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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門房戒備地掃了洪晚情一眼,疏遠道:「都督的行蹤是機密,不方便告知外人。」

  洪晚情一梗,其他府邸多少還裝裝面子,什麼不知去處、出門訪友之類,陸府可好,明明白白把不歡迎寫在臉上。

  洪晚情以前哪受過這種怠慢,她覺得羞辱,但今非昔比,她有求於人,便是再難堪也得忍著。

  洪晚情用力掐了掐手心,硬擠出笑臉道:「我有事求見都督,可否煩請通稟?」

  門房無動於衷,洪晚情讓丫鬟給銀兩,門房和侍衛理都不理。在陸府守門,豈會缺她這點銀子?

  洪晚情沒辦法,只能在門口死等。她默默在心中期待,希望今日陸珩沒有提早回家,好歹讓她拼上一把!

  今日,陸珩確實在南鎮撫司加班。他常年無假,而最近許多人下獄,是南鎮撫司的業務高峰。等陸珩終於忙完,準備回府時,陸府侍衛走到陸珩身後,悄悄稟報導:「都督,鎮遠侯夫人在門口求見。」

  陸珩聽到挑了下眉,問:「什麼時候來的?」

  「未時正。」

  「夫人知道嗎?」

  「門房將她攔在門外,沒敢打擾夫人。」

  陸珩臉色這才好看些了。幸好沒驚擾卿卿,要不然,他們就等著吧。

  陸珩是掌管全京城情報的人,想在路上堵陸珩,委實太天真了。侍衛問:「都督,是否要繞路去側門?」

  「回我自己的家,為什麼要走側門?」陸珩嗤笑一聲,冷然道,「備馬,從正門進。」

  「是。」

  洪晚情等到太陽西沉,涼風乍起,還是沒有任何人出來搭理她。丫鬟扶著洪晚情,焦急地看天色:「侯夫人,快要下雨了,我們回去吧。」

  「不行。」洪晚情斷然否決,「都等了這麼久,要是現在回去,那就前功盡棄了。」

  「可是您還發著燒……」

  丫鬟的話沒說完,街上傳來有節奏的馬蹄聲。丫鬟和洪晚情一起回頭,洪晚情看到來人,驚喜道:「陸都督……」

  陸珩勒馬停到門口,一眼都沒往洪晚情身上看,將韁繩交給侍從後就往府內走。洪晚情本來準備好一肚子話,但她看到陸珩完全視她於無物,不由急了,顧不上女子矜持追上去:「陸都督,妾身乃鎮遠侯之妻洪氏,懇請都督幫忙!」

  陸珩掀衣走上台階,好笑道:「原來是傅夫人。天底下想請我幫忙的人多了,你算哪位?」

  洪晚情心裡咯噔一聲,她來之前想過陸珩可能不好說話,但她每次見陸珩,他都是進退有度、淺笑吟吟的,洪晚情就想,或許他並非傳言中不好相處的樣子。

  王言卿在傅霆州身邊待了那麼久,身子都未必清白了,陸珩還願意娶王言卿為正妻,成婚多年不納妾。這樣一個人,對女人應當是很心軟的吧。

  但陸珩一上來就完全不留顏面,洪晚情當面被人說「你算哪位」,臉上十分掛不住。她用力咬唇,忍住女子的羞怯,繼續追著說:「聽聞陸都督曾三日內替災民查明冤案,連素不相識的平民都督都願意伸出援手,可見都督為人公正,仗義執言。妾身的身份不值一提,但妾身家人有冤屈,望都督為妾身伸張正義。」

  陸珩笑了聲,他走上最高一層台階,放下衣擺,回頭以一種十分稀奇的目光打量洪晚情:「我為官這麼多年,還是第一次聽人說我公正。傅夫人這種眼神,比起鎮遠侯和永平侯可差遠了。」

  陸珩說完就要進門,洪晚情沒想到他軟硬不吃,忙道:「若陸都督肯出手相助,妾身願拱手獻上所有家財,以謝都督高義。」

  「你覺得我缺你們那點錢嗎?」說著,陸珩輕嗤一聲,話語中滿是不屑,「何況,你做得了主嗎?」

  洪晚情無言以對,陸珩這些年平步青雲,手握大權,斂財也並不客氣,京城眾人甚至不知道他到底有多少家底。陸珩看不上鎮遠侯府、永平侯府的積蓄,也不意外。

  而且,洪晚情也確實做不了傅家、洪家的主。

  洪晚情準備好的招數都失敗了,她咬牙,忽然提著裙擺跪倒。眾人都被她的舉動嚇了一跳,丫鬟慌忙撲上來,扶住洪晚情胳膊:「侯夫人,您這是做什麼?」

  陸珩也對她的舉動意外了一瞬,終於回頭,正眼看了洪晚情一眼。洪晚情雙膝跪地,挺直著腰杆道:「武定侯、鎮遠侯都是冤枉的。他們是為國效命的武將,不該被莫須有的罪名侮辱。妾身知道都督沒有義務幫我們,但妾身已經無計可施,只能求助都督了。如果都督懷疑妾身的誠意,妾身願長跪於此,請都督開恩!」

  陸珩低頭看著她,勾唇笑了笑。他先前一直在笑,這個笑容幅度很輕微,卻驟然讓洪晚情產生一種危險感。

  陸珩說:「傅夫人想用病來威脅我?那你可認錯人了。你盡可試試,看看你跪死在這裡,我會不會皺一下眉頭。」

  說完,陸珩掀衣朝門內走去,聲音冷酷無情:「陸某此生最厭惡某些人不識好歹。要跪去街上跪,別髒了我陸府的門。」

  陸府大門當著洪晚情的面合上,大門侍衛上前,伸手道:「傅夫人,請。」

  他們的意思很明顯,要麼你自己走,要麼被他們拖出去。

  洪晚情再放低自尊,這點臉面還是要的。她用力咬著唇起身,走到陸府台階下,再次跪下。

  只要能挽救她娘家、夫家,她受些屈辱算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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