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平凡的我們(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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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文錦說池家已經答應她和池森的婚事,兩家長輩已經遞交了生辰八字。

  總算守得雲開見月,秦諗為她高興。

  唐文錦的終身大事塵埃落定,好友卻那樣,她百腸柔結,問秦諗對將來的打算。秦諗說出國。

  「你確實要出國?」

  秦諗說:「有這個想法,會不會成行現在說不準。」

  「他知道嗎。」

  「嗯。」他高興都來不及吧。

  唐文錦明白她的處境,勸她想往好的方面想。秦諗不願她為自己的事操心,也操不來。

  她很想問非得選擇這條路嗎。唐文錦問不出口。

  從三江回來後,又恢復了枯燥單調的生活,每天去上課,下課回西山。如果沒有遇見周至,她都差點以自己還是母親手掌心的寶。

  這天在街邊等車,周至不知從哪個角落冒出來。

  看到他,她幾乎本能地想要避開。

  周至邪氣地看著她笑:「我有那麼可怕?」

  秦諗看向別處,即便不看他也能想得出他那張嘴臉。

  「話都不肯講?錢還了,腰板也硬了啊。」眼睛在她胸部上打轉。

  「你有事?」秦諗冷冰冰地問。

  周至也不惱,低笑:「跟了姓藍的講話都有底氣了。」

  秦諗知道,和這類人打交道,你越低聲下氣他越覺得有意思,你反抗激烈了,受傷的也只會是自己。她斗膽地想,她現在有藍時這座靠山,他不至於去動她。至於占占口頭上的便宜,她是無所謂的。

  她說:「也許。」

  「他給了你多少錢?」

  秦諗抿唇,不接他的話茬。

  「他出多少,我雙倍。你跟著我。」

  秦諗輕輕一曬:「我真榮幸,能得到您的親睞。但我很好奇,我很像她嗎,值得你費這個心思?」

  周至愣了一下,表情立時變得陰沉,戾氣鋪天蓋地。

  秦諗看了他一眼,也挺害怕的,他不會一怒之下一腳踢過來?

  周至不屑地冷笑:「你還真會抬舉自己,像?你永遠也像不了。她絕不會去做人情婦。」

  她想,周至是不是太抬舉她了,她的身份,情婦都不算。藍時他也這樣認為的吧?

  她說:「是啊,她是天仙。所以我懇請您,能當沒見過我嗎。」

  周周故意深沉地沉吟,無奈地聳肩:「這個恐怕不行,我目前對你很感興趣。怎麼樣,考慮一下吧。」

  秦諗故意不懂他話語的意思,茫然地問:「考慮什麼?」

  周至被她裝傻的能力氣得快瘋了,大街上還得保持他翩翩公子的形象,壓低聲音磨著牙根。秦諗差點以為他會一拳砸下來,或者出言諷刺。

  他說:「跟著我,我還沒結婚。」

  秦諗眨著眼,認真地看著他:「你會娶我嗎。」

  周至忍俊不禁笑起來:「不會。」

  「你看,跟著你也得不到好處,反正都一樣,何必挪窩找不愉快?」

  周至若有所思:「你是喜歡上他了?」

  秦諗臉色微微一變。

  周至肯定:「看來你是愛上他了。」

  「周先生,耍著我玩兒很有意思嗎。」

  「當然,尤其是……」

  秦諗再也不想聽,轉身就走。周至雙手插/褲兜里,若有所思看著她。

  秦如是從辦公樓出來,逕自走向周至,見他還望著,忍不住冷笑:「人都走遠了,也該還魂了。」

  周至冷冷地斜睨她。

  秦如是不怕他:「別以為我不知道你那點花花腸子,你幾次為難她不就因為她跟著藍時嗎。難道因為我給你整出陰影,凡是藍時的你都非得搶過來?」

  周至冷冷道:「那是我的事,你管不著。」

  「我當然管不著,單純的感到可笑。當然我也不會認為你對我情深到留下心理陰影,處處找藍時的不痛快。」

  周至磨著牙,眼睛幾乎要冒出火來,拿著最殘忍的話諷刺她:「你難道不是?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為什麼回來。」

  「你說說我為什麼回來?」

  「你不就是知道他們夫妻感情不和以為自己有機會才回國的嗎,我告訴你,你沒戲。」

  秦如是看著他,不以為意:「你也太看得起我,我有過戲嗎?」

  周至不帶感情地看著她,這個女人,也曾經給他帶去全部的快樂,他也曾因恨她憎恨上所有女人,也為了鬥氣跟藍時打得頭破血流去醫院躺了足足半個月。秦如是聽說他的事,冷冷一笑罵了句活該。

  這樣,大瞪小眼。

  秦如是忽然笑起來:「我說有意思嗎。」

  周至給她一個你有病的眼神。

  「你不會專程來找我的吧。」

  周至也笑了:「如果是,你會給我嗎。一個晚上,這個數。」

  秦如是熱血沖頂,一巴掌拍過去。周至躲得快,抓住她的手冷笑:「別以為我真對你不能忘情,你也不過一雙破鞋。」

  說完,狠狠一甩。

  秦如是退了好幾步,被一個溫暖的懷抱截住,熟悉的聲音,溫柔的語態:「沒事吧。」

  「沒事。」秦如是想竭力掩飾她的狼狽,抬頭沖他微微一笑,看到他關切的眼神,委屈排山倒海。

  裴紹元扶她站穩,怒氣沖沖瞪著周至。他知道秦如是和周至以及藍時的糾葛,他才恨。恨周至動手,也恨他自己。

  氣氛很緊張,秦如是擔心裴紹元惹事,也怕周至為難裴紹元。她扯著他袖子說:「算了,走吧。」

  「怎麼算了?他……」

  「我沒事。」

  「我是你未婚夫,他讓你難受了。」裴紹元低吼。

  秦如是微微一怔,他關心她?

  周至冷眼看著這對上演情深戲碼,嘴角勾起冷冷的笑意。他毫不客氣刻薄諷刺:「我就把她給上了,你又能把我怎麼樣?」

  裴紹元氣得發抖,掙開秦如是,上去就是給他一拳。

  周至是誰,從來只有人讓他捧著他,誰敢當面揍他?除了藍時。

  秦諗坐車,車又繞回來。她坐在車裡,看過街對面混亂的場面,感到奇怪。那個不是裴紹元嗎,他竟然和周至槓上了。

  又看那個急得跳腳的秦如是,嘴角勾起一抹諷刺的笑。

  回到西山,藍關來了。

  秦諗莫名煩躁,甚至想躲起來。她也清楚,拿人錢財替人消災。

  藍關詢問她最近情況。秦諗都一一作答,藍關認真聽著,不時點頭。

  最後,秦諗問:「我還需要吃那個藥嗎。」

  她想說,他喜歡的人回來了,她是否可以宣布退場。

  「可以停一停。」

  秦諗鬆了口氣,總算不用吃了。

  藍關看著她欲言又止,這種表情見得多了也就麻木了。她不需要同情,更不需要憐憫。她說:「藍醫生你沒事的話我先上樓了。」

  藍關輕輕嘆氣:「不要叫我藍醫生,叫我哥吧。」

  「這不太合適。」

  藍關沒勉強她,目送她一步步走上樓。心裡有點惱火,惱藍時自己的女人,他來照顧。這算什麼事。

  鬱悶坐了半天,順便捲走了兩瓶藍時珍藏的好酒,悠哉悠哉一邊離開,一邊報告新情況。他說:「情況得不錯,你可以放心用。行了,我打誰的主意也不至於打她的,再說我對你嫂子還有感情。你別詛咒我,你嫂子愛的人肯定是我。你非得詛咒我,見不得我好過啊。」

  也不知那邊說了什麼,氣得他摔了手機。

  車子駛進市區,童可可約見他。

  藍關頭都大了,說他很忙改天再約。

  童可可說不會耽擱太多時間,給她幾分鐘就好。

  藍關見不得對方可憐兮兮,答應見面。

  赴約的路上,他媽自己傻x。他自己的爛事還沒解決又摻和進他們夫妻的恩怨裡頭來,遲早會被折騰出毛病來。

  到了地方,童可可早已等在那裡。

  見他來了,咧嘴笑道:「哥,謝謝你能來。」

  伸手不打笑臉人,他忍了忍,坐下。

  「喝點什麼。」童可可殷勤地問。

  「不用,你有什麼事非得這個時候談?」他只想談完事拍屁股走人,以後他們的事再也不管了。

  童可可笑容僵住:「他……是真的嗎。」

  藍關裝糊塗:「什麼真的。」

  「西山那一個,是真的嗎……」

  藍關冷漠地把所有事情都推了:「這事你別問我,我不清楚。」

  「聽說很像那個人呢,還真情深不壽啊。」童可可諷刺。

  初初聽說,她還不以為意,她做出那樣的事他沒提離婚,她也就得過且過。直到父親出事,那些說愛她的人跑的無隱無蹤,她才知道除了藍時,她無人可以依靠。直到聽說他帶人去三江,她才慌神。他是真的放棄了。

  後悔嗎。她淚流滿面,卻再也無人給她遞紙巾。

  她無不諷刺:「她不是回來了嗎,何必去找替身,直接去找本人我相信她很樂意。」

  「你非得用自己的心思去揣摩他有意思嗎。童可可,你們的婚姻走到今天,你就沒責任?你憑什麼一邊踩他的臉一邊又自憐自哀?」

  童可可激動:「我有錯,他沒錯嗎。都結婚了,心裡還惦記著別人。」

  藍關態度冷漠,原諒他涼薄,對童可可實在同情不起來。婚,是她求來的,之後又不珍惜,這也算了,為了鞏固他們家的地位,幾次往藍時床上塞人。換做他早翻臉了,藍時也只是態度冷淡了,她就出去搞出那些事來。

  他近乎冷漠地說:「那你還想怎樣?他不愛你,瞎子都知道。你不要因為自己愛著他就要求他也要愛你,沒有這個規定。」

  「我沒有。」童可可虛弱地為自己辯解。

  「沒有?」藍關不相,哂笑:「那個孩子不是阿時的。」

  童可可驚了:「你怎麼知道。」

  「別管我怎麼知道,阿時對你夠仁至義盡了。」

  童可可笑得嘲諷:「他仁至義盡?」

  藍關涼薄:「那個孩子,你根本沒打算要,因為不是阿時的,你也不打算要。所以你才不惜利用那個胚胎斬斷他們在一起的一切可能。很好,你勇氣可嘉。又為什麼,得到了不好好珍惜?」

  「你們是不是覺得我該感激涕零,畢竟他終於妥協了,答應和我結婚。那又怎樣,他心裡沒有我。」

  「沒有規定他必須愛你。」

  「他是我丈夫啊。」

  藍關為她感到可悲,明知不可為非得為之,最後怨天尤人。他淡淡地說:「求仁得仁罷,何必計較太多。」

  「哥就不計較嗎,嫂子也不計較?不計較你們何以走到這一步。你也不過一五十步笑我百步。」

  藍關翻臉:「你給我閉嘴。」

  「戳你痛處了。我何嘗不痛,我不能生,我只能找人代替我啊。我都不在乎,他生什麼氣。」

  藍關咬牙,罵自己腦子進水了才來赴約。他皺眉:「你到底什麼事。」

  「我也不知道。」

  「行,你自己繼續,我還有事。」

  「哥,他會和我離婚嗎。」

  面對軟弱的女性,難免會有心軟的時候。他問:「你會答應?」

  「你們都希望我和他結束婚姻關係吧。」

  「是,我有這個想法,你和他過得都辛苦,粉飾太平都不能夠又何必維持。」

  「我捨不得。」

  藍關不以為然,她的捨不得是因為離了藍家,沒有更好的選擇。他說:「你慢慢捨不得吧,我不奉陪。」

  「哥,我還有機會嗎。」

  藍關反問:「你家丁一一還好吧。」

  童可可一愣,藍關招呼結帳:「不要把人當瞎子。」

  從休閒茶座出來,回頭再看去,見她捂著臉,哭了?

  早幹嘛去了。

  他搖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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