遇到的都早有安排。一切都是緣。緣起緣滅,緣聚緣散,一切都是天意。若是有緣人終會在一起,隨憶是個聰慧的孩子,她會明白的。」

  隨母聽了若有所思,「希望她能明白吧……」

  隨憶站在寺廟後院的竹林前,空氣中瀰漫著香火的氣息,她聽著鐘聲,對著正殿的方向,握著掌中的平安扣默默許下心愿。

  希望蕭子淵以後的日子能幸福安康。

  當天下午,隨母看到隨憶鄭重其事地一張接著一張寫毛筆字時,撿起地上一個個揉成一團的紙團,開口揭穿她:「如果你企圖拿物質去還人情債的話,就不要想了。」

  隨憶筆下一滑,又廢了一張。她幽怨地抬頭。

  隨母微微一笑,溫婉可人,極盡世家小姐之風,「重新寫吧。」

  隨憶回學校的那天,磨磨蹭蹭的不肯走,隨母頗為無奈。

  「媽,我走了,你平時注意休息。」

  「媽,你按時吃藥啊。」

  「媽,有事兒給我打電話啊。」

  「媽……」

  隨母一臉無奈地捋捋隨憶的頭髮,終於開口打斷她,「我怎麼感覺我這不是送你回學校,而是在嫁女兒呢?」

  隨憶被嫌棄了,灰溜溜地夾著尾巴走了。黃昏時她拎著行李從車上下來,在校門口遇上蕭子淵一行四人,立刻掛上笑容向各位師兄問好,看向蕭子淵的時候明顯不自然。蕭子淵也不見熱絡,懶洋洋地點了下頭,似乎又成了眾人眼中清冷孤傲的模樣。

  林辰盯著她看了半天,問:「你這是幹什麼去了?」

  隨憶坐了一天的車,沒什麼精神,「回家了,剛回來。」

  林辰恍然大悟,「怪不得最近只看到你們寢室的三個,沒見你。」

  隨憶心裡有事,便心不在焉地只答幾個字。

  林辰看出來,猜想她大概累了,「快回去休息吧。」

  隨憶點點頭,拎了東西轉身走了,走了幾步又回頭,叫住蕭子淵:「那個……蕭師兄……」

  蕭子淵過了幾秒才回頭,單手放在褲兜里,一臉淡漠地看著隨憶。其他三人很懂事地走開了。

  隨憶鼓起勇氣邀約:「晚上一起吃個飯吧?」

  蕭子淵極官方地婉拒:「晚上班裡吃散夥飯。」

  隨憶有點失落,很快揚起笑容,「那算了,我也沒什麼事。」

  蕭子淵盯著她看了幾秒鐘,又面無表情地開口,「明天晚上吧,明天我有空。」

  隨憶按照正常程序問地點:「在哪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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