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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子淵也走了出來,神色自若,「都累了吧,早點散了吧。」說完便率先走了。

  隨憶看了眼他的背影便移開了視線。

  歡送會不歡而散。

  時光依舊流淌,隨憶和妖女卻越發沉默,三寶和何哥不敢開口,只能默默地吃東西,不出幾日三寶的腰上就多出了一圈肉。

  她站在電子稱上尖叫一聲:「啊,我要減肥!」說完便從電子稱上跳下來,把所有零食全部扔給何哥。

  何哥笑嘻嘻地捧進懷裡。

  然後三寶便坐在電腦前制定減肥計劃,嘴裡還嘰里咕嚕地念叨:「四月不減肥,五月徒悲傷,六月徒悲傷,七月徒悲傷,八月徒悲傷……」

  隨憶從衛生間洗漱出來就聽到三寶在念咒,這些日子第一次主動開口,「你又怎麼了?」

  三寶欣喜若狂,「阿憶,你肯說話了?我在減肥。你看網上說每個胖紙都是潛力股,瘦下來都是美女,有圖為證!」

  隨憶掃了一眼,循循善誘,「三寶,你發沒發現這些圖都有個共性。」

  三寶揪著頭髮,「什麼共性?都是美女?」

  「明明是崇山峻岭,偏偏減成了盆地,你說可不可惜?」說完,若有意似無意地掃了三寶胸前一眼。

  三寶立刻雙手護在胸前,躥到妖女和何哥跟前,「妖女、何哥,她又耍流氓!」

  妖女似乎也從低落的情緒中解脫出來,「她是為你好,免得你以後再想憑胸而論就行不通了。」

  三寶一臉哀怨,「你們都欺負我,我身上的肉都會移到你們身上的。」

  某寢室又恢復了往日的歡聲笑語。

  隨憶很久沒見過蕭子淵了,她在悵然若失的同時還有些慶幸,以後她大概也不會和蕭子淵有什麼交集了吧?幸虧及時剎住了車,雖然有些彆扭,但時間久了總會習慣的。

  天氣漸漸開始熱了,當某一天,校園兩側的小道上聚集了賣書賣雜物的大四學長時,當畢業季的徵兆越來越明顯的時候,隨憶的心卻忽然慌了。

  男生寢室樓。

  蕭子淵把所有的書都收拾了出來,挑了幾本有用的準備帶去國外。

  留在學校繼續讀研的林辰蹭在溫少卿身邊磨他的籃球,「你就留給我吧……」

  喬裕心不在焉地收拾著圖紙,幾年的專業課下來,真的畫了不少圖,其中還有不少妖女放在他這裡的。

  他看著圖紙上的鉛線,撫著右下角那裡的簽名,腦子裡都是他們在畫圖室的場景。他不得不承認,在建築方面,妖女劍走偏鋒,比他這種中規中矩的更有天賦,她的作品更吸引人,和她的人一樣。

  蕭子淵拿書的時候,兩張紙翩然而落,飄到林辰腳下。

  林辰撿起來順便看了一眼,很快僵住,和蕭子淵對視了一眼。

  蕭子淵並沒表現出尷尬,看著他手裡的紙,輕描淡寫得開口,「沒用了,扔了吧。」說完,他轉頭出了寢室走到走廊上,喊了句:「我這裡有帶不走的工具書,誰想要來找我拿阿。」

  林辰不動聲色的收起來。

  蕭子淵還沒走回來,就聽到身後大批的腳步聲,「蕭師兄,給我留一本啊。」

  「我也要一本。」

  寢室里很快堆滿了人,鬧哄哄的,林辰看著站在人群中間淡笑的蕭子淵,卻覺得他是那樣落寞索然。

  第二天,林辰約了隨憶吃午飯,其間林辰幾次欲言又止,隨憶看在眼裡,假裝沒看到,轉移著話題,「快畢業了,有什麼感覺啊?」

  林辰心不在焉,「反正還在留在這裡繼續讀研,能有什麼感覺。蕭子淵和溫少卿要出國留學,喬裕要工作了,和他們要分開了有點捨不得。」

  「對了,一直想問你,你怎麼不出去呢?」

  「我又不是學國際法的,沒必要,而且現在跟的這個老師是個大牛,我想好好跟他學幾年,前些年太浮躁根本沒學到什麼東西。」

  隨憶不動聲色地轉移著話題,誰知又被林辰拉了回來,「你以後什麼打算?」

  林辰想問的話都包含在這個問題里,隨憶想都沒想便回答:「還是以前的打算啊,等畢業拿了執照就回家啊,我媽還等著我回家孝順呢。」

  林辰又試探著問了句:「會不會因為一些人、一些事而變?」

  隨憶看著林辰,堅定地搖頭,「不會。」

  林辰沉默片刻,「你母親身體還好嗎?」

  林辰和隨憶從小相識,問一下長輩的健康狀況本沒什麼,但自從他堂姑嫁給了隨憶的父親後,他的身份就有些尷尬,這個問題他也問不出口。

  隨憶的情緒也一下子低落下來,「不怎麼好。」

  直到一頓飯結束,兩個人依舊沉默著,林辰送隨憶回到寢室樓下,也不說再見,只是站在那裡沉思。

  隨憶陪他站著,也不催促。

  良久之後,林辰還是把手裡的兩張准考證遞到隨憶眼前,「我一直到今天下午才知道,原來你們倆……」

  隨憶不明白他在說什麼,接過來看了幾眼便僵住。

  兩張發黃的紙,同一場考試,同一間考場,不同的座號,中間隔了九個號。隨憶看著准考證上考場的考號範圍,心裡算了一下,當時蕭子淵應該就坐在她的旁邊。她從來不知道,原來她和蕭子淵在很久很久之前就有了交集。

  隨憶被嚇了一跳,「你從哪兒弄來的?」

  「他收拾東西的時候被我看見了,說是沒用了讓我扔了,我覺得應該拿來給你看看。我看他的樣子,總覺得不忍心。」

  隨憶的火一下子冒了上來,深吸一口氣努力壓下去,「林辰,當初是你主動跑來告訴我蕭子淵家世顯赫,前途一片光明,不是我可以高攀得上的,那麼現在又何必再跟我說這些?你不忍心看他,那你就忍心逼我?我媽媽的身體越來越不好了,從我離開家的第一天就盼著早點畢業,早點回到她身邊,我已經很努力地遠離誘惑了,現在你告訴我這些,讓我怎麼辦?我是狠心扔下我媽媽,還是讓蕭子淵跟我回去?蕭子淵是什麼人啊?他本就該站在眾人中間受萬眾矚目的,他願意放棄一切,跟我回到那個小鎮裡默默無聞地過一輩子?就算他願意,我又怎麼忍心?你把這一切都推給我,我又該怎麼辦?他不是我能要得起的。既然沒結果又何必開始?即使這些都不算什麼,蕭家那種家世,會接受我嗎?會接受單親家庭嗎?」

  隨憶只覺得手裡的兩張紙和胸前的平安符燙得她心口疼。

  林辰語塞,巧舌如簧本是他的專業,此刻卻不知道該怎麼向隨憶解釋,「對不起,我只是不想再看見你始終是一個人。阿憶,你怎麼了?我從來沒見過你發火……」

  隨憶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她自認為遇事不急不躁,幾乎沒有人和事可以讓她的情緒起伏得這麼劇烈,可是似乎一旦涉及到蕭子淵,她就管不住自己了。

  隨憶低著頭,「林辰,你是不是覺得我矯情?我承認我當初並沒有能夠阻止自己靠近他,我本以為靠得近了就可以看到彼此身上的缺點,他會忍受不了我,或者我會厭倦了他;誰知,越是靠近越發現他的好,直到有一天我才發現,我已經騎虎難下,沒辦法再抗拒他了。我心裡的恐慌越來越嚴重,我怕他會是第二個隨景堯。」

  林辰心裡一驚,馬上開口,「不會,蕭子淵決不會是第二個隨景堯!蕭子淵的人品我敢保證!」

  隨意苦笑了一下,「這和人品有什麼關係?隨景堯的人品不好嗎?不照樣是現在這樣的結局?愛情從來都是兩個人的事,可是愛情從來都不會是兩個人的事。你說隨景堯不愛我媽媽嗎?可是他們還是沒在一起。我們之間隔了那麼多東西,我何必再重蹈覆轍?」說完便轉身上樓。

  林辰愣在原地,他沒想到隨憶會看得這麼透徹。可是她卻不知道,理智是鬥不過愛情的。

  回到寢室,沒有人在,隨憶坐在桌前,緊緊地攥著手裡的准考證,微微發抖,她心底有那麼多的疑問。

  她本以為他們不過是因為林辰才有了交集,不過短短的三年時間,可是為什麼會突然有人跑來告訴她,他們在很久很久以前就已經相遇,而且蕭子淵還把這份證據保存至今?為什麼他從沒提起過?他到底是什麼時候認出她來的?

  本來很簡單的相遇和分離的事情,為什麼會突然間變得這麼複雜?

  就在隨憶的心緒亂成一團的時候,妖女推門進來,紅著眼睛坐到了隨憶旁邊。

  隨憶很快收拾好情緒,問:「怎麼了?」

  妖女眼裡的眼淚終於流了下來,咬牙切齒地一抹臉,「老娘忍了一路,還是沒忍住。我去見喬裕了。」

  隨憶悄悄把兩張准考證夾進書里,清清嗓子,若無其事地問:「你不是說這輩子再也不想看到這個男人了嗎?」

  妖女把一切都看在眼裡,不答反問:「我剛才看到林辰了,他來找你和蕭子淵有關?」

  隨憶頓了一下,點頭,「嗯。」

  妖女沉吟片刻,抬頭看著隨憶,「阿憶,雖然我不知道你心裡是怎麼想的,但是你有沒有想過,他快畢業了,你們這一別,可能一輩子都不會再見面了。等他回來,你也畢業了,你不會留在這裡,你家那裡他也不會去。這就是我去見喬裕的原因。我今天見了他,如果這輩子再也不會見到這個男人,我也沒什麼遺憾了。阿憶,你呢?我們相識幾年,你的性子不緩不急,恬靜大氣,別人得罪了你,你總是溫柔地笑笑,從不會有半點計較。你該得到幸福,蕭子淵同樣不急不躁,閒適睿智,你們讓我覺得,你該抓住讓你幸福的這個人。」

  隨憶和妖女對視了幾秒後,慢慢低下頭。蕭子淵戲謔的笑容,蕭子淵指間的溫度,蕭子淵的圍巾,蕭子淵給她的平安符,那個起風的傍晚,蕭子淵牽著她的手從校園裡走過,蕭子淵送給她的積木,蕭子淵還對她說她的字很漂亮,她還打算有機會寫一幅字送給他……

  有機會……一句有機會讓她以為他們還有足夠多的時間,現在卻沒機會了嗎?

  突然間她開始心慌,這種感覺很陌生,蕭子淵似乎讓她安逸的生活越來越失控。

  隨憶當晚一夜無眠,第二天便請假回了家,或者可以說是逃回了家。

  坐了一夜火車,隨憶清晨到家的時候,隨母大概晨練去了沒在,她閉著眼睛躺在沙發上。

  隨母回來,看到她嚇了一跳,「咦,隨丫頭,你怎麼忽然回來了?」

  隨憶眼睛都沒睜,哼哼了兩聲表示聽到了。

  隨母坐到旁邊摸著她的額頭,一臉關切,「病了?」

  隨憶順勢趴到隨母懷裡,像小時候一樣撒嬌,「媽媽,我想你了。」

  隨母笑起來,拍著她的後背,「這丫頭,這是怎麼了?也不到放假的時間啊?怎麼,被學校勸退了?」

  隨憶心中的溫情一點沒剩,滿頭黑線,僵硬地攬著隨母的腰。

  隨母皺著眉想著,「你不會未婚先孕了吧?不該啊,你是學醫的,應該知道做保護措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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